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佳汗是林初萝的母亲。
她出生在边陲,是能歌善舞的才女,年轻时一次文艺汇演,机缘巧合认识了林京平。
生下林初萝后,她就跟随林京平,来到东南这个小县城。
也是这个晚上,古丽佳汗回到家,就听见女儿林初萝在用钢琴弹奏一首新曲子,曲调温婉哀伤,弹奏的同时还唱着歌,歌词也有别于现在流行的歌曲。
毕竟女儿唱的歌都是她教的,听到新鲜的曲子,她自然十分好奇。
“初萝,这是什么歌?”古丽佳汗觉得挺好听的,于是问自己的女儿。
“妈妈,是《蒲公英的约定》。”林初萝回答。
“蒲公英的约定?”
古丽佳汗没有多想,觉得曲子好听,就上网查了下《蒲公英的约定》,奇怪的是并没有找到相关信息。
“初萝,这首曲子真的叫《蒲公英的约定》吗?”古丽佳汗疑惑道。
“对呀,怎么了妈妈?”
“嗯……网上找不到这个曲子。”
林初萝脑袋也一团浆糊,一时间并没有往严辞是原创者的角度去联想。
古丽佳汗看了林初萝一眼,好奇地问:“这首曲子,是谁教给你的?”
“严辞。”林初萝乖乖回答,在想这首曲子,是不是严辞写的?
不知为何,她感觉就是严辞写的。
……
严辞回到乡下的家里,因为今天在市场买了猪肉,当晚用猪肉炒竹笋,奶奶和妹妹吃得很开心,一家子其乐融融。
接下来的日子复归于平静,除了偶尔有奇怪的亲戚上门来瞧他。
当一个人成功,全世界都会对你释放善意,严辞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富在深山有远亲。
严辞有一个远房表叔叫严文通,因为和他家差距过大,之前从来没有联系,八百年没见过面,可是现在却破天荒来做客。
严文通有个爱好也是写书,可惜知音难觅,出版社看不上他写的书。
听说严辞拿了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还写了一本畅销书,严文通非常震惊,没想到自己亲戚之中还有这样的文化人。
1月28日,这一天,严文通兴冲冲来严辞家。
一见面就把严辞夸上天,相见恨晚,包了一个红包,让严辞帮忙给他的新书做序,得到严辞的序,他立刻兴高采烈地寄给出版社。
可惜出版社那边不长眼,觉得序言写得很有趣,正文属实无聊,给了正文退稿函,序言则留下来,要收录在新概念文集里。
严文通写的正文没被看上,反而丢失了严辞为他写的序言,这还是他红包换来的,顿时气急败坏,破口大骂起来。
……
除了这些不算亲戚的亲戚来做客,就没有遇到特别的事。
严辞的生活一直挺平淡的,但要细说,似乎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比如说,在村里大人路上遇见他,会调侃他是小作家,并无恶意。
小孩子就纯粹得多,没有因为他写了书,就说什么特别的玩笑话,就单纯像看珍稀动物一样看着他。
不过严辞总感觉被人当猴子对待,因为和他关系不太熟悉的小孩,时常递给他糖果,然后好奇地摸摸他的头。
我又不是猴子。
每当如此,严辞都是无言以对。
老师在学校也经常夸赞他,于是他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让他更加和其他小孩格格不入。
严辞本来就不合群,这倒也没什么。
除此之外,就是网上出现关于严辞的评价。
除了对严辞的赞美,网友也有批评,一些文坛里的人就说,严辞的小说没有内涵,甚至是说他的小说是大人帮忙一起写的。
因为《斩邪》这本小说太新奇,故事波澜起伏,情节流畅,这种对剧情掌控的能力,不像是小孩子能做到的。
不过严辞没有上网,不知道这些消息。
当然,纵然严辞知道,也不会在意这些红眼病。
……
时间流逝,寒假快要到来。
有一天,学校高年级的学生过来,拜托严辞帮忙写情书。
严辞单纯是觉得好玩,就帮高年级学长写了,可是情书寄了出去,却起了反作用。
可能是严辞字迹过于特别,学姐立刻知道是他写的,第二天就过来就说答应了,不过是答应和严辞在一起试试看。
“我们两个,你有才,我有貌,正好是绝配。”学姐是这样笑眯眯地和他说道。
严辞一时哑口无言,然后无语地说:“那个,我是替别人写的。”
“你也可以替别人和我谈嘛。”学姐脑洞大开。
“我要报警了……”
“好吧,真没意思。”学姐觉得小作家很没意思,说完就走了。
乐秋恬目睹了全程经过,看见学姐走了,立刻气呼呼地追过去,把严辞写的情书抢了回来。
将严辞的情书握在手里,乐秋恬气鼓鼓地说:“你不许给乱七八糟的女孩子写情书。”
“我写着玩。”面对于此,严辞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复。
“这有什么好玩的?”
