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祥能怎么办,他就这一个亲弟弟,别说只是招惹了位藩王跟一位天女,就算是对上皇帝了他也得帮衬帮衬。
只是相对于大赵的藩王,同王娜要好应付的多。
第一,他是代表大梁皇帝来的,第二,他之前还帮衬过同王娜,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有这份人情在,孙家祥自信可以让同王娜不追究此事。
孙家祥对着同王娜行还礼道:“大王稍安,肃王瑞虽有得罪之处,但终究是寡人亲弟,若是有何得罪的地方,寡人先给大王赔个不是。”
同王娜一听就知道孙家祥误会了,连忙摇手解释道:“大王您误会了,小王自身德行有亏,被靳赵王罚在城门上自省,倒是将此事看了个明白,不妨大王先听小王阐明原委,在给靳赵王一个说法不迟。”
孙国瑞虽然没有帮助同王娜让她从城头上下来,但他把靳赵王整个人给挂上去了,如此胆大妄为的行径倒也符合肃王瑞的传言。
更何况她与肃王本就谈不上交情,自然也没有多少怨恨,当君主的,这点事还是看得清的。
她是同国天女,对于这些皇帝的子嗣藩臣本来就矮了一头,没看到靳赵王惩恶,介国十余位天子无一人感发声就能明白她的处境有多恶劣。
眼下的情况最好是找一个粗大腿抱着。
这根大腿的第一选择便是坤梁王,哪怕在同国,坤梁王的善名与行径也有所耳闻。
可以负责任的的说,坤梁王是同王娜理想中的最接近贤王的人,她上位以来的一切所为,几乎都是向着这位大王看齐。
只是坤梁王身份尊贵,即便同王娜身为天女也不敢高攀。
可眼下,却出奇的来了个卖好的机会。
肃王瑞与靳赵王起了冲突,靳赵王明显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坤梁王又是护短的性子,只是不占理,难免矮了人家一等,少了几分气势。
同王娜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亲卫死伤大半皆因靳赵王而起,哪怕不是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国家出这一口恶气。
同王娜一开口,靳赵王自然不是蠢人,他忙声呵斥道:“闭嘴,我等藩臣之间,哪有你说话的余地。”
孙家祥自挺身而出挡在了宋娜身前,对着靳赵王道:“靳王好生不讲道理,同王娜为天女,身份尊贵哪是我等借父辈余晖才有所蒙阴的庸才能与之比齐?莫不是靳王做了什么亏心事还怕孤知晓?”
同王娜只觉心里一阵温暖,她生于女主国家,男人从来都是隐默在女人背后的温床。
从来没有过男人如坤梁王这般挺身而出挡在自己身前,她看着坤梁王厚实的背影,不知怎地,心里只觉一阵安心。
一想到坤梁王不在绥都的这几日来受到的委屈,身旁的一位位亲卫被活活晒死,泪水便不由自主的从脸颊上滑落。
她本是坚强的人,但在坚强的人忽然感受到一丝温暖,那情感就像泄了闸的洪流一般无法遏制。
孙家祥正跟靳赵王对持呢,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天女已经哭成了泪人。
“寡人做事问心无愧,坤王若是不想管,那你倒时候便于陛下说道吧。”靳赵王不用想都知道同王娜要说什么,心里恨极了这个女人,寡人放你一马还如此不识好歹,真不是个东西。
若当真让同王娜把自己被吊的事与他被吊的事联系在一起,不用想都知道那恶王的结局必然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更有甚者自己还可能会引起陛下的不喜,毕竟陛下让他来介国的时候可是告诫过他不要生事的。
否则哪来这么多废话同坤梁王道。
孙家祥看着靳赵王的模样心里暗自生疑,他不知道同王娜给的底气到底有多少,一时间也摸不准靳赵王是真的敢让皇帝下场还是色令内茬。
但他觉得皇帝下场的可能性很高,毕竟靳赵王作为皇帝的替身被侮辱,若是没有好的理由帮国瑞开脱,即便是梁帝来了都不好给交代。
毕竟孙国瑞的所作所为,间接性的侮辱到了皇帝,而梁帝也是皇帝。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苗头。
这小王八蛋真会找事,孙家祥掐死这货的心情都有了。
你他娘的才刚到介国,一惹祸就是这么大的。
孙家祥不敢赌,赌输的价格太沉重,只换上一副笑脸道:“靳王,你多虑了,寡人自是会管,但同王娜既有说法,让孤王先听听此事的来龙去脉,再管也不迟。”
他连忙拉住了靳赵王,这人可不能走了,同时,他又对姗姗而来的护卫道:“去把肃王瑞请到府内。”
“靳王,同王娜,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妨先移步到孤府上在谈说一二不迟。”孙家祥对着两人发出了邀请。
另一边,自打把靳赵王挂墙上以后孙国瑞心情大好。
他自认为自家里的那些破事都是赵帝搞得鬼,不敢得罪你赵帝,还不敢整你大赵的一个藩王?
他入了城,第一感觉便是冷清,绥都之内十分冷清,接道上没什么行人,一副萧瑟之感迎面而来。
不由得抱紧了怀里的肥猫,这才感觉好了很多。
猫之梦千变万化,它是所有猫的梦,自然也拥有千变万化的面孔,让咪咪变成肥猫的模样是孙国瑞心里早有计较的。
如今绥都之中,显贵者颇多,天子都有不知道多少,若是咪咪还是之前那幅面目太惹眼了。
所以还是这副肉嘟嘟的模样好,让人见了肉眼可见的嫌弃。
唯一的问题是,这猫是真重啊,之前它能进自己怀里挂着,眼下咪咪往他怀里一钻,感觉腰带都要掉了。
所以只能抱在手里,这重量,可是实打实的。
咪咪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开口喵道:“爹,咱感觉到了这里的氛围有点怪?”
“人类的睡梦追上来了?”孙国瑞好奇的问道。
咪咪摇了摇头,“城里人的精神十分疲惫,其中几处地方还有噩梦盘踞。人的梦,喵~”
孙国瑞嘴角抽了抽,这话实在。
众天子齐聚一堂,还都是连德行都称不上的天子,城里若一片祥和那就怪了。
在海孝驶进鸿胪寺一通流程以后,介王推亲自出来迎接孙国瑞。
只是介王推的脸上笑得十分勉强,很显然,肃王瑞把靳赵王挂墙上的事已经在城内传开了,介王推想不知道都不行。
但他哪边都惹不起,两边都是拥有皇朝背景的人,他无论站在哪边都会得罪另一边。
最惨的事,出了这档子事,最惨的是,作为天子,在自己治下发生了这种事情,他想不站队都不行。
“大王远道而来,寡人有失远迎了。”介王推对着孙国瑞拱手笑道。
孙国瑞抱拳对着介王推礼了礼,只觉得这介王笑得又瘆人又僵硬。
“大王,你这笑得怎么这么吓人啊!”
介王推脸色一僵,心里恼怒道:还不如因为你。
然而,面上却没有丝毫表露:“大王真是折煞小王了,您身负应龙金凰之血,小王不过一...”
“打住,打住,大王您这一声小王咱可当不起。”孙国瑞连忙止住话头。
自称小王是放在这里用的吗?在古时候,那是天子对皇帝的贱称,放到了眼下,天子即便是面对皇朝藩王也可自称小王。
但对孙国瑞不行,他是外藩,同为天子,这一声自称虽有谦卑之意,但他却是受不起的。
“是寡人失言了。”介王推连忙改口,心里暗自嘀咕:这位肃王,好像也没传闻中的那么没脑子。
那他到底是哪来的胆子把靳赵王挂墙上去的。
介王推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