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客安静的点了点头:“不记得了,老板说能被忘记的东西本身就不重要,让我不要纠结以前的事情,放眼未来就好,他带我赚钱”
啊飞愣了一下,好像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把捂住了脸开始低笑。
江风客神色平静的仔细剥着瓜子,他就说怎么感觉这位啊飞脸皮有问题,为什么一直偷偷打量自己,好家伙,原来是这货。
这里黑灯瞎火的还戴着墨镜,一眼就能看到玻璃球掉到哪里去了,除了那匹黑瞎子再没有旁人。
不知道他跑过来做什么,早知道这货来了,自己就不来了,还过来套自己的话,不过没事闲的逗逗他还是挺好玩的。
“安室透,咳咳,”安室透手撑着桌子费力的支起头颅,眼神迷离的看向这边,用尽最后的力量喊了出来:“回家了”
“我要送老板回去了,飞老板再见。”江风客对啊飞礼貌的摆手道别,架起安室透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将安室透塞进副驾驶,坐上车的江风客伸手从后座拿给那盒牛奶给他扔了过去:“喝点”
现在一听“喝点”这句话安室透神经就下意识的一紧,努力睁大眼睛摇摇晃晃拿起牛奶喝了一口:“谢谢大哥”
说完之后仅存的情绪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之前君度用老头脸皮买牛奶的时候,好像说的是给孙子买的……
江风客满意的看着眼前新鲜出炉的“大孙贼”,拍拍手发动汽车:“今天干的不错,我送你回家”
眩晕感犹如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的裹挟着他的神智,安室透将身体微微蜷缩起来,用以抵抗胃中火烧火燎的疼痛。
虽然喝的很难受,但安室透还是感觉轻松的舒了口气,和以前那种提着脑袋的任务相比,这次实在是太安全了,感谢君度。
想到这安室透忽然狠狠咬了一下腮帮子上的肉,他在感谢个屁,要不是这个混蛋,自己也不用遭这么多罪,真是脑袋进水了。
“嗯?安室啊,你怎么忽然间好像情绪很激动?”江风客悠悠达达开着车,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身边人情绪的变化。
“唔,有点想吐,刚才我在努力压下这种感觉。”安室透心中暗叫糟糕,刚才神志不清对情绪控制有些弱,不过君度这玩意怎么如此敏感?
江风客看起来像是信了,没再追问,车速平稳的一路前进,同时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远远吊在后方的汽车。
啧,真是的,这条路段有巡警的啊,喝车不开酒,开酒不喝车,那货胆子怎么这么肥?
让他来想想金毛小弟住哪里来着?哦对,那个廉价出租屋,江风客心里啧了一声,单手右打方向盘,向安室透的狗窝开去。
“醒醒,到家了。”
感受到有人在轻拍自己的脸颊,安室透连忙努力睁开眼睛,压下脑中的晕眩感看向江风客的方向。
看这金毛眼神都发直了,江风客难得升起了几分好心肠,连拖带拽的将人扯进了出租屋,然后往卫生间的马桶旁一扔,深藏功与名的转身走了。
这金毛刚才在车上还想说吐来着,自己直接把人塞马桶旁边,一步到位,实在是太贴心了。
自我感动的够呛的江风客拍拍屁股犹如一阵风一样的潇洒走人了,独留一头可怜的安室透艰难的往卧室爬行。
为什么把他扔厕所啊?还给扔马桶旁边的地上了,为什么不把他放在床上呢?安室透用仅存的清醒无声的发出最后的疑问,脑袋一歪,趴地上呼呼睡着了。
今日份的江大善人晃晃悠悠走出楼,拿手机筛选着情报,看看有哪个在附近可以顺手做了。
“滴滴滴”
一阵刺耳的扰民喇叭声在路边响起,远光大白灯大刺刺的骤然亮起,好似要晃瞎别人的狗眼。
“嘿,安兄弟,你家住哪啊?用不用我送你回去?”啊飞狗头从车窗探出龇牙一乐,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江风客脚步一转,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上了副驾驶,从兜里摸出一支烟低头点上,眉眼间不再是在酒吧中的平和,反而染上了一层冷漠:“你很闲?”
见啊飞装作不懂的“嗯?”了一声,江风客幽黑的眸子凝望着窗外被路灯映得通透翠绿的树梢,口中翻涌着烟云:“瞎子”
啊飞呵呵直乐,把头凑了过来,惊奇的上下对着他打量:“你真没死啊,我听花儿说你的头当时都被胖子拎出来了,啧啧啧”
说着啊飞搓了搓下巴:“你怎么做到的?当时那个头到底是不是你的?”
“你要是没事就停车,”江风客半阖下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弥散的烟雾里:“今天能见面或许是个意外,别再跟着我,很危险”
“故人相见就不多聊一会儿?”啊飞将车停靠在一处僻静的路边,脸趴在方向盘上对他挑了挑眉:“别那么冷酷无情嘛”
“我们不熟。”江风客伸手将烟灰抖落窗外,刚要起身下车就被一把扯住了衣服。
“那吴邪呢?”啊飞吊儿郎当的勾起嘴角笑了笑,满意的看他又重新坐了回来,故作伤心抹了抹墨镜:“好歹我们还一起去过西王母城旅游,这点情义都没有”
“你想说什么?”江风客抖手扯回自己的袖子,看着有些开线的手肘处皱起了眉头。
啊飞也看到了他的质量堪忧的衣服,干笑了两声:“一段时间不见,你混的挺落魄啊”
眼看江风客一个眼刀飞过来,啊飞立马双手举起:“好好好,我说我说,你都不知道你死后他难过成什么狗样子,既然还活着不去告诉他一声?”
江风客神色悠远平静:“没必要”
“不应该啊,花儿说你和那三个家伙的关系特别好,还有据我所知他还欠了你一大笔钱,不要账了?”啊飞斜斜的靠在一边,像个七扭八歪的麻花。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扯没用的,”江风客冷冷嗤了一声,似笑非笑的转头看向他:“最后一个机会,爱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