他们只能想到,铃木彦心是畏罪自杀,可正当这时,消防人员拿来了一个东西:“这是我们在尸体的底部发现的。”
诸伏高明带上手套,接过这枚东西,擦掉上面的灰烬,露出了它的真实样貌——霜月祭纪念勋章。
“看来,连环杀人案还没有结束。”诸伏高明看着霜月祭徽章上和祭坛如出一辙的图案,眼里难得闪过一丝怒意。
霜月祭是长野人民一年到头最期待的节日之一,发生了这种事,他们警方难辞其咎。
“的确还没结束。”东野白棨提醒道:“别忘了虎田夫人还失踪着呢。”
难不成,最后杀死铃木彦心的是虎田?的确,虎田夫人有充分的动机,为她死去的丈夫报仇。
可如果真是虎田夫人干的,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放上一枚勋章呢?况且,虎田夫人又是如何做到提前更换祭坛水槽内的水,并且不让其他人发现的呢?
要知道,酒精的味道很重,只要不是嗅觉失灵的人,在那旁边都能闻到,铃木彦心不可能没有察觉。
“还是将尸体交给法医吧,我们需要判断出她的真实身份。”诸伏高明忽然开口,让警员将尸体带回去。
“你的意思是……?”大和敢助有些不敢相信。
诸伏高明沉着脸,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虎田夫人有可能是昨晚失踪的,至今没有任何的消息,因此我怀疑,今天死的这具尸体不是铃木彦心。”
“第一个案子死亡的龙尾正英暂时无法锁定凶手,可从第二案开始,到今天的第三案,都只有铃木彦心能够做到。”诸伏高明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
他在自己的记录本上写写画画,随后递给东野白棨他们看:“有没有发现什么?”
东野白棨看着记录本上整整齐齐排列着刀目前为止的三起案件,忽然发现了什么:“这不是……”
“没错。”诸伏高明将记录本合上:“龙尾正英死在森林中;虎田仗死在悬崖边,当时刮起了大风;而今天的死者是被火烧死的……”
“《孙子兵法》中曾有句话: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凶手是按照风林火山的条件去杀人的。”诸伏高明之分笃定地说道。
“也就是说,凶手下一次作案的条件和山有关?”大和敢助明白了什么,立即说道:“龙尾家最近在山里开了个矿洞,雇佣了当地不少的农户,要是凶手想对矿洞下手,那就糟糕了。”
一旦矿洞塌方,那个伤亡不会是个小数目。
“我们现在出发,必须抢在凶手前面!”诸伏高明指挥道。
一行人乘坐吉普车赶紧下山,与此同时,警局那边的通知传来,经过法医的初步鉴定,死者是位四十多岁的妇女,和铃木彦心的年龄不匹配。
“果然,死的是虎田夫人。”东野白棨沉声说道:“铃木彦心的行动还没有结束,她借用虎田夫人的尸体金蝉脱壳,现在肯定是奔着最后一个目标去了。”
想起铃木彦心手里那把巨大的神乐铃,众人心中都有很不妙的感觉。
正当他们赶往矿洞的时候,龙尾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小姐,你找谁?”一个女佣看着来者不善的铃木彦心,战战兢兢地问道。
“让你们家的家主龙尾津生出来见我。”铃木彦心冷冷地说道。
女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敢有什么动作,铃木彦心知道自己时间不多,顿时失去了耐心,一把推开女佣,反握神乐铃,强行闯了进去。
龙尾正英今天下葬,龙尾家的佣人现在都出去了,铃木彦心现在闯进去,府上仅存的几个女佣都不敢拦她。
她径直前往龙尾津生所在的房间,每走一步,手上的神乐铃就会响一下,仿佛是死神的预告函。
屋内,听着铃响的龙尾津生吓得脸色惨白:“它来了,它还是来了!”
铃木彦心一把推开木门,冻得通红的双脚狠狠踩在榻榻米上。
屋外,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来到房间外,透过灯光,她看见一个巫女的影子高高举起手中的神乐铃,狠狠地朝龙尾津生刺了下去。
顿时,血液飞溅。
“啊——!”屋内是龙尾津生的惨叫,屋外是老太太癫狂的叫声。
“恶魔,都是恶魔,恶魔死啦哈哈哈!”
老太太刺耳的笑声在这个雪夜里,显得格外渗人。
前往矿洞的几人,没有发现铃木彦心的踪影,相反,他们发现即便在这样寒冷的雪夜,仍旧有不少农户在工作。
更让他们感到不解的是,这些农户看起来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说是农户,实际上比起乞丐还有所不如。
诸伏高明认出了其中一个有些面熟的面孔:“你们家不是在种植卷心菜吗,现在跑来矿洞工作,家里的菜地怎么办?”
那个沧桑的男人抬起头,看了半天才认出诸伏高明,顿时,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诸伏警官,菜地……菜地都没了!”
几人面面相觑,立马出示警察证,叫停了矿洞内的工作,随后仔细询问情况。
这些人确定警察是来调查情况的,这才敢说出实情:“我们之前都是靠种植卷心菜为生,但龙尾和虎田两家想要垄断雪中卷心菜这个品种,骗我们签了合同,卖掉了土地,我们……早就不再种菜了。”
大和敢助十分震惊:“那之前给警局送的卷心菜都是……”
“那些都是龙尾和虎田两家冒充农户送来的,为的就是不让警察发现异样!”
“他们大肆兼并土地,利用机器种菜,我们农户实在没有活路,就恳求他们给我们安排一份工作,然后就被安排到这个矿洞来了。”
东野白棨有些不忍:“这种情况,你们没有向警局或者政府反映过吗?”
闻言,一个农户忽然激动起来:“反映,反映有什么用?整个长野,从上到下,都烂透了!”
他嚎啕大哭,边哭边说:“我的妻子见没有活路,就想出了长野,去东京报警,结果还没走出这座大山就被他们的人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