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结过账,四人立马动身前往他的小铺子,挤在内堂的小电视机前等待着带子的播放。
一阵老带子特有的雪花过后,电视屏幕上开始呈现出黑白的记录场景。
江风客霸占了吴邪的躺椅,舒舒服服的嘬着王萌萌泡的热茶,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欣赏坐在阿宁旁略显拘谨的吴邪。
胖子耐不住性子,看了十五分钟电视机里空无一人的黑白内堂,急得东挠挠西抓抓,仿佛屁股里面钻进了一只蚰蜒。
就在吴邪也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屏幕里一个穿着敛服,蓬头垢面的人,以一种古怪的姿势艰难缓慢地爬进了内堂。
阿宁按下遥控器的暂停键,对他们摇摇头:“接下来的就不用看了,全是重复的这个画面”
“啊?”胖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天真,这人谁啊?”
吴邪有些郁闷道:“我怎么知道!难道是上一盘里的霍玲,她在这盘里已经老得站不起来了?”
阿宁很有深意地看着吴邪:“你没看出来?”
吴邪只感觉莫名其妙,疑惑的看向胖子,又扭头看向躺椅上的江风客,
当看到江风客思索的神情时精神立马一震,有些激动的道:“橙子,你看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吗?”
江风客搓了搓下巴,肯定的说:“我看到一个人,在一幢房子的地板上悄无声息的爬过去”
胖子“嘎”的一下乐出了声:“你和胖爷想一块去了,要不然还能看出个球”
阿宁噎了一下,开始动手换第二盘录像带,直接快进到十五分钟处,然后认真的看向吴邪:“你最好深呼吸一下”
吴邪让她说得还真的有些慌了,江风客在躺椅上嘎吱晃动两下,轻笑一声:
“咱们在天真的铺子内室里,电视机里的人还能蹦出来咬大家一口不成?”
吴邪一听心莫名就安下许多,催促阿宁赶紧开始。
屏幕抖动了两下,紧接着一张大脸探了上来,刚开始对焦并不好,人脸多少有些模糊,
接着这人往后推了几步,他穿着敛服坐在地上不断的发抖,蓬头垢面犹如疯子一般,转头四处乱看。
与此同时,胖子就惊讶地大叫了一声,猛地转头看吴邪,
而吴邪也顿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脊直上到脑门,同时张大了嘴巴,几乎要窒息。
四人安静了足有十几分钟,胖子眉毛皱成一团,一直不可思议的死死盯着吴邪的脸。
“吸溜——”
江风客嘬了一口并不热的热茶打破沉默的气氛,阿宁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吴邪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来找你的原因”
胖子嘴巴张了数回,又扭头看向屏幕里定格的那张和吴邪一模一样的脸皮,
嗓子里像卡了一只拖鞋,先是发出了几声音节怪异的叫声:“小吴同志,这人是你吗?”
吴邪脑子一片空白,对他们摆摆手:“别说话,让我冷静一下”
深呼吸几口平复了一下情绪,揉了揉太阳穴问阿宁道:“是从哪里寄过来的?”
“青海格尔木”
吴邪用指尖狠狠掐了掐手心,拿起遥控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观看那张绝对属于他的脸皮。
沉默,是小铺子下午里的主题曲,阿宁干坐了五个小时,实在等不下去了,就留了一个电话和地址,回自己的宾馆去了。
吴邪则一遍遍重复观看这段无声的录像,胖子在旁一根根的抽着闷烟。
这边阿宁一走,胖子把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咳了一声道:“那婆娘走了,橙子你有啥想法跟咱们说说”
看吴邪有些呆愣的表情,胖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的有些得意:“你都蒙昏头了,胖爷我可看见了,
当时橙子看见那张和你一样的人脸时他先是惊讶,又马上有了明了的神色,我说的对吧橙子,橙子?”
吴邪和胖子心里一个咯噔,连忙跑到躺椅边就要去伸手探他的鼻息脉搏,
江风客嘎吱晃了一下躺椅,心慵意懒的睁开眼:“没死没死,我都听见了,胖子观察的仔细,说的没错”
吴邪来不及问他有什么发现,担心的问道:“橙子你身体是不是出问题了?”
吴邪从来没在江风客身上看到过这种无精打采的状态,就好像是从灵魂深处透出的一股倦意。
“哈欠——”江风客伸了个懒腰,没有回答吴邪的问题,指着屏幕里那张脸认真的道:
“别担心,那人细看和你骨相有些微的差距,在地上乱爬的肯定不是你”
吴邪愣了一下:“我知道肯定不是我,但——”说着抬起掐了掐自己的脸皮。
胖子拄着躺椅的扶手说:“看来难得有人非常满意咱们小吴的长相,里面那人特意套了个这模样的人皮面具”
江风客摆了摆手:“能确定不是天真就行了,人家在地上乱爬可能只是独特的爱好,咱们管他做什么”
能放下对真相的执念就不是吴天真了,被他这么一说吴邪的执念一下子又从心里蹦了出来。
胖子抓着江风客的左手晃了晃,笑得一脸不怀好意:“我说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干什么去了,原来是偷摸娶了媳妇儿”
修长苍白的小手指上一只小巧的钻石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江风客闭着眼轻轻笑了笑:“你见哪家结婚把戒指戴小手指上的,又在胡说八道”
吴邪甩甩头,拍了一把胖子的后背,乐道:“恰恰相反,人家戴小手指好像是表示一辈子不结婚,胖子你可搞错了”
胖子嘀咕了一声:“这些洋玩意儿说法就是多,要胖爷我说戴哪根手指上都一样”
江风客好笑的摇摇头,从兜里摸出一个报纸包的东西丢给胖子:“上次说回来给你寻个真的摸金符,看看怎么样”
胖子顿时喜上眉梢,一把扯开报纸,从里面拎起一条黑绳,美滋滋的看着下面系的吊坠。
此物一寸多长呈锥子状,漆黑透明,在灯光映照下闪着润泽的光芒,
前端锋利尖锐,锥围形的下端,镶嵌着数萜金线,帛成“透地纹”的样式,符身携刻有“摸金”两个古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