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忧身手更快,率先出招。
但他毕竟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与指导,招式手法都粗糙无比,精准度也大为不足,相比较之下,另一边的李锋便占尽上风,明明是孙无忧先出手,但他凭借灵活身姿,先是避过迎面一拳,顺势还去一掌。
孙无忧门户大开,胸口结结实实吃了一掌。先前伤势还未痊愈,如今又添新伤,孙无忧身体一顿,张口干呕了几下,却是什么也没吐出来。
看到他如此狼狈却不堪一击的样子,李锋脸上的得意之色愈发明显:“哈哈哈,我还以为你小子有什么独到之处,原来只是个纸老虎,中看不中用!这样,你现在就给我磕头赔罪,我就饶你这一次,不然今天你休想囫囵着离开。”
孙无忧干咳了两声,随即站直身体,强自镇定道:“才过了一招,胜负还未揭晓。再来!”
眼见对方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李锋心中怒气陡增,就连旁边几个“同伙”都有些按捺不住,叫嚣道:“师兄,你去忙你的,这个废物交给我们吧!”
说话的那人杀气忽现,腰间一柄短刀顺势拔出,眨眼之间已逼到孙无忧的面前,举刀便了下来。但孙无忧却是不紧不慢,虽然刚才吃了些亏,但好在他身体的恢复能力极为强大,这么点工夫已经没有大碍,眼见刀锋闪来,他竟架起双掌,以血肉之躯夹住了那柄寒光闪烁的短刀。那持刀弟子见状异常惊慌,使劲抽了抽刀却是纹丝不动,至此他才终于明白眼前这家伙果然不是寻常之辈。但即便如此,那名弟子依然不肯就此罢休,运起右腿直踢对方下盘。可这时的孙无忧竟然已经看穿了他的意图,同样抬起的小腿,先于对方,全力撞击在那人的脚踝之上。要知道,脚踝乃是常人的软肋之一,就算苍北新苑的外门弟子也无法将其锻练到没有破绽的地步,只听“咔”的一声脆响,那名弟子立即松手倒地,抱着折断的脚踝,痛苦地哀嚎起来。
“啊!我的脚,我的脚!”
眼见一招之下便成功撂到了一名同伴,后方李锋顿感颜面扫地,神色甚是恐怖。而剩下的两名弟子见状再也不敢小瞧此人,将那受伤的弟子扶起之后,便一同退到一旁。
“李锋师兄,替我报仇!”
李锋偏头看看他们,面带轻蔑笑容道:“你不说我也会那么做,不过你连这废物都比不过,以后就要跟着我了,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话音未落,李锋双掌齐挥,只见他身体急速扭转,两掌上下翻飞,掌劲源源不绝。几名弟子见状脸上突然有了喜色,他们知道,李锋终于认真起来了。
眼下李锋使出的是自己的得意之作,风水轮流掌。两只手掌交错发动攻势,速度极快,后劲极强,平常人挨上两掌便已经站不起来,就算是外门弟子也绝撑不过五掌。
不过,此掌一经发出,便极难收回,若是这在个时候遭到偷袭,那便没有任何防备之力,只能听天由命。所以此招在混战之中无法使用,只能运用在这种单打独斗之中。
孙无忧不知道此招的厉害之处,只觉得那两只手掌忽上忽下,晃得自己眼花缭乱,心绪难平。索性,他将心一横,挺身迎了上去,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只手掌全力挥拳。拳掌相撞,竟是发出了如同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孙无忧脸色煞白一片,刚要挥出另一掌。却不想李锋的风水转流掌的另一掌已经不期而至,砰然击中他的面门。一时间,孙无忧只觉得头顶火辣辣地痛,一股暖流自额头淌下。
李锋的一掌竟将孙无忧的少而精顶当场震破,暗红色的血液顺着漆黑的长发缓缓滴落,不时他便已经满脸是血,样子颇为吓人。
虽然这里位置偏僻,但万一搞出人命,苑内众师父定会找出真凶,到时就情况不妙了。李锋生怕对方支撑不住,于是连忙停下攻势,先是观察一番,然后冷笑道:“小子,今天就到这里吧!再打下去,我怕你没命撑到明天。”
孙无忧跪伏在地面之上,脑袋低垂着,凭由鲜血自头上流下,周围人甚至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死是活。远远躲在后方的刘春欢见到对方为自己这般拼命,当即高声道:“你走吧!谢谢你,他们不会把我怎样,你放心!”
