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严长卿冷声道。
他在掉落悬崖的那一瞬间,看到了藏在树后面的严半夏,一脸兴奋,当时严半夏才15岁,却已经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了。
米湘君吓了一跳,紧张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不让外公惩戒她?”
还让严半夏成为严家的继承人,风光了这么多年。
“没证据。”
严长卿语气无奈,严老爷子最重亲情,他空口无凭地说严半夏是凶手,哪怕是他亲眼看到的,老爷子都不会相信。
严半夏这种人,决不能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必须一击必中,所以他这些年都在搜寻证据,可惜收获甚微。
“我能作证吗?我听到严半夏说梦话,她还经常虐杀流浪狗和流浪猫,一脚踩下去,肠子都踩出来,我看到好几回了,而且……”
米湘君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她真的很怕严半夏,这女人太疯狂了,那些小猫小狗躺在地上痛苦地叫,鲜血淋漓,严半夏却无动于衷,还笑得特别开心。
对小猫小狗虐得越狠,严半夏就越兴奋,这种人心理肯定不正常。
米湘君咬了咬牙,说道:“我怀疑严半夏精神有问题,她肯定不是正常人。”
严长卿面色微变,他想到了亲奶奶。
奶奶是严家的禁忌,很少有人提起,他也只见过三四回,印象里奶奶都被关在阁楼上,一日三餐都是爷爷送饭过去,然后待在阁楼里陪奶奶聊天。
半夜还会听到奶奶唱歌,歌声很动听,严长卿有时候会去阁楼,但爷爷不让他进去,说奶奶生病了,认不清人,会伤害他。
不过奶奶有时候好了,爷爷就会带他去陪奶奶聊天,严长卿印象里,奶奶像一朵柔弱的菟丝花,很美很娇弱,只能依附着爷爷生活。
爷爷也很爱奶奶,换了其他大户人家,当家主母得了这样的病,肯定早休了,但严老爷子却精心照顾着,还不准下人乱嚼舌根,谁要是在背后议论,即刻开除。
也所以,严家夫人得了疯病的事,在东城几乎没人知道,也只有严家亲近的人才知道。
米湘君的话,提醒了严长卿,疯病是会遗传的,或许严半夏遗传了奶奶的疯病?
他记得奶奶发疯时,认不清人,看到人就拿刀扎,爷爷以前还被扎了一刀,等奶奶清醒后,就十分自责,主动要求去阁楼关着,一关就是十几年,直至奶奶上吊去世。
顾糖糖自言自语道:“要是能让严半夏主动交待就好了,可惜没有让人说真话的药。”
像沈青云配的那些痒痒粉,对严半夏肯定没用。
严长卿心思一动,想到了个办法,问道:“你是不是认识会祝由术的人?祝由术里有一种真话咒,或许能让严半夏说出心里话。”
“我去找他问问。”
顾糖糖眼睛亮了,厉思之肯定会。
可惜她现在会的祝由术不多,等奖励了中级祝由术,说不定也会了。
第二天上学,顾糖糖照例坐在最后一排,厉思之也在后排,趴在课桌上睡觉,最近他吃得饱,睡得香,脸上的肉多了不少,气色也好了,身上还穿着新棉袄,蒋玉华给他做的。
肚子是饱的,身上是暖的,厉思之没多久就犯了困,趴着睡得贼香,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还砸巴了几下嘴,显然又梦到了鸡腿。
顾糖糖在他身上用力拍了下,厉思之打了个颤,惊醒了,眼神茫然,四下看了看,没好气地瞪了眼,又要继续睡大觉。
“别睡了,你会真话咒不?”
顾糖糖写了张纸条移过去。
厉思之瞄了眼,傲然地哼了声,这么简单的咒术他当然知道。
“你帮我个忙,让一个人说真话。”顾糖糖又写了张纸条。
厉思之撇过头,没吭声。
“请你吃鸡!”
顾糖糖刷刷地写下,厉思之眼睛亮了,好久没吃鸡了,甚是想念呢。
他伸出两根手指,想了想,又竖起一根,三只鸡才够。
“成交!”
顾糖糖满口答应,才三只鸡而已,她去系统商场买,一百积分都不用。
厉思之咽了下口水,现在就想吃到香喷喷的鸡了。
下课后,他迫不及待地催促:“想让谁说真话?现在就搞?”
“不急,等我安排好再找你。”
厉思之扁了扁嘴,他是不急,可肚子急。
一块甜香浓郁的巧克力移了过来,厉思之嘴里口水泛滥,赶紧拿起巧克力,三下五除二地撕开包装纸,一古脑地塞进嘴里。
这回他学乖了,细嚼慢咽,不敢一口吞进去,巧克力的浓香在他嘴里弥漫着,太美味了,母亲说的对,大城市就是比山里好。
机会很快就来了,严半夏心情急切,才过去两天,就迫不及待地赶过来,美其名曰是关心妹妹,其实是为了续筋膏。
“湘君,我推你回房间吧。”
严半夏温柔地笑着,推着米湘君回房间,这样她才能拿到续筋膏。
米湘君乖乖答应了,她的房间在后院,要穿过天井,厉思之从对面慢吞吞地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烤洋芋,厨房阿姨特意给他烤的,金黄软糯,太好吃了。
严半夏朝他看了几眼,厉思之长得太漂亮,在学校很出名,她也见过几回。
“他怎么会在这儿?”严半夏自言自语。
厉思之和她越来越近,一边吃洋芋,另一只手则在空中比划,看着就像是在随意地挥了几下,严半夏也没察觉到。
“对不起,我没看到。”
厉思之和她撞了下,严半夏皱了眉,她不喜欢和人接触。
不过是在回春堂,她也不好发作,只是笑了笑,便推着米湘君回房间,厉思之古怪地笑了笑,转身回了厨房,阿姨说还有三个烤洋芋呢。
几分钟过去,顾糖糖领着沈老爷子,还有严老爷子去了米湘君的房间,严老爷子满脸不悦,他不相信孙女是那种人。
严长卿也在,他们推开房间,严半夏已经解开了米湘君腿上的纱带,想取下续筋膏。
“半夏,你在干什么?”严老爷子呵斥,老脸涨红,就像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