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悻悻地垮了脸,但也不敢说什么,在顾糖糖面前,他多少有点理亏。
“你们今天去金家讨说法?”顾糖糖问。
“对,等周正到了就去。”陆长川点头。
“你们到时候可别心软。”顾糖糖提醒了句,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周正心肠又软,别到时候一时头热原谅了金秀珠。
“怎么可能?绝对不会。”
陆长川和陈野斩钉截铁,像金秀珠这种无耻放荡恶毒自私的女人,他们绝对不会心软,甚至还想揍几拳。
顾糖糖笑了笑,“那可不一定,决定权在周正那儿,一日夫妻还百日恩,他们都做这么多年夫妻了,多少有点情义在的,到时候金秀珠卖下惨,她父母装可怜哭几声,又或许跪在地上求饶,周正心肠一软,头脑一热,说不定就原谅了呢。”
陆长川和陈野犹豫了,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你们当好兄弟的,到时候给周正把好关,可千万别当东郭先生!”
顾糖糖说完就去吃饭了,今天第一节课很要紧,不能迟到,得早点过去。
陈野在陆家蹭了一顿早饭,和陆长川一起去等周正了,还有其他几个兄弟,他们都要去给周正撑腰,给金家一点颜色看看。
周正看起来还算平静,只是眼睛里都是血丝,估计一夜没睡着。
“走吧!”
周正平静地说了声,骑车在了前面。
金秀珠父母也住在纺织厂家属楼,但不在同一栋,而且房子也大一些,金父是纺织厂的干部,分的房子比普通职工大。
金家的家具和摆设也很高档,沙发五斗柜等家具都是时新的,还有电视机录音机等高档电器,这家庭条件在东城都算一流了。
只不过此刻金家却愁云惨淡,披头散发鼻青脸肿的金秀珠,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金父金母,以及黑着脸的金秀珠弟弟。
敲门声响起,金秀珠激灵灵地抖了下,像惊弓之鸟一样弹了起来,惶恐地看着父母,她真的害怕了。
昨天她第一次见到老实巴交的丈夫,变得那么凶狠,把马荣打得遍体鳞伤,对她也没留情,周正的朋友还拍了好多相片,她害怕这些相片流出去,会坐牢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金父狠狠瞪了眼女儿,又瞪了眼妻子,他真不知情,妻子和女儿联手瞒着他,现在大祸临头了,唉。
金秀珠弟弟去开了门,看到的便是一群来势汹汹的陆长川他们,腰不由自主弯了下去,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叫道:“姐夫!”
“受不起!”
周正推开妻舅,走了进去,金父起了身,笑容满面地叫道:“小周来了,快坐。”
又对金母吼道:“还不去泡茶!”
金母如梦初醒,慌张地去泡了茶,热情地捧给周正,甚至还有些低声下气。
周正只觉得讽刺,这是岳父母和妻舅头一回对他这么客气,以往都是狗眼看人低,他也没在这儿喝过一杯茶。
“我不废话了,看看这些吧。”
周正将相片甩在茶几上,上面的不堪入目让金父涨红了老脸,嘴唇哆嗦,额头青筋跳动着,他咬紧了牙,反手抽了女儿一巴掌,还踢了一脚。
金秀珠痛苦地倒在地上,低声哭泣。
“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我们金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金父痛骂了一顿,看样子是真气狠了,金秀珠不敢反驳,只是哭。
周正全程面无表情,无动于衷,陆长川他们还露出嘲讽的笑,就像看戏一样。
金父心里拔凉,可还是想挽回局面,便讨好地说:“小周,毕竟你们还有两个孩子,秀珠做错了事,我决不帮她,可到底是孩子的亲妈,你们也有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把你妈接过来,以后你妈管家,秀珠的工资也交给你妈管,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伯父还不知道吧,两个孩子都是你女儿和奸夫生的,这是医院的血型报告,你女儿是b型,周正是o型,却生了两个A型的孩子,恰好那奸夫就是A型,你们家这事做得可太无耻了,母狗都比你女儿要点脸!”
陆长川从包里取出医院的检查单,甩在了茶几上。
金父脸色变得灰白,他真不知道,女儿只说和人乱搞被逮住了,没说外孙女也是奸夫的。
看清了报告上的血型,金父眼前一黑,身体朝后倒去。
“等事情办完了再晕,大女儿是周正转业前生的,伯父是有文化的人,肯定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枪毙都是轻的,还有你们一家的前程,基本上完了,伯父伯母年纪都不小了,再去农场养猪种地,恐怕吃不消吧?”
陈野语气平静,但说出的话却更狠,怕金家不信,他还仗了一回家势。
“我家住在大院,认识的人不少,恰好有这方面的关系,可以帮你们一家办去西北农场的手续。”
金家上下都面如土色,懊悔莫及,早知道周正有关系这么靠硬的朋友,他们哪会是那样的态度?
金秀珠更后悔,她不想死。
“我错了,周正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后我一心一意和你过,我会对你好的,我再给你生孩子,你想生几个就生几个,我都听你的,求求你,原谅我吧……”
金秀珠爬了过来,抱着周正的腿哭求。
“生两个野种还不够闹心呢,还要再生十七八个野种,是嫌我周哥脑袋不够绿?”陆长川凉凉地怼了句,他绝对不会给周正心软的机会。
“都不知道和多少个野男人搞过破鞋了,比外面的臭水沟还脏,我们周哥又不是收破烂的,周哥相貌堂堂,品貌端正,身体壮实,还有份好工作,他找什么样的老婆找不到,非要收你这破烂?”陈野更毒舌。
来的路上他和陆长川商量过了,只要金秀珠一哭,他们就要拆穿这女人的把戏。
周正朝两人警告地瞥了眼,他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被这女人糊弄过去,左一句脑袋绿,右一句收破烂的,听得他心里恼火。
“不必再假惺惺地演戏了,这是我这些年的工资清单,全都交给金秀珠了,总共三千块,把钱还给我,这笔帐了结。”周正拿出清单,甩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