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老神仙白跑一趟,小子心中着实过意不去,还请老神仙留在府中用一顿便饭。”
张拯爬起来,几下套好了靴子。
“不了,老道庐中还有些杂事要忙,多谢张县男好意。”
孙思邈摇头拒绝了张拯的挽留。
“老神仙不想尝尝蝗虫吃起来是什么味道嘛。”
“咦,老道只知蝗虫晒干研磨成粉入药古已有之,却不知这蝗虫当真可以食用乎?”
孙思邈被张拯的话微微勾起了一丝好奇心,蝗虫入药他是知道的,但可食用与否,他就不是很清楚了。
“当然是可以的,并且滋味奇佳,待小子整治一番,老神仙一尝便知。”
张拯连忙对着孙思邈说道。
听张拯说得肯定,孙思邈也想尝试一番,若张拯所言为真,或许天下百姓能多一口吃食。
压下心中一丝不快,便顺势留在了张府。
张拯领路来到前堂,吩咐下人上了一杯酪浆,请孙思邈安坐,便快步来到厨房。
府内谣言虽然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但厨房还真不敢将张拯的话当耳旁风。
对于张拯的吩咐,依然是一丝不苟的执行着。
一竹篮的蝗虫,用盐水浸泡了一个时辰。
腹腔内的黑水已经吐得差不多了。
张拯取来一个瓷盘从水中抓出一盘子蝗虫。
如今关中的蝗虫还不算大,也不用去内脏,只需掐去头与翅膀即可。
将装满蝗虫的盘子放到桌子上沥干水分。
然后用极快的速度炒出几个小菜。
待小菜炒完,这才用井水净锅。
将锅烧至通红,然后下入菜油。
菜油冒出一股白烟之时,将一大盘蝗虫全数下入油中,用小火炸至金黄。
几分钟后,油锅里的蝗虫已经变得金黄酥脆。
张拯用漏勺将炸好的蝗虫捞出,往上面撒上磨好的椒盐粉。
用手拿起一只蝗虫,在厨子惊恐的眼神中放入了嘴里。
轻轻一嚼,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张拯嘴里响动起来。
很好,鸡肉味,嘎嘣脆。
让别院的厨子用托盘抬着小菜,自己抬着一盘炸好的虫子来到前堂。
元氏不方便与孙思邈同坐,见得儿子也没有什么事情,便也不再管他,任由他和孙思邈在前堂胡闹。
孙思邈不饮酒,张拯也只好陪着孙思邈喝酪浆。
孙思邈倒是没什么好忌讳的,见张拯已经将今日的主菜端上来,捻起一只蝗虫就扔进了嘴里。
作为一个医者,有时候尝病人的小便都是寻常事。
更何况只是一只蝗虫,对孙思邈来说完全没有难度。
一进嘴,孙思邈的眼睛便亮了起了。
“咔嚓,咔嚓,咔嚓。”
张拯与孙思邈的腮帮子同时响动起来。
“呵呵,老神仙觉得这蝗虫滋味如何?”
张拯笑了笑,对孙思邈问道。
“张县男也别叫老道什么老神仙了,称呼老道的名字便是,别说,这蝗虫味道不错,滋味奇佳。”
孙思邈先说了一句,虽然他修道就是为了成仙,但现在被张拯一口一个老神仙的叫着,总感觉有些不太自在。
然后说出了那句张拯最想听的话。
“行,那称呼您孙神医吧,孙神医觉得,若是这道菜能在餐桌上普及开来,能否缓解一下大唐如今缺粮的处境。”
张拯也不纠结称呼的事情,闻言改口直接叫孙神医,反正这神医之名孙思邈也当得,当下直接了当的开口朝孙思邈问道。
“善莫大焉。”
孙思邈听张拯这么说,这也是他的心中所想,夸赞了一句。
张拯等的就是这句话呢,眼睛一亮,对着孙思邈说道:
“那小子可就要借您老的名头一用了。”
几句话间,孙思邈也明白了张拯的打算。
扶着胡须哈哈一笑说道:“张县男只管操作便是,若蝗虫这道美食真能用贫道的名头普及开来,老道求之不得。”
“孙神医豁达,小子佩服。”
张拯诚心诚意的恭维了一句。
孙思邈吃饭吃得很快,没有浪费一粒粮食。
将碗中的菜肴尽数吃完,擦了擦嘴,便站起身来向着张拯拱手告辞,说了一番张拯没听懂的话。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轻信谣言果然不妥,人言可畏啊。老道还有事要忙,承蒙张县男款待,贫道这便告辞了。”
“孙神医客气,小子送送您。”
见孙思邈着急要走,张拯也没法阻拦,便将孙思邈送至府门外,目送孙思邈矫健的步伐越走越远。
回到了府中,张拯便打算要开始发飙了,如今府中的下人越来越没规矩,必须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绿裳,绿裳,给本公子死进来。”
张拯大马金刀的端坐在主位上大声呼唤绿裳的名字。
绿裳听见张拯愤怒的呼唤,战战兢兢满脸悲壮的踏进了前堂。
还未走至张拯身前,嘴中便怯生生的传出如蚊蝇般细小的声音。
呐呐的说道:“小郎君,奴家知错了,对不起。”
全然没有了往日里那股子少郎君贴身大丫鬟,趾高气扬鼻孔朝天的骄傲模样。
可见她也知晓,这次的的确确把张拯给气得不轻。
“呵,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张拯冷笑一声,对着绿裳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眼神。
绿裳的脸色越发苍白,走至张拯身前五六步的距离便立住了身形不敢再动。
看着绿裳这幅谨小慎微,仿佛自己要将她吃掉的表情,再加上她比蜗牛还慢的挪动速度。
张拯心里的怒火越发旺盛,气不打一处来。
起身走下主位,用一只手将绿裳夹到了腋下掳回了方毯↑。
张拯坐下来,看着绿裳快要哭了的表情,让小绿裳趴在自己膝盖上。
恶狠狠的说道:“小丫头心里越来越没点逼数了,看来公子今天有必要家法伺候,教教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贴身丫鬟才行。”
“啪。”
张拯一边说着,举起手掌,一巴掌拍在绿裳越发翘挺的臀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
“啊~”
趴在张拯膝盖上的绿裳嘴里传出一声杀猪般的尖叫。
张拯可没留手,巴掌如雨点一般的落到绿裳的屁股上,直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还敢不敢了,还敢不敢了,本公子告诉你,乱传谣言将来可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张拯一边打一边问。
绿裳已经痛得泪流满面,一开始惨白的小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像红透的苹果似的。
带着哭腔求饶道:
“不敢了,小郎君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