听到刘春欢的话,李锋不禁嗤笑一声,开口道:“刘师妹,你还是真是重情重义啊!为了保住他的性命,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不过你放心,待会你李锋师兄我,会好好疼……疼,好疼!”
李锋话风急转,不敢置信的神情之后全是惊恐之状,他看着自己的腰间,不知何时竟然我了一把短刀,那是先前被孙无忧接住的那柄短刀,如今竟然匪夷所思地插在李锋的身上,这实在太过诡异,以至于李锋都忘记止血,只是反复地叫着“疼”,旁边的几名同伴见状连忙上前帮忙,而被孙无忧踢断脚踝的弟子也顾不上自己的伤情,只凭单脚便跳到了老远,生怕那只煞星会再次找上自己。
“叫……叫人,快叫人!”
原本已经觉放梦乡的苍北新苑忽然变得热闹起来,苑内的大夫以及几名师父连夜为李锋疗伤,那一刀多亏没有插中要害,否则他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另一边孙无忧,虽然伤势看起来很重,但都是一些坡外伤清洗过后,敷上伤药,稍微包扎两下便已无事。刘春欢不敢回去,生怕李锋的同伙找自己寻仇,所以便留在了孙无忧住处,为其处理伤口。从小到头,孙无忧还是第一次受到异性的照顾,从耳朵到脸颊一片通红,连头也不敢抬。刘春欢一边为他缠着沙布,一边说道:“多亏你刚才出手相救,不然,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孙无忧扣着指甲,不知该说什么。但为了避免尴尬,他只得道:“我也是碰巧路过,我想苑内的其它弟子见到也会像我一样吧!不过你稍微包扎一下就好,我觉得自己的头好大!”
刘春欢噗哧笑了一声,脸上的晦气也随即一扫而空。原来,刚刚她一时分神,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不知不觉当中就已经绕了好几十圈,好好的一个人竟被他裹成了猪头,惹得自己也忍不住发笑。见齐春欢笑出声来,孙无忧不明所以,但也只能跟着陪笑。忽然,掩上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孙无忧与刘春欢一同向门外看去,只见几名凶神恶煞的长老师父站在那里,显然是为之前发生的事情前来调查。
“你就是新来的孙无忧?”带头的中年人冷冷道。
孙无忧连忙从椅子上起身,朝几位连施几礼,恭敬道:“拜见长老,拜见几位师父。”
“哼,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才刚进入苍北新苑,居然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孙无忧,你可知罪?”
刘春欢见几位要对孙无忧发难,连忙跪倒在地,替其求请道:“徐长老,你误会了。孙无忧刘为了保护我才与李锋大打出手,不关他的事。”
徐姓长老瞥了一眼地睥刘春欢,一脸不屑道:“你还有脸说,刘春欢,你作为一个女人,大晚上不在自己的房间待着,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说,是不是你使了奸计诱使李锋到场,才使得他们二人发生了斯斗?”
刘春欢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妙,徐长老能这么说,显然是刘春欢以及那几名弟子篡改事实,在几位长老面前说了假话,才引来刚才那样的问话。但事实的真相也确实不太光彩。
原来,刘春欢一直仰慕内门的一名高姓师兄,但一直没有机会向其表露心意。恰好李锋与高姓师兄是同乡,所以她便想让前者为自己传话,希望晚上能约对方出来,不为别的,只是想单独说说话而已。但李锋色胆包天,不但没有送信,反而还冒名了高姓师兄的身份,将其约到了树林之中,打算在那里行不轨之举,好在孙无忧及时到场,这才避免了悲剧发生。
眼见徐长老咄咄咄相逼,刘春欢只知道一个劲的喊“冤枉”,却不知该如何为自己圆谎。一旁的孙无忧实在看不下去,于是道:“人是我打的,有什么惩罚都算到我头上,不要为难刘师姐。”
如今的孙无忧再无一丝谦卑之态,那徐长老立即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当即怒叫道:“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说着,徐长老已经来到跟前,抬手就要打下去。忽然,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这才替孙无忧挽回了局面。
“徐长老何故生气?”
众人一同望向门外,孙无忧的脸上立即呈现出喜悦之色,原来是方柔方掌门到了。本来,这种小事不该惊动她,但一经听说此事与孙无忧有关,方柔便立即赶来,生怕事态失控,也快怕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双方身上。而刚到场,他便看到徐长老欲要掌掴孙无忧,这才连忙开口叫停。
“哼,小子,你记住了,这件事情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