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姥姥见白舒兰露出惊愕的表情,觉得自己的话,可能让白舒兰为难了。
“舒兰,你是迟宴的对象,你若是不喜欢他,就不要跟他在一起。他那个人重情,身体残疾,再也不能再受伤害。”
“不过,你不要担心,看在你们是同学的份上,我也会帮你,你别有心理负担。”
“姥姥,我刚才吃惊是因为……”
白舒兰见王姥姥误会了,赶紧上前挽着王姥姥的胳膊,巧笑嫣然。
王姥姥希冀地看着白舒兰,想听白舒兰的解释。
白舒兰突然想到迟宴故意隐瞒,她也不好戳穿。
“因为我是迟宴的对象,他对我好,我对他好,是应该的。”
“姥姥是长辈,对我们小辈疼爱,我们小辈孝敬长辈,这也是应该的。姥姥,可别这么说,我心里过意不去。”
王姥姥看着眼神真挚的白舒兰,紧紧握住她的手,“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有这样真心相待、陪伴一生的人,外孙这辈子也会幸福。
一老一小,相谈甚欢。
王姥姥带着钱和票,直奔供销社。
粉红色,嫩绿色,大红色,嫩黄色的布料,还有一些适合做衬衫裤子的料子,总共买了十块料子,把家里积攒的布票用完了。
另外,王姥姥还买了一双春秋皮鞋,一双塑料透明凉鞋,一双宽口回力女式球鞋,还有一双棕色灯芯绒鞋面、塑料底的布鞋。
柔软的白色棉布买两米,多做几身内衣内裤。
扎头发的皮筋也买了好几根,又买了一些扣子和皮带等零碎的小配件。
大热天的,王姥姥把能想到的,全部都买了,装了大半口袋的布和鞋子。
警卫员小周办完事情,经过供销社门口,帮老太太扛回来。
此时白舒兰把楼上的房间,从里到外全部打扫干净,铺上王姥姥给她准备的凉席,放上枕头和薄被。
这里就是她临时的小家了。
躺在床上,白舒兰一阵轻松。
窗外吹来些许凉风,全身放松的白舒兰,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王姥姥回到家之后,开始裁衣,夏天的裙子好做。
以王姥姥的手艺,一天能做好几件。
最先做好的那一身裙子和内衣,已经洗干净,晾在阳台上。
此时警卫员小周已经办完了两件事情,他有个朋友在看守所里,打声招呼。
白先勇在里面一天吃不了三顿饭,但一定能挨三顿打。
小周打听到白家人报警,并且找到这里来的原因。
“对面秦淑媛同志早上,以给白舒兰同志拿行李和介绍信为由,跟那边吵了起来,说了有关白舒兰同志的话,所以白家人就想着要过来要高彩礼,卖一次闺女。”
迟宴微微皱眉,心里颇为厌烦,这秦淑媛就是故意的。
看似对白舒兰好,处处为她着想,其实并不是。
只是在嫉妒心作祟之下,故意扩大矛盾,激化矛盾。
今天王姥姥忙着做衣服,没空做饭,让小周去纺织厂的食堂买了菜。
红烧肉,醋溜白菜,炒藕片。
王姥姥切了三个西红柿,在锅里翻炒几下,再添半锅水,鸡蛋打开,锅里水开了之后,倒在开水里,一锅西红柿蛋花汤就烧好了。
“小周,去楼上喊舒兰下来吃饭。”王姥姥笑眯眯的,“一个上午打扫卫生,一定很累。”
“王奶奶,我这就去。”小周应下。
听到敲门声,白舒兰出来开门,才知道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她锁了门,跟着小周下去。
迟宴给他们开门。
自从得知迟宴的残疾是假装的,白舒兰每次看到迟宴的腿,都会多看几眼。
迟宴见白舒兰盯着他的腿看,侧头皱眉。
他感觉白舒兰的目光灼热,像是能烧了他的裤子,“你看我腿,能看饱吗?”
白舒兰的目光从迟宴的笔直的大长腿,转移到平坦结实的腹部。
健硕有型的胸部,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喉结。
再加上那张俊逸帅气的脸,配上一身硬汉气质。
这男色,绝了。
白舒兰像是没有听出来迟宴的不满,煞有介事点了点头,看着迟宴。
“当然能看饱,老祖宗发明的成语,秀色可餐,诚不欺我也!”
迟宴一愣,没想到曾经腼腆的小豆芽,脸皮变厚了。
居然能够面不改色,一本正经调戏他,“油嘴滑舌。”
白舒兰咧嘴偷笑,嗔怪逗趣,强词夺理反驳。
“警告你,迟宴,不要污蔑我。桌上的红烧肉,我还没吃呢,怎么会油嘴滑舌?”
迟宴无语地看向白舒兰,“跟谁学的啊?”
白舒兰摇头晃脑,假装成老神仙的样子,假装摸着胡须,“天生地养,钟灵毓秀,无师自通!”
迟宴终于忍不住被白舒兰逗笑了,“看样子你比孙猴子厉害!”
“那当然,我化形很成功,身上可没有一身毛啊!”
白舒兰笑着接下去,推着迟宴的轮椅,来到桌旁,坐了下来。
小周已经帮忙盛好饭,白舒兰洗手,并且还拿着干净的毛巾,给迟宴擦擦手。
虽然迟宴在假装,但作为一个贴心周到的假对象,白舒兰细心地履行女朋友的义务。
话说迟宴这个假男朋友真的挺好的,帮她教训了白家人。
要不然光白家那些人,就能让她脱层皮。
即使她动作灵活,力气也不小,但真的打不过白家父子三人。
现在又给她租了房子,有了安身之所。
看到白舒兰悉心照顾迟宴,王姥姥别提多高兴了,用公筷给白舒兰夹了好几块红烧肉。
食堂大叔的手艺真好,五花三层的新鲜大肥肉做出来的红烧肉,又甜又糯,喷香扑鼻。
一口咬下去,浓油赤酱、香甜软糯带来的满足感,无法言喻。
看到白舒兰吃得香甜,王姥姥的胃口也好了一些。
白舒兰吃得很香甜,以至于嘴角沾上了赤酱油脂,浑然不知,就像个小仓鼠一样,小嘴鼓鼓的,不停咀嚼。
一向有些洁癖的迟宴,终于软不住,递过去手帕,“擦擦。”
“谢谢!”白舒兰摇头,指了指头顶的吊扇,“有风扇呢,我没淌汗。”
迟宴挑眉,低头闷笑,“擦嘴巴!”
白舒兰一愣,面上有些尴尬,但作为气氛活跃大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怂了呢?
白舒兰伸出红润的舌尖舔了舔嘴角,“不能浪费!”
这样也行?
迟宴摇头失笑,还是把手帕放在了白舒兰的旁边。
他并不知道,这一天,他笑了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