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古人动不动说诛九族,但是在历史上真正诛九族有明确记载的也就两起,一个是隋朝的杨玄感,这是真正的诛九族,并且其姓氏也被隋炀帝改为了“枭”姓;另一个便是着名的诛十族的方孝孺,临死还死鸭子嘴硬,来了一句:“就是诛十族也不怕!”,结果遇上了心黑手辣的朱棣,成全了方孝孺的十族,也就是他的门生!
所以说当时沈括九族被贬为奴籍是非常罕见的,不过这是皇帝买断因果的代价,也就没人敢为这些人说话了。
沈氏一族世代为官,在杭州也算的上是书香门第了,却不料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一夜之间昔日的老爷夫人,少爷小姐都被贬为了奴籍,偌大的家业也就此散了,便宜了那些上门的官员和衙役。
沈从文,幼时家贫,被卖到沈府做了沈括的书童!
在古代,只要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是很少有人愿意将孩子卖到富贵人家做书童的。
别看书童只要照顾少爷,比之一般的仆人要轻松不少,但是书童还有着一个令人难以启齿的特殊用途,那就是主人解决生理需求!
沈括、沈从文这对主仆自然也没能免俗,发展出了一段畸形的感情。
沈括做了官后,沈从文也水涨船高,成为了沈府的管家。
沈从文是个奇才,天赋还在沈括之上,只是被沈括掩盖了锋芒,当年沈括着作的《梦溪笔谈》,其中有半数是出自沈从文之手。
沈从文在沈府做了几十年的管家,无儿无女,早已将沈括的儿女视为己出,当如狼似虎的衙役上门,为了保护沈家后人不被侮辱,年近七旬的沈从文奋起反抗,奈何垂垂老矣,很快便被打得不省人事。
好在梁府管家梁喜及时赶到,救下了沈从文。
梁师成是个苦命的孩子,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被风流老爹连着老娘一起送给了友人。
好不容易长大了,千里寻父到京城,想着应该吃香的喝辣的了,可是皇帝却要砍了风流老爹的脑袋。
年幼的梁师成是一天好日子都没赶上,就被苏家人连哄带骗地净身进宫救父了。
爬上权力巅峰的梁师成回想往事,自己之所以成为一个不完整的人,一切的起因都是沈括开启了以文诬人,故而对沈家是恨意满满。
当皇帝想要买断因果,梁师成便夹带了私货,利用张安安正在寻找能工巧匠的机会,将沈家夹带了进去。
只要一想到沈家这个书香门第都被打入奴籍,梁师成便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梁师成还命人传话给杭州的官员,把沈家往死里整,这便是趁你病要你命!
不过,梁师成大仇得报的快意便被悔恨取代了。
张安安很明确地告诉梁师成,沈家只要死一个,那么因果便断得不干净,一下子就将梁师成逼到了绝路!
梁师成是依附在皇权上的,如果皇帝的因果断得不干净,梁师成还有明天吗?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梁师成连夜派出了心腹管家梁喜赶赴杭州,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传旨的人得了梁师成的好处,那是快马加鞭,杭州沈家那可是一块大肥肉,如今还有梁大官做保,可以往死里搞,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自己了!
梁喜赶到杭州的时候,沈家的财产已经被搜刮干净了,沈家的夫人小姐受了些侮辱,好在还没闹出人命,唯有老管家沈从文被打得奄奄一息,看来命不久矣!
有人劝解梁喜,本朝的仆人是雇佣制,不属于九族之内,沈从文就算是死了,也影响不到梁大官。。。
但是梁喜作为梁师成的心腹管家,是很清楚能工巧匠才是仙尊之子最看重的,沈括的《梦溪笔谈》至少有一般的功劳是沈从文的,这样的大才若是死了,梁府也许也就跟着不存在了。
梁喜告诉杭州的官员,这些人都是皇帝用来向仙界太子爷买断因果的,谁敢让官家的因果断得不干净,自己就让谁一刀两断!
经历了数十年的党争,稍微有点骨气的也都已经被赶出朝堂了,唯有见风使舵之辈才得以留存,当即在梁喜的指挥下,将杭州城内稍有名气的医师、匠人一网打尽,统统都进了流放队伍。
也许是沈从文命不该绝,在医师的照料下,竟然慢慢痊愈了。
在押送途中,梁喜对于沈从文这样的大匠那是相当看重,但有所求无不允许,毕竟这也是梁师成交代的,对于有真本事的,一定要结个善缘,至少不能让人记恨!
梁师成很清楚自己弄巧成拙了,张安安最看重能工巧匠,沈家人只要有真本事,那日后绝对是能在张安安面前说得上话得,若是让这些人记恨上了,自己往后的日子可就惨了。
为了得到这些人的好感,梁喜那是煞费苦心,嘘寒问暖不说,但凡有合理的要求,必定一一满足,让人简直就搞不懂了,到底是谁押送谁?
在梁喜的一路精心护送下,从杭州到京城,千里之路居然人员无损,这放在古代,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了。
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张安安却失踪了,皇帝也不管了,这是事前说好的,当即连人带庄园一起交割给了张府,算是彻底买断了因果。
此时的张府因为老爷张安安的失踪,早已乱作了一团,虽有长公主赵梦月入主,但全部的精力都在寻找老爷张安安身上,根本就没有人来管这些庄园和奴隶。
沈从文这些人被安置在了庄园内,除了一开始由张府调拨了一些钱粮过来,牛二娘子偶尔过来过问一下,就再也没有其他了,几乎被张府给遗忘了。
沈从文这两千不到的人里,基本上绝大部分都是匠人,有了张府一开始调拨过来的钱粮过度一下后,在沈从文的带领下,开始了自给自足的生活模式,倒也逍遥自在,毕竟这里是张府的产业,也没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上这里来搞事,就连无孔不入的税吏也不敢踏足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