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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堡,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吧。”

“还是严幼莹。”

“我伤心了,以后不给你讲故事了。”

“真是的,我救你行了吧。”

“那如果我和妈妈一起掉水里呢?”

“……”严六堡给整不会了。

妈妈和哥哥落在水里,要先救谁?

对于这个问题,严六堡认真想下,发现真为难,不仅是哥哥和妈妈对她而言都很重要,还有她也不想让严辞伤心。

从小到大,她拥有的一切都来自爸爸妈妈,养育之恩无以为报,可是她也舍不得严辞,只要想到严辞消失,不知为何,心里就哗啦啦地难过。

她的童年在溪边、在山里、在稻花香里,也在严辞的陪伴下。

其实很久后,她回想起来,那些美好的日子背后,有个人几乎占据了全部影子,从日出到月落,所有光芒耀眼的时刻,他一直都在。

所以,严六堡只能用闪动的眸光,来回应这道问题,表示她不想回答。

“这有什么不好回答的,你告诉我你先救谁?我不告诉妈妈好吧。”

这时严辞还在促狭地笑着问,语气似乎不在意答案。

严六堡看着严辞,犹豫了片刻,试探性地问:“如果我说救妈妈,你会生气吗?”

“当然不会。”严辞摇头说道。

“可我感觉,严辞你会生气。”

“我又不是小气鬼,才不会。”

“真的?”

“真的。”

“那我救……我真回答不了。”

严六堡想了想,还是有点纠结,最后还是不想说,维持沉默。

在她心里,这道题答案是救妈妈。

因为老师说过,父母养育之恩重如山,不过救了妈妈之后,她会和严辞一起死,一起沉入水里。

这时她就是这样纯真地想着,只是她没有说出内心深处的想法,而是选择将她的这个答案封存。

后来想起来时候,就觉得特别对不起严辞,于她而言,如果严辞和妈妈选择其一死去,不如让她死好了。

这个秋末的上午,严辞看着妹妹沉默,看着阳光落在她蹙眉的脸上,被妹妹纠结的表情逗笑了。

“我逗你玩呢,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严辞好笑地说。

其实这个问题答案也不是很重要。

上辈子一直是他欠着严六堡,陪着他度过儿时孤独岁月是严六堡,陪着他面对长大后困难是严六堡。

虽然严六堡不知道,但在严辞心里,那些画面如古画般漫卷而开,随时间流逝更加珍贵,他可以在其中寻找到力量,这辈子他才能这样坚定不移地想要改变这一切。

“严辞,这真难回答,第一个想出这个问题一定是魔鬼……”严六堡说道。

“你这是说我是魔鬼吗?”

“我可没说哦。”

“不过这问题确实很无聊,没什么好回答的,不逗你了。”严辞笑着道。

“那你不问我这问题了?”严六堡急匆匆地说道。

“不问了。”严辞不假思索地回答。

严六堡松了口气,心中轻快起来。

天空中云朵在变换着,徘徊着,在乡下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黄美怡和邻居阿姨聊了一会,也提出了告别。

……

上溪村并不大,黄美怡带着严辞和严六堡在村子里溜达了一趟,时间都还没到中午。

到了家,黄美怡去菜园采摘今年最后一批长豆角,准备午餐。看着菜园种植的菜,闻着风中的青草香味,总有奇怪的怡然。

看见黄美怡在摘豆角,严辞也前往菜园窜着,一丝不苟地帮忙摘着长豆角。

自己种菜,自己摘菜,自己煮菜,整个过程全部参与,乐在其中,可以感到生活真味。

在严辞印象里,妹妹很喜欢吃豆角、豆腐这类豆制品,所以对采摘豆角,他一直很积极。

“儿子,你不用帮忙。”黄美怡看到儿子来菜园,感觉儿子真的变得懂事,很温暖,和女儿给她感觉一样。

“妈,那片我都摘完了。”严辞说道。

“行吧,我也摘完了,那我们回家吧。”

