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幢就不要租了,自家住着清净。”陆父表态。
家里现在不差这点租金,他早厌倦了和外人住一幢楼的生活,还是自家人住着清爽。
“那就不租了,回头请人好好弄弄,让这些人住得乌烟瘴气的,得去去晦气。”陆母也赞同。
陆父关心地问:“糖糖你奶奶的房子还回来了吗?”
姚阿翠也有一幢房,顾糖糖替她打了报告,照理也得还回来了。
“快了,我奶奶说到时候全租出去,她想住在乡下。”顾糖糖笑道。
姚阿翠身子骨很硬朗,这些年没什么变化,隔段时间就会进城一趟,给静静和闹闹送鸡蛋送菜,贺长安的孩子也送。
贺长安前些年结婚了,他现在是钢厂的生产部长,还去大学进修过,比以前沉稳了许多,妻子程洁如是分配到钢厂的女大学生,现在是钢厂技术组组长。
程洁如脸上有块褐色的胎记,在左脸颊边,鸡蛋那么大,颜色不算深,但她从小就因此自卑,哪怕上了大学还是自卑,和人说话都低着头,也不也大声说话。
因为这块胎记,程洁如受了不少歧视,其实她模样很秀气,还很聪明,但很多男人往往只看外貌,有一回,程洁如去相亲,正好贺长安也在那个茶楼相亲,是贺老爷子托人介绍的姑娘,但贺长安没相中,他和程洁如的座位正好挨着。
贺长安回绝了姑娘,正要回去时,就听到隔壁桌的男人在羞辱程洁如,说她长得太丑,程洁如倒没觉得什么,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了,贺长安却听不下去了,教训了这男人。
之后他才发现程洁如也在钢厂上班,两人一来二去就看对眼了,结婚后,贺长安请顾糖糖帮忙清除妻子脸上的胎记,他是不在乎,但他想让妻子美美的。
顾糖糖配了药方,试验了很多次,虽然没彻底根除胎记,但颜色淡了许多,浅浅的一块,不仔细看察觉不了,没了胎记的程洁如白皙秀气,全身都散发着温柔知性的气质,大家都说贺长安慧眼识美人,娶了个漂亮老婆。
程洁如生的是儿子,比静静闹闹小两岁,叫壮壮,特别敦实的小家伙,嘴也很甜,和父母的笨嘴笨舌完全一,估计基因突变了。
一个月后,姚阿翠的房契也到手了,老太太写了顾糖糖的名,房契也给了她。
“奶奶,我不要房子,你给我哥吧。”
顾糖糖拒绝了,她手上有好几幢房子,真不差这一套。
“男人得自个挣家产,这房子一早就说好留给你,你哥你嫂也是这意思,还有这个也给你。”
姚阿翠慈祥地看着孙女,这些年她没见老,精气神甚至更好了,多亏了顾糖糖的药丸调理,她拿出一个小匣子,塞到了顾糖糖手里。
“奶奶,这是什么?”
顾糖糖好奇打量匣子,看起来像是首饰匣,她还从没见姚阿翠戴首饰过呢。
“以前攒下的东西,给了你嫂子几件,剩下的都是你的。”姚阿翠虽然笑着,可眼神却有些伤感,似是在怀念着什么。
顾糖糖打开了匣子,愣住了,她原本以为是普通的金银珠宝,但却是华美的珍珠翡翠等宝石,甚至还有颗猫眼石胸针,她是外行都看出很值钱。
“奶奶,这些首饰你哪来的?”
“攒的,你收着吧,现在能戴了,你可是院长,出门得戴些像样的行头。”姚阿翠没解释首饰的来历,还说自己累了,想歇歇。
顾糖糖满腹疑惑地退出了房间,她奶奶只是个厨娘,怎么可能攒下这么多珠宝?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姚阿翠既然不想说,她也不问了,这些珠宝她存在了空间里,平时也用不着。
空间里有不少古董珠宝字画,都是她这些年去废品收购站攒的,再过些年,她会捐出一部分,再留下几件。
她离开后,姚阿翠幽幽地叹了口气,推开窗户,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自嘲地笑了笑,那个负心人说不定早忘了她,她又何必再想那人呢。
现在她的生活过得很好,孙子孙女孝顺,她身体也好,都一把年纪了,不必再想以往的事,做人得向前看。
姚阿翠释然地笑了,关上窗,明天她就回乡下了,家里的鸡鸭会饿,菜也得浇水,事情多着呢。
第二天,姚阿翠坐车回了顾家村,顾糖糖送她去的车站,她打算购置一辆私家车,以后去乡下就很方便了。
楼里的住户们陆续搬空了,昔日热闹的楼安静了不少,陆母叫来师傅修缮了房子,该补的补,该涂的涂,房子很快又焕然一新。
快过年时,顾糖糖的小车也买回来了,她本来想买桑塔纳,但太贵了,全部弄好得小三十万,皇冠车更贵,要小六十万,她索性托在部队的二哥弄了辆报废的吉普车,陆长川找研究所的人修了修,不比新的差,才只花了几万块,非常划算。
又是一年除夕,陆母买了一万响的爆竹,大红灯笼挂了起来,贴上对联,做了一大桌菜,一边看春晚一边吃年夜饭。
两个孩子早早去睡了,顾糖糖和陆长川留下来守岁,陆父今晚有些心神不定,像是有心事,零点的钟声响起,跨年了。
陆父长吁了口气,像是释然了,又像是做下了决定。
等陆母煮好了汤圆,一家人吃完了,陆父叫住了他们,“有个事要和你们说,长川,去拿榔头和钎子来!”
“啥?”
陆长川没听明白,大过年的拿榔头和钎子,他爸想干啥?
陆父又重复了一遍,见陆长川还傻乎乎地愣着,瞪了眼,“让你拿就拿,赶紧的!”
“哦!”
陆长川去库房拿来了榔头和钎子,陆父关上门,还拉紧了窗帘,搞得神秘兮兮的,顾糖糖心思一动,看向了桌子下那块凸起的水泥地。
难道真的有秘密?
“房子还回来了,过去了这么多年,是时候和你们交待了,长川,把这儿撬开!”
陆父搬开了桌子,指着下面那块凸起的水泥地,表情很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