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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如意道:“正是这样,才糟了。”

“为什么?”

“因为如果让慧姨照顾,不论元乾有任何的不妥,责任都在她,就算她是董夫人留下的老人,父皇也不能容忍一个伤害皇长孙的人,她自己也是要掂量行事的。”

图舍儿想了想,道:“王妃的意思是,她反倒不敢乱动。”

商如意点头道:“不错。况且在父皇的身边,她就算豁出去了想要动手脚,也没那么容易成功。”

图舍儿也有些回过神来,慌张的看着商如意:“王妃的意思是,楚夫人把小殿下接到身边,他们就敢真的下手了,而且如果小殿下真的出了什么事,那责任就全在楚夫人身上!”

“不错,”

商如意沉沉的点头,更咬着牙道:“难怪,他们用了这么多办法,却只把我禁足这段时间,他们就是要趁着这段时间,对元乾动手,再连消带打把楚夫人也扯进去。”

这一回图舍儿彻底慌了,如果说她最看重的就是商如意的安危,那么第二个就一定是世子元乾,毕竟那是商如意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皇帝陛下最疼爱的皇长孙,如果元乾真的出了什么事,且不说她自己会多难过,他们会受到什么牵连,商如意一定会痛不欲生的!

商如意道:“如果真的让他们得手,那不仅害了元乾,也害了楚夫人!”

“那我们该怎么办?赶紧提醒楚夫人吗?”

图舍儿说着便想要往外走,可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冲动之下她差一点就忘记了他们还在这里被禁足,根本不能离开这承乾殿一步。

图舍儿急得六神无主:“王妃,我们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提醒楚夫人?”

“……”

虽然刚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商如意大为震惊,但到了这个时候,她反倒又平静了下来,只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即便她已经平静了,可低头时才看到,墙角因为昨天下雨潮湿而生出的那些地衣已经被她碾得粉碎。商如意长出了一口气,慢慢道:“楚夫人把元乾接到她身边,也并非大错。如果她真的能照料周全,到底还是比留在慧姨身边安全,我也不愿元乾受任何委屈。”

“……”

“现在我们能做的,不是去提醒她,她可不傻,自然知道这个时候把元乾接到身边有多危险,她能这么做,也是深思熟虑之后做下的决定,那就不用我们再去提醒。”

“……”

“我们要做的,是尽快洗清我身上的冤屈,早日离开承乾殿!”

一听这个,图舍儿更是头皮发麻,虽然商如意昨天已经弄清楚了韩予慧他们是如何设下陷阱的,但现在他们被禁足在承乾殿,没有任何证据只有猜想,这是绝对不足以让他们洗清冤屈的。

于是说道:“可我们根本没有证据啊。”

商如意低着头沉默了半晌,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未必……”

就在他们主仆二人渐渐定下心神的时候,另一边的金玉苑却乱了起来。

自从江重恩出事以来,楚若胭晚上就一直睡得不太安稳,还特地让太医署的人给配了一些安神的药来吃才勉强得过,这一回又遇上了这样的事,加上前一天担惊受怕,所以入睡之前她又喝了半碗药,总算在静谧中慢慢睡着了。

即便如此,梦境中也并不安稳。

可就在她昏昏沉沉的睡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突然被一阵莫名的心悸给惊醒了,睁开眼睛,就听见后院传来一阵细弱的哭声。

是元乾在哭。

楚若胭头昏脑涨,只当小孩子早上起来就要哭两声,只要奶娘给喂了奶自然就没事了,可过了一会儿,那哭声不仅没停反倒越来越声嘶力竭,而且哭得都快没力气了,楚若胭终于感觉到不对,急忙下了床,刚要出去,就看到盼青慌张的走过来对她说:“夫人,小殿下的情况不太对啊。”

楚若胭一听,立刻道:“赶紧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冯奶娘便把元乾抱了过来,果然看到元乾在襁褓里哭得小脸通红,嘴唇却有些发白,好像喘不上气。

跟在一旁的长菀和卧雪也都是一脸焦急。

楚若胭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一直哭?昨晚不是好好的吗?”

那冯奶娘道:“昨晚喝了药之后,小殿下的确是好了些,可到半夜的时候,奴婢就发现他睡得有些不安生,但小孩子夜起也是常事,所以奴婢以为没事。可天刚亮,他突然就这样——”

“……”

楚若胭皱着眉头将元乾接过来,这孩子大哭不止,甚至哭得开始干呕,抽搐,楚若胭吓坏了,急忙道:“赶紧去太医署,请人过来给元乾看看!”

卧雪立刻道:“奴婢马上去!”

不一会儿她便带了人回来,仍旧是昨天那位太医丁要。

昨天元乾喝了药之后,循例他今天也要过来再看看的,却没想到大清早的金玉苑这边便过来叫人,也把他给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看到小殿下哭成这样,他急忙上前按摩安抚,元乾哭了半日,终于慢慢的停下了哭泣,带着满脸的泪珠慢慢闭上了眼睛,可手脚还是微微抽搐着,显然并没有任何的好转。

周围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而丁要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看了看他的鼻子和嘴,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疙瘩。

楚若胭焦急的问道:“丁太医,元乾到底怎么了?之前都没这样啊。”

那丁要沉吟半晌,小心的问楚若胭道:“夫人,昨天微臣开的药,确定都让小殿下喝了吗?”

盼青一听这话就急了:“当然喝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旁的长菀和卧雪对视了一眼,也说道:“丁太医,你开的药除了夫人亲自尝了一口,小殿下嫌苦又吐了一口之外,后面的都是我们服侍他喝下去的。”

“是啊,我们都可以保证。”

丁要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些,喃喃道:“那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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