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期许的找到余祯年,想到自己身上的隐疾即将解决,贾道仁甚至已经在幻象以后多姿多彩的神仙日子了,他甚至想,要是有机会的,自己一定要再登一次凉风山!
然而……
“你杀了我吧。”
平静的声音,认真的表情,听着涌入耳中的话语,贾道仁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定是听错了!
“余小子,你说什么?”
“我说贾道长你杀了我吧。”
气!
冷!
抖!
贾道仁一时间都快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余祯年你骗我!你根本就帮助不了我!不对,你能解决你三姐身上的天厄,为什么就不能解决我身上的暗疾!”
误以为自己被骗的贾道仁声嘶力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同时杀气也在冒腾。
而见贾道长如此,余祯年也知道贾道长误会自己了。
“贾道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让你杀我,其实是想借助你的力量来激发我体内沉睡的力量,那样我才能帮助你,毕竟我现在一点修为也没有,怎么帮你?”
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眼前人的贾道仁闻言再次愣住,这话几个意思?
“你之前不还是飞升境吗?”
自己好歹是叩过天门的人,贾道仁不认为之前自己看到的飞升境修为是余祯年的障眼法,事实上也确实不是。
“贾道长,你只看到了我三姐身上的天厄被云淡风轻的解决,可贾道长你这样叩过天门的人都解决不了的事情,贾道长真觉得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
“实不相瞒,为了救我三姐,我飞升境的修为已经土崩瓦解,重归于无了。”
贾道仁也不啰嗦,一闪来到余祯年身前。
“看着”身前小子体内那支离破碎的洞天福地,贾道仁眉头紧锁。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人身洞天福地崩溃成这样!
“我并没有在你体内感受到什么隐藏的强大力量,你没有骗我?你要是真死了,我找谁去?而且你若真出事,老天师也不会放过我。”
“瞧贾道长你这话说的,我爹是谁,买卖诚信的生意人,我还能骗你不成!贾道长你全力出手吧,我死不了的!”
余祯年自信满满,倒不是他在对贾道仁装神弄鬼,而是他有自信自己死不了。
虽然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不过能看到别人光阴长河的余祯年冥冥之中始终觉得自己有另一层身份。
余祯年身上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此时哪怕见余祯年自信无比的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但贾道仁还是没有照做,而是陷入了沉思。
“你说帮助我的方法有三个,杀你是其中一,那另外两个方法呢?”
本已经做好忍受折磨的余祯年一听,顿时乐呵了。
后两个方法好啊,不用受苦!第一个办法要是冒险一试的话,自己可是要忍受抽丝剥茧之苦的!
“这后两个方法其实也好,一个是贾道长等我十年,十年之内我必定能重返飞升境!另一个嘛,最保险,但也最麻烦,那就是贾道长去找一个拥有三块田地的农民,这个农民的三块田地加在一起一共一亩三。”
若不是自己叩过天门,看见过一些世人难以理解的景象,对于余祯年所说,贾道仁只会觉得在忽悠鬼,可正是因为自己叩过天门,所以贾道仁对余祯年玄乎的说法反而不那么怀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说的那个拥有一亩三分地的农民,本事不比前几日青山中的那二位低吧?而且,你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去那里找他对不对?”
余祯年嘿嘿一笑。
“贾道长聪明决顶!不过我可以确定这个人就在率土之滨的境内。”
贾道仁眼神杀人。说了,但没完全说。
贾道仁不说话,而是沉思起来,只是不等沉思太久,令余祯年如坠冰窖的气息突然升起,寒光与锋利一同惊现时,当余祯年反应过来,其胸膛已经被一柄长剑贯穿。
不等余祯年问为什么,见身边的小子在自己展露这般杀机下依旧反应不得丝毫,确认是真的修为尽失后,贾道仁收剑,同时将遗留余祯年体内的剑气尽数收回。
“这点血肉伤口,你家有的是仙丹妙药可以医治。我会去找你说的那个人,若十年之内没找到,十年之后我会来找你,届时若你还是不能履约,哪怕你余家富可敌国,我也要斩掉一半基业!”
