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这肉是哪来的?”
收拾东西的陆母,被这么豪横的肉吓了一大跳,都有好多年没有看到这么多肉了,而且还是这么好的腿肉。
“我让大伯娘帮忙买的,给我二哥做肉干。”顾糖糖半真半假地回答,还说:“妈,肥肉熬油吃,瘦肉做肉干,给我二哥寄过去,他在部队没啥肉吃。”
部队虽能吃饱饭,但也缺肉,蒋玉华和韩素梅经常给部队寄吃的,生怕沈凌云饿肚子。
“天气热肉放不牢,今天就做了吧。”
陆母心里咋舌,这么多猪肉说买就买,沈家的关系太硬了。
十斤肉里有二斤肥肉,能熬不少油,陆母挺欢喜,这个月炒菜能多放些油了。
“这米是我奶奶让拿的,吃了对身体好,妈,今天叫大姐二姐回来吃饭吧。”顾糖糖笑着说。
她上次看到陆二姐,就感觉到她气色不好,脸蜡黄蜡黄的,吃点空间大米补补。
“成,长川你去打电话。”
陆母自然乐意,今天有肉有蛋,还有这么多新鲜蔬菜,她也想让女儿吃顿好的。
顾糖糖主动提出让女儿回家吃饭,让陆母心情极好,别人家的儿媳妇和大姑姐总是扯皮,她家却处得跟亲姐妹一样,这就是福气呀!
“妈,这块肉红烧吃,剩下的我做肉干。”
顾糖糖切了二斤肉,有肥有瘦,剩下的瘦肉她去洗了煮肉干,回头趁人不注意,再从空间拿点猪肉出来。
“太多了,还要给你哥做肉干呢!”
“够了,等吃完了再让我大伯娘买,她有关系能买到肉,咱家以后不愁肉了。”
顾糖糖甜甜地笑,先给她婆婆透个底儿,这样就能时不时拿肉出来了。
“你大姐和二姐也经常拿肉回来的,咱家不差肉吃。”陆母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很受用,看顾糖糖也越发慈爱了。
这一天陆家的天井里,都飘着浓郁的肉香,连外面的弄堂都能闻到,楼上的住户们探了好几次头,只看到陆家的锅里咕嘟咕嘟地滚着,香味馋死人了。
“长川他妈,你们家煮什么好吃的?馋死人了!”周师母忍不住问。
“做肉干,糖糖给她部队二哥做的。”
陆母掀开锅盖,香味更浓了,楼上的人不住咽口水,陆母那戳肉的筷子,就像戳在他们肚子一样,太勾人了。
“这么多肉啊,你家糖糖哪弄来的?”周师母眼睛都放光了。
要是顾糖糖有肉的渠道,她多花点钱也愿意的,家里好久没吃肉了。
“乡下有人杀猪,糖糖正好赶上了。”
陆母随便找了个由头,将人给糊弄过去了。
一整天,楼上的住户们都在忍受折磨,天井里那口锅,咕嘟咕嘟滚了一天,他们也被折磨了一天,要了亲命了!
晚上,陆大姐和陆二姐两家都过来了,还有她们的丈夫,以及陆大姐的两个女儿。
陆大姐丈夫叫郝平安,在棉纺厂当电工,以前是印染厂的,还跟着陆父学了两年,之后调去了棉纺厂,高大结实,面相看起来憨厚老实,也不擅言辞,进门就干活。
他们有两个女儿,大女儿郝琪琪,六岁,小女儿郝佳佳,三岁,姐妹俩都长得像妈妈,活泼可爱。
陆二姐丈夫叫李光杰,是电影院的放映员,斯斯文文,眉清目秀的,有种奶油小生的感觉,比郝平安大方多了,嘴也甜,进门就叫人,一口一个弟妹,一看就是擅长交际的。
但顾糖糖却对李光杰的第一印象不太好,觉得这人有点轻浮,而且身体也不行。
刚刚和李光杰一打照面,顾糖糖脑海里就金光一闪,是男科治疗术在提醒她,李光杰有不育症。
而且以她的初级治疗术,还治不好这家伙,显然是顽症。
难怪陆二姐结婚好几年都没孩子,也不知道陆二姐知不知道这事儿?
顾糖糖皱了皱眉,一时间有些纠结,要不要去问陆二姐,万一陆二姐知情,为了顾全丈夫面子才隐瞒,她问出口就是打二姐的脸。
可如果二姐不知情,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陆二姐被男人欺骗,哪怕陆二姐不是陆长川的亲姐姐,顾糖糖也不能不管这事儿。
这事往轻了说是欺骗感情,往重了说就是骗婚,陆二姐还年轻,可不能被这种男人耽搁了。
“长川,我有两张电影票,是外国片,明天你和弟妹去看呗!”李光杰的声音传了进来。
他们几个男人在天井干活,还聊着天,但基本上是李光杰一个人说,陆长川应合几声,大姐夫闷着头干活,一声不吭的。
两个小丫头也在天井,一人手里一块桃酥,开心极了。
“行啊,谢谢二姐夫。”
陆长川笑着道谢,麻利地剖鱼去鳞片,他早上特意去菜市场买的,媳妇爱吃鱼。
“谢啥啊,咱们自己人。”
李光杰口气亲热,还亲昵地在陆长川肩上轻轻拍了拍,又在他耳边开了句玩笑,陆长川涨红了脸,咧着嘴乐呵。
相比之下,郝平安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劲地找活干,地已经扫三回了,估计再过几分钟,他得扫第四回。
“大姐夫,听说你们厂新进口了台机器?”
陆长川也没冷落大姐夫, 和他找话题。
“对,上个月才刚装好。”
郝平安放下扫帚,局促不安地在身上擦了下,挤出憨厚老实的笑。
李光杰朝连襟看了眼,轻嗤了声,眼神不屑,他素来瞧不上这个连襟,跟木头疙瘩一样,也不知道大姨姐瞧上这家伙啥了?
“这进口机器你参加电气安装了没?”陆长川感兴趣地问。
他现在就像是干瘪的海绵,求知欲极旺盛,媳妇马上要去上大学了,他要是再不努力提升自己,哪配得上媳妇?
郝平安红了脸,难为情地摇了摇头,“没,我文化低,轮不上。”
进口设备一般都是文化高的师傅负责,他连初中都没念完,现在也只是三级电工,在厂里不上不下的,轮不上这种有排面的设备。
陆长川微微皱眉,他本来还想着,要是大姐夫负责进口设备的电气维护,他就去学着点儿,但现在却不好开口了。
论理来说,大姐夫在棉纺厂干了五六年,年纪也不大,不至于轮不上的,陆长川忍不住问:“大姐夫,你现在是几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