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心的话题略过,一家人洗洗就回屋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夏红绯本想再磨完三麻袋再去上班的,结果石碾子一直有人用,有磨玉米的,有磨花生的,也有磨地瓜干的,都排起了长长的队,夏红绯只能背着地瓜秧放回去,吃完饭就载着一车的柴火,往公社去了。
“夏红绯同志,收拾一下,一会儿跟我出去一趟。”
刚拐进民安局的大门,夏红绯还没停下车子呢,就听到慕斯岳的话,她也不敢怠慢,赶紧把柴火往墙角一放,就颠颠的跟在慕斯岳的身后,又出去了。
慕斯岳连车子都没骑,看来情况不紧急,也不严重。
两人步行的速度并不慢,很快,夏红绯就听到了妇女同志争吵、哭嚎的声音。
“你们是不做人啊!收了我家的聘礼,结果因为我家老大腿伤了,大夫说他以后可能是个跛子,你们就要悔婚。
悔婚,好,我们认!
可你们不能连当初的聘礼昧下了不还给我们家啊!你们怎么能这么做!你们这是逼我们一家去死啊!那可是一百六十六斤的粮食!还有六十六块钱的彩礼!你得还给我们啊!”
“呸!那钱可是你儿子亲口答应我闺女的,不用还的,不信你问你儿子去!
别在我们家嚎!
嚎丧呢你!
我们家好好的运道儿,都被你个晦气玩意儿给嚎没了!
我看啊,你家儿子的腿,说不定就是被你这么嚎瘸了的!”
一个嚎,一个骂,旁人拉都拉不开。
夏红绯:“……”
就知道这位队长找她的时候,准没好事儿!
夏红绯能怎么办?
硬着头皮上呗!
“大娘,这是个什么情况?”
夏红绯因为要载着柴火,怕把民安服给弄脏了,都是上班前去宿舍里换的。
这次因为慕斯岳叫的急,她柴火都随便一扔,更不可能换衣裳了,就穿着自己的衣裳过来了。
别说,这么着,跟看热闹的大娘更好打探消息。
“嗨!还不是这家的人不做人!
原本这两家都定了亲的,今年冬初两家就办婚事。
结果呢,坐在地上哭的这家的儿子,在秋收的时候,不小心伤着腿了,人大夫说,就算是好了,以后走路也得一跛一跛的,这不,骂人的这家人就不同意家里的闺女嫁个瘸子,两家的婚事就吹了。
你说吹了就吹了吧,结果让人大开眼界的是,骂人的这家人,竟然挑拨他家的闺女,哄着地上哭的这家人的儿子,说是彩礼就不还回去了。
这谁家能办出这样的事来?
那可是六十六块钱!一百六十六斤的粮食!
如今家家户户都不容易,那么多的钱跟粮食,哪里能这么白白的送了人?
这不,一家想要把东西回来,一家就死活不给,这都闹了一个早上了!”
听完以后,夏红绯只能说一句,财帛动人心!人渣到处有啊!
也不知道地上哭的这家的儿子是怎么想的,自己家不知道攒了多久才攒的六十六块钱、不知道怎么饿着肚子省下来的一百六十六斤粮食,就这么上下嘴皮一动,白白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