冷冰冰的说完,贾道仁就要打算一走了之,不过人已经去到半空,想了想又折返回来。
余祯年往后缩了缩,生怕眼前的老贾又给自己来一剑。
死是死不了,可半死不活最为致命啊!
“以你的天赋,什么剑谱剑诀看看也就罢了,对于本身影响不大。我出一剑,能吸收多少,看你自己本事。”
不曾想教了自己那么多年假功夫的老贾终究还是良心发现,终于舍得教点踏踏实实的东西时,余祯年已经被带着去到空中。
岁城外那座巍峨的青山不能砍,首尾长八千里的灵渠也不能劈,也没个要砍的东西,贾道仁只得将剑气对准青天。
如针尖麦芒戳中一样的尖锐感突然从天上涌现,岁城所有人都抬头时,只见青天之上竟然出现一条不见头尾的细缝,随后那缝隙似乎是被风吹开了一般,越来越大,最后将白云都一分为二。
余府中,砍出一剑的人早已经离开,只剩胸前被开了个口的余祯年昂着头。
仰头看天的姿势持续了很久,当青天上的痕迹都烟消云散时,余祯年依旧昂着头,不是天上的一剑余韵不散。
……麻了。
贾道仁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余府,为避免爹娘多疑,余祯年只得随便遍个借口敷衍过去。
而知道贾道长本就是仙人,不受拘束,加上手头事务繁多,余岁城也懒得计较。
年儿都要出去游玩了,贾道长留在家里也教不了谁。
被老贾捅了一剑,虽然没有剑气遗留,可终究是挨了一剑,所以余祯年只得又找理由在府里修养了六七天,一段时间过后才终于与三姐一起踏上游历天下山水的路途。
余祯年离开家这一天,余岁城塞了一堆东西,尤其是三尊由神仙钱熔漆金饰的十丈金甲。
儿行千里母担忧,对于余祯年这个离家最远不过是青山的儿子来说,余父余母那是不在眼皮子下晃悠就觉得心里不踏实,光是儿子吃不饱穿不暖这一点就有够牵挂的了,再想到江湖险恶,二老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来保证自己儿子的生命安全。
带上爹娘准备的一大堆不知道什么是什么的东西,再带上从小到大一直跟着自己的贴身侍女霓红和立夏,余祯年心情复杂的和三姐一起上路了。
虽然之前已经来过燕尾渡了,可一想到这次自己离开是要离开很久,从来没有这样挂念过爹娘的余祯年总回头眺望个不停。
一向心大的三姐这次难得收敛,不打搅小珍珠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小珍珠。
看着身边忧虑的小珍珠,余崇宁有点想二姐了。
二姐在稷下学院中求学,读书最多,学问最大,也最会说话,二姐在的话,肯定知道怎么安慰小珍珠。
渡船越行越远,到最后甚至连巍峨青山都只能看到一个小尖尖儿时,余祯年依旧在看着家的方向。
心中总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失落感随着离家越远而越浓厚时,余光突然瞥见一面写着钱字的大旗后,想着转移注意力会不会好些,余祯年连忙在钱家的渡船上寻找起来。
很快,余祯年就看到了那个小女孩,不过有了上次父亲的教诲,小女孩没有再喊自己。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静静爬在栏杆上的钱多多正因为对面那个稀奇的人看得入迷时,突然听到这么一声吆喝后,顿时愣住。
“爹爹,他是在叫我吗?”
“问你呢,上次问我是哥哥还是姐姐的小丫头。”对面再次有嘹亮的声音传来。
这下,都不用爹爹回答,小女孩激动开口道:“钱多多,钱多多的多多。”
为这样的自我介绍有些哭笑不得时,余祯年将小女孩请上了自己的宝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