黄美怡没想到严辞动作这么快,剩下的几个长豆角,已经变黄,摇摇晃晃挂着,她也没打算要。

回到家,炒了豆角,拍了黄瓜,还煲了鱼汤——这鱼是小池塘养的。

自从黄美怡回家,家里菜都要多煮一份,人多不但家里热闹,菜色也会更加丰富。

黄美怡回家后,二伯母也带严幼莹也过来,共挤了一桌,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团圆饭。

开动时,严六堡却只将鱼汤舀到米饭里,配着饭吃,没有夹鱼肉。

“六堡,你吃点鱼肉。”

严辞坐在身旁,看妹妹不动筷子夹鱼肉,就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在她的碗里。

“严辞,你干嘛呢?”严幼莹见状立刻说。

“没干嘛。”严辞一阵无语,又夹了一大块鱼肉,对奶奶说,“奶奶,这个肉刺少,你也多吃。”

严幼莹咬着筷子,感觉没胃口,因为没有人管她,她真的有点酸。

看了眼自己的母亲,严幼莹觉得还是算了吧。

严六堡低头不说话,眼中浮现潋滟纯真的色彩,抿嘴偷乐,默默地吃起鱼肉,不记得多久,没吃过这样好吃的鱼肉了。

而看着严辞这样对待严六堡,黄美怡忽然明白,为什么哥哥和妹妹两人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哥哥对妹妹简直宠上天啦。

一家子其乐融融,这一顿饭吃得很香。

……

此后的日子,严六堡过得很开心,和严辞一起上学,听课,玩耍,回家又有妈妈在等待她,给她编好看的辫子。

到了周末,严辞会耐心地教她弹吉他,唱着好听的歌,当吉他琴弦发出轻响,一寸一寸拂过心田,日子就格外美好悠长。

日子倏忽而过,转眼就快到了新概念复赛的时间,严辞该出发了。

严辞带着黄美怡去学校,和林海平老师说明情况,之后一段日子不再来学校,需要请假。

林海平听到严辞请假,是为了去参加新概念复赛,一脸的不可思议:

“严辞,你进入了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复赛?”

“老师,我只能说是侥幸。”严辞回答。

林海平有些无语,感觉被装到了,半晌无语。

严辞又说要请假。

林海平好不容易接受了事实,还是很替严辞高兴,笑着说:“可以啊,老师没想到你偷偷摸摸干了这么件大事,你的请假我批了,好好准备,争取拿奖回来。”

“谢谢老师。”严辞的脸上笑意盎然,眼中充满信心。

……

临近复赛,严辞准备和黄美怡一起出发。

知道哥哥明日要离开,严六堡一整夜睡不着,一大早就爬起床,看着严辞熟睡的样子发呆。

为什么臭哥哥还可以睡得着?

等到严辞醒了,严六堡把她这些日子存的钱都塞进他口袋里:“严辞,这些钱给你。”

“干嘛?”

“没干嘛,给你呀。”

“给我就不还给你了。”

“不用你还。”

“你怎么忽然这么好?”

“傻呆,我一直都这么好的。”

吃早饭的时候,严六堡心底含着哀愁,眼眶微微泛红。

严六堡记得奶奶说过隔壁村有人坐火车丢了钱,不由叫了一声:

“严辞。”

“怎么了?”

“你记得要保管好重要物品。”

严辞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答应:“我知道的。”

旁边黄美怡好笑地说:“这么舍不得妈妈和哥哥啊?要不和我们一起去?”

严六堡不开心地说:“妈妈你都没买我的车票,怎么带我嘛。”

……

收拾完行李,严辞认真想了想,确定没落下什么东西,才放心地离开。

“走了,拜拜,不要想我。”

“鬼才会想你。”

严幼莹扮鬼脸,嫌弃地让严辞快走。

中巴经过家门口,车鸣声响起,严辞听到声音,就和黄美怡上车。

严六堡没说话,挥着手,向中巴离开的方向望去,看到中巴迅速变小变远。

许久之后,她还仍然静静看着,心中祈祷哥哥和妈妈这一路山高路远,能平平安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