“嗯……是不好玩。”
“那你别写了。”
乐秋恬有点委屈,因为她都没有这个待遇,没有收到严辞的情书。
严辞不知道乐秋恬心里怎么想的,但看她样子应该是生气了,于是点了点头:
“好吧,我不写了。”
乐秋恬听到这里,气才消了。
此后严辞也就没有再替别人写过情书。
再遇见高年级的学长过来拜托写情书,严辞很干脆地拒绝。
严辞在学校基本没遇见什么麻烦,比如什么无聊挑衅,小孩子面对他,都是和颜悦色的,不过严辞知道这可能是因为乐秋恬的缘故。
谁让她“收买”了那么多小学生,在学校大家都不会招惹她。
……
岁月匆匆,眨眼到了期末考。
严辞所在班级成绩又进步了些,乐秋恬的成绩还考到班级第三,不过林海平对比其他乡下老师,是特别好的老师,班级的成绩一直以来在年段里都是最好的,这也不是很稀奇。
然后迎来了寒假。
乐秋恬终于得到自由,可以到处玩,不用听课写作业。
她天天去严辞家,喊严辞出去玩,如果严辞在写文章,她会安静地等待,如果严辞干家务,她会帮忙,就为让严辞尽快跟着她去玩。
一来二去,严辞没什么感觉,黄美怡却越来越喜欢乐秋恬,觉得怎么有小孩这么乖巧可爱,如果乐秋恬父母愿意,她都愿意定娃娃亲了。
“严辞,不要一直待在家里啦,身体会废掉的。”
这一天,乐秋恬依旧这样和他说。
“嗯,你说得对。”
严辞想了想,也觉得待在家里不好,就跟着乐秋恬,去村口的大平地,买红蜘蛛炮、窜天猴和摔炮来玩。
春节快要到了,村里的小卖部已经开始售卖年货。
严辞口袋零钱很多,买了各种小火炮,抢先付了钱。
乐秋恬一向大方,对朋友同学毫不吝啬,从来是她买单。
可是她看了严辞好几眼,最后笑眯眯地允许严辞为她付钱。
乐秋恬开心地点着红蜘蛛炮玩,吸引了好多小孩围观。
严辞看着看着,忽然想起前世,不知哪个小孩在村里玩炮,被炸伤了,食指都没了一节。
可是记忆太遥远,他有点想不清是谁被炸伤。
不知为何,就有点担心乐秋恬,严辞上去把打火机夺了过来:
“你别玩这个了。”
“严辞,干嘛呀。”乐秋恬有点不高兴。
“这有点危险,我怕你受伤了。”
“怎么可能嘛。”
“我是说真的,就是有一种预感,觉得你会受伤。”严辞莫名其妙地说道,没有告诉乐秋恬事情的真相。
乐秋恬听着严辞的解释,表情愣愣的,最后眼睛弯了下:
“好,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