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脆的冰层在踩踏下发出细碎的坍塌声响,冬日的阳光穿过稀疏的云影,映照着漫地的白雪显得熠熠生辉,光彩斑驳。
“通天的大路九百九十九啊~”
鬼叫的曲子又一次随着众人上路响了起来,张海杏和Von神情麻木的闭嘴赶路。
没办法,张家用得上吴邪,吴邪又维护胖子,甚至一起和他狼狈为奸,张海杏总不能一拳一个把他们都抡下雪山。
两位鬼佬则是需要张家人带路进山,张海杏都没说什么,Von也不好上去一脚一个把两人踹下山,
再说他全听他们老大Fly的安排,Fly还没有烦躁的上去暴揍他们两个,他更不好随意擅动。
“头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江风客听着吴邪和胖子两人翻来覆去又重新驴唇不对马嘴的对唱起来,心里好笑的摇了摇头,
知道两人因为自己没死而情绪高涨,但已经亢奋了近两个星期了,可以稍稍收敛收敛,他担心两人累着。
前方的山势越发的陡峭,一眼望去只觉得是一条窄窄的吐司片立在那里,锋利的犹如刀削一般。
对唱老歌的两人终于安静了下来,吴邪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这破地方看起来可不好走,那山比你都薄,你可小心着点”
“放屁,”胖子顺口骂了一声:“你丫的这个蔫坏的天真又在讽刺胖爷胖,我胖点怎么了,胖爷的这些可都是神膘,身手不比你差”
吴邪哟哟哟了两声,做了个请的手势:“胖爷走一个?让我们瞧瞧胖爷灵巧的身手?”
眼看胖子就要大包大揽的打头阵上去开路,张海杏连忙叫停:“等等等等,让老娘打头,姑奶奶我一点也不行再看见这个死胖子的肥膘”
胖子大怒:“张奶奶你这是歧视我们胖子!”
张海杏翻了个白眼,紧了紧身上的装备,三步并作两步率先冲了上去。
这道雪峰就是看着窄了些,但那肯定是比胖子宽的多得多,吴邪就是在那挤兑胖子,
同时它也并不危险,一路上大大小小的雪峰爬的也多了,只要下脚小心些别踩空了一路滚下去绝对不会出问题。
胖子对张海杏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招呼了一声吴邪:“跟紧胖爷,”
又对两位鬼佬打了声招呼:“麻烦两位谁殿个后,我这位小兄弟身手太差,让他殿后走一半人就不知道滚哪去了”
和张海杏的想法一样,Von也是感觉能离两个话痨越远越好,立马双手举起:“我来殿后,我来我来”
在胖子和吴邪的骚操作下,成功的把人都恶心走了,上雪峰的队伍顺序变成了张海杏、胖子、吴邪、江风客、Von。
往下睨了一眼足有三十来米的悬崖高度,胖子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听到吸气声张海杏扭过头,看他的神情好像明白了什么,发出无情的嘲笑:“你这胖子是不是恐高?”
“狗屁,”胖子大骂:“胖爷就没有怕的东西”
张海杏并不准备放过他,长长吁了一声:“那我怎么感觉你在害怕?”
胖子骂了声娘,张嘴就开始唱宛如招魂一样的曲子,张海杏脸色扭曲了一下,转头就走,这地方她是一秒都不想呆了。
后面的江风客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胖子这个促狭鬼太会恶心人了,直接开口鬼叫,张海杏现在是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他。
胖子得意的一笑,身后的吴邪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胖子又看了一眼脚下近乎是直上直下,落差足有三四十米的悬崖,压下了眼中的担忧,不动声色的继续跟上张海杏的步伐。
空旷寂寥的雪山难得清净了片刻,张海杏看着入眼的一片神秘纯白舒服的叹了口气,再忍忍,再忍忍到了地方就解脱了。
“妹妹你坐船头啊~”
“你大胆的往前走啊~”
刚清净不过两秒,身后又响起了胖子的小声鬼哭狼嚎,还有吴邪驴唇不对马嘴的哼哼。
张海杏脸过分的扭曲,气愤的再次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与身后的胖子拉开了距离,真是烦死了,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两个人。
“恩恩爱爱纤绳荡悠……”
吴邪一句话没唱完突然脚底一空,脚下的整块雪皮完全滑了下去,
一路打转下滑,双手漫无目的地在四周乱抓,直到这时最后那声未唱完的“悠”字才惊慌失措的传了出来。
吴邪尽最大的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惊恐,感受着自己咻的一下滑出了悬崖,凌空摔下去。
各种雪块被他带动的飞出各种奇怪的轨迹,伴随着他翻滚而下,一同砸进了像棉花一样松软的雪里。
吴邪在人形的雪坑里用手挡住砸在脸上的碎雪不停的咳嗽,鲜血不断的从他的口鼻中溢出,
雪很松软,但雪下藏有石头,他很不幸的砸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块上,即使穿的再厚,从三四十米的高空砸在上面也够他受得。
头顶悬崖上刚才被他带动的那片雪坡全部从悬崖上滑了下来,大片大片的雪瀑劈头盖脸的从上面倾泻了下来。
墨脱的天空空旷依旧,像长白山上一样,吴邪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努力睁开眼睛看向上面,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只手探入雪中薅住他的领子将他拎了起来,吴邪看着Fly的灰眼睛咳了一口血,
抓住他的手腕指着脚下的雪坑,有些站不稳,断断续续的说:“帮我找找……咳,我的戒指丢了”
看着吴邪挥动的手掌,江风客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蹲下身子示意他上来,
一改之前的蹩脚汉语,换回原来的声线,轻声笑了笑:“天真,好久不见”
一时间周围一切雪坡滑落的轰隆声都好像消失不见了,只剩一句熟悉的“好久不见”在耳边回荡,不断的扩大,直直冲入脑海的深处。
一滴滴的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纯白的雪地上,分外的刺眼。
“橙子,”吴邪的嘴越咧越大,轻声的唤了一句,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