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军跪地,唯有大汉的旗帜迎风招展,烈日映照铠甲,点点寒芒闪烁,似欲穿破苍穹。
曹丕惊得无以复加,大叫道:“疯了,尔等都疯了不成?”
刘琦大吼道:“曹丕,你若敢伤陛下一根汗毛,我定灭你九族。”
“陛下,开炮吧——”献帝见刘琦迟迟不肯传令,知道他心有顾忌,竟趁着两旁士兵失神,爬上城垛纵身一跃,跳下了城墙。
“陛下——”刘琦和三军同时呐喊,眼睁睁看着那消瘦的身躯从城头坠落,如同断线的风筝。
砰——
人影坠落在城下乱石之中,荡起一片尘埃,再没有了动静,场上再次鸦雀无声。
曹丕吓得慌了神,连连摆手:“不关我事,与我无关——”
“曹丕狗贼!”刘琦气得目眦尽裂,拔剑大吼道:“开炮——”
咚咚咚——
献帝义无反顾,纵身一跃,彻底激发了汉军士气,震天的鼓声中,三军奋然归位,杀气腾腾。
投石车、井阑、光武炮再次向城下逼近,城上魏军无不胆寒,纷纷向后退去。
“保护陛下先走!”曹真神情凝重,向曹纯大喝。
陈琳言道:“天子陨落城下,应当取回龙体归葬皇陵,不可暴尸于野,不如换东门进攻。”
刘琦深以为然,命赵云领兵攻东门,将光武炮向东门移动,关羽攻北门,趁着这股气势一举拿下邯郸城。
汉军兵分三路,往两翼张开,寇封请令道:“末将愿领兵抢回陛下龙体。”
“我正有此意!”刘琦派贺齐领弓箭手压制城头守军,寇封和王平带领铁甲兵冲到城下,抢回献帝尸体。
魏军士气一片低迷,曹真忙着防备关羽和赵云,南门外守军挡不住弩箭攻击,加之城墙昨日被砸得坑洼不平,寇封着重甲冲至城下,背着献帝轻松便转回来。
寇封惊喜叫道:“陛下未死,尚有气息。”
刘琦望着变成土人的天子,忙传令道:“快带到后营救治。”
直到此时众人才松了一口气,陈琳上前躬身道:“臣奉旨行事,不得已而为之,还请陛下恕罪。”
“万不可如此称呼!”刘琦忙摆手道:“既是天子密诏,先生何罪之有?至于让位之事,还是等陛下醒转再议吧!”
陈琳也不再坚持,此事其实早已水到渠成,以当今局势,若不是刘琦继位,莫说天下百姓,就是这数十万大军也不答应啊!
东西两门被愤怒的汉军猛攻,魏军根本招架不住,不到半个时辰,王平先领板楯兵自南门登城,其余两门也招架不住,各自败退。
刘琦自北门进城,街道上一片狼藉,正往魏王宫而去,忽见一人匆匆而来,急叫道:“大王速追曹丕,他从北门走了。”
还未到近前便被陈到拦住:“来者何人?”
那人躬身道:“在下陈国何曾,久慕汉王之名,恭候多时矣!”
刘琦在马上扫视来人,见他面白俊美,身穿锦袍,听他名字倒想起个“何曾食万”的故事来,也明白这些世家子弟,最会趋炎附势,笑道:“吾独开东门,是有意放贼逃去,叫他们也尝尝流离失所,胆战心惊之苦。”
何曾急道:“大王不知,玉玺被曹丕带走了。”
“玉玺?”刘琦神色一变,马上招手道:“追!”
陈到和关平马上领精兵追赶魏军,刘琦担心曹真设伏兵,等赵云进城后又领兵再去接应。
魏王宫外,刚刚修筑的祭坛一片狼藉,关羽正要派兵进宫搜查,却见一群人簇拥而出,当先押着几名须发灰白的老者,脚步蹒跚。
当先一人跪地道:“汉臣袁霸、温恢特来请罪。”
何曾此时已成了向导,在一旁低声道:“袁霸官拜魏大司农,温恢为幽州刺史,那几人正是华歆、蒋济、胡质,辅佐曹丕挟持天子让位,此三人与司徒王朗乃始作俑者。”
刘琦冷眼扫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三人,摆手道:“既然司徒王朗已经身亡,这几人也一并送走吧!”
华歆连连磕头,泣声求饶:“大王饶命,我等也是身不由己啊!”
刘琦却不再理会,扶起袁霸和温恢,对于这些真正身不由己的人,既往不咎。
华歆一心追逐名利,被管宁割席断交,蒋济、胡质也算魏国大臣,后期却为司马氏卖命,这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虽有才学能力,却不值得同情。
自古成王败寇,既然他们在曹氏败亡之际还一心作恶,那就成全了他们。
众人进入府中,关羽命胡班清理王宫改为汉王行宫,宫内侍女军兵尽数撤出,暂时关在隔壁的大将军府。
此时献帝也被救治过来,安排到厢房休息,原来献帝奋然一跃,正好掉在大石砸的土坑中,断了几根肋骨,昏死过去,却无性命之忧,也算劫后余生。
刘琦洗漱完毕,正与袁霸、温恢几人询问魏国之事,却见史阿走进来,低声道:“主公,属下有要事禀报,请到后堂说话。”
刘琦看他一脸郑重,只好先请几人去歇息,与史阿来到后堂,问道:“何事如此谨慎?”
“属下在东院查到曹丕家眷,特来请示如何发落。”
刘琦蹙眉道:“处置家眷,军中早有规定,按律照办则可,何须来问我?”
史阿左右看看,低声道:“其余人早已安置,只是曹丕之妻甄宓,十分貌美……”
“这是什么话?”刘琦心里猛地一跳,被这两日被汉献帝壮烈感染,竟忘了还有这个美人,嘴上却不满道:“貌美如何,貌丑又如何,都按规矩办事,孤岂是好色之人?”
史阿嘿嘿笑道:“主公所言极是,但这甄宓乃曹丕夫人,贵为王妃,属下等不敢擅自做主,还请主公亲自定夺。”
“嗯,那就去看看吧!”刘琦微微点头,心中却暗骂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虚伪了?
史阿在前带路,刘琦心中却在思索,甄宓虽被曹植赞为洛神,但经过袁谭、曹丕两任丈夫,已经成了破鞋了,此时更多的只是好奇,收不收还在犹豫之中。
不多时来至后园,只见一片清幽的竹林,玉石拱门后是清池亭榭,一名紫衫妇人正站在廊台之下,眼波沉静如水。
刘琦刚进门便愣住了,这妇人的容貌实在难以形容,性感不失清纯,妩媚不失优雅,简直是欧阳少了偏旁,慕容只剩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