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没有去找珠儿,估摸着这个时间点珠儿正在王后身边陪侍,所以从乾清宫离开之后他直径出了王宫。
目的地明确,乌鹊府。
乌鹊府上依旧带有着浓厚的楚地风情,即便是大白天,也能看到男女躲在一旁的草丛中白日宣淫。
二虎没有理会,他像个透明人一般直到了族母所在院落的门口。
站在门口,他听到里面传来老的少的嘻嘻哈哈的声音,似乎玩闹的很开心。
院内,十几名族长正带领着族群之中未成年的幼童,他们年岁不大,大多都只能在地上爬行,其中有一个十足的精神娃娃四肢触地,一溜烟的在地上爬来爬去。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他跌跌撞撞的跟在幼儿身后,可幼儿动作的灵活让其十分不适应,不一会儿便可以看到他已是浑身湿透。
这时,便会有另一位老者接替他的工作,照料着这个充满活力的幼儿。
二虎看了一会儿,便直接朝里面走去,他这动作引起了院中大人们的注意,仅仅一瞬间,男人们就作出了戒备的姿态,女人们也将不安分的小家伙紧紧搂在怀中。
“什么人!”距离二虎最近的老人开口训斥,他的声音很厚重,二虎知道这是他向族群发出的警戒。
果不其然,二虎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乌鹊氏的族夫们赶来了。
无论此时他们正做些什么,都第一时间放下手中的活计,向着族群之中最为关键的地方赶来。
其中,有人甚至没来得及穿上裤子,毛糙糙的两条大腿就那么裸露在外面,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在草丛中干活的。
二虎没有在意这些人,对着院中唯一的那位年轻女性喊道:“族母,让他们退下。”
乌鹊氏的族母是一位三十多的妇人,她是认得二虎的,也明白二虎在这里的分量,随后便对赶来的族夫们喊道:“是鲟珠的外头来了,不用紧张。”
外头,就是族群之外跟女子行过房事的男人。
在族群之中,族夫可以与族群之中的任意一位女性结合,但绝不能去碰族群之外的女性,可对女人来说,她们却不存在这层束缚。
可却因为这层束缚绑住了男人,所以女人也没多少机会寻找族群之外的男人。
直到这次肃国建立,“外头”的声名也渐渐在族群之中响起。
听说是外头来了,族夫们虽然没有露出明显的敌意,可这种偷偷摸摸的进到他们族孕之地的作法却让人放心不起来。
他们没有离开,只是静静的走远了一点,时不时的看着院落中的方向生怕出了什么闪失。
二虎在院落门口没有进去,他了解这些族夫,族女是一个族群延续的根基,被一个外人不声不响的摸到门口,任谁不都得吓出一身冷汗。
族长们带着孩童推到族母身后,族母这才走到二虎跟前问道:“你怎么有空来我府上?”
二虎眼睛往里面撇了撇,道:“俺是来找渠猫的。”
兰兰顺着二虎的眼睛看去,见到老者怀中抱着的那个小孩此时正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看向这里,她回道:“我以为鲟珠跟你说好了,你若想接渠猫离开,就等到他成为游子的那天。”
“俺今天休息,想陪渠猫一晚。”
乌鹊兰兰沉默了,照理说,渠猫是乌鹊氏的族子跟二虎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可是这些个南人有一种她们无法理解的父系观念,兰兰也不好拒绝。
但她也不能答应,渠猫儿身边可都是乌鹊氏的幼童,如果让二虎这个外人留在这里,兰兰可以肯定今晚的乌鹊氏就是个不眠之夜。
“您知道的,鲟珠不在,我们不能让渠猫儿跟你离开乌鹊府上。”
“不,您是族母,只要您开口,俺想带走渠猫还是能行的。”二虎顺着兰兰的话说了下去,他本来就是来带走渠猫尽尽父子之情的。
兰兰考虑再三之后,开口请求道:“那需要我族中一位长者跟随,否则我无法放心。”
“族母,您来肃国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当然,那时候我还年幼,可我清楚的记得长安那时候还不叫长安,街道上也没有现在这般繁华,到处都是忙碌的工匠,家中的族夫也被王后征召日日不见人影......”
二虎可没性趣听族母啰啰嗦嗦,他问道:“那族母可曾听过有做父亲的会对儿子不利的事情吗?”
随后,他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俺带渠猫一天,明日一早你们来常府接人。”
族母十分犹豫,她记得珠儿曾经跟她说过,二虎是乌鹊氏万万不能得罪的人,可让渠猫跟着这么一个“外人”离开,她实在不放心。
见族母下定不了决心,二虎对着里面探头探脑的小家伙招了招手:“渠猫,过来。”
一下子,渠猫就不安分了,在老者怀中扭来扭去,嘴巴里也是喊着:“爹...爹...”
老者连忙用手轻轻抚摸着渠猫的后背,原本扭动的孩子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祖...祖...”
老者乐呵呵的笑了,抱着渠猫摇来摇去。
“族母,你看到了,渠猫是认我这个父亲的。”二虎面无表情的对乌鹊兰兰说道。
或许她们不能理解父亲的含义,但在肃国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渠猫对二虎的亲近做不了假。
兰兰的心里动摇了,鲟珠在她的族群里一向是特殊的存在,这一点从将近三十的年纪膝下只有一子便能看的出来。
兰兰的口风也终于松了下来:“你可以带走渠猫,我也可以不派族长跟随,但渠猫明天必须得回到乌鹊府中。”
二虎点头答应了,兰兰这才适应族长放人。
老者并没有将渠猫抱到二虎身旁,而是将放在地上,对着渠猫的屁股拍了一下。
“去吧,找你爹爹去吧。”老者的声音很轻,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渠猫可不管这么多,屁股被推了一下的他四肢宛如转动的小马达,飞速的朝着二虎爬去。
“爹爹..”
二虎将孩子抱起对着兰兰道了声谢之后便离开了。
这发生的一切,都被一个七岁的女娃看在眼里,她好奇的看着抱着她的老妇人,问道:“族长,爹是什么意思啊?”
老妇人回道:“爹就是父的意思啊。”
女娃点了点头,明亮的眼睛里有闪过不解的迷茫。
在她的印象里,当有父来寻她们玩的时候,无论是族长还是族母从来都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从没有过今天这般剑拔弩张。
“那族母为什么不愿意让父抱走渠猫呢?”
老妇人:“.....”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孩讲述南方人对于父亲的概念,这个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不是跟一个七岁的孩子解释的清的。
只是身为族长,启蒙族中子女的智慧是她的工作,所以即便她说的内容可能无法让七岁的孩子理解她也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