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好一会，女鬼才勉强恢复交流能力。
她墨色眸子看向陆辰，声音冷如冰霜。
“你是谁？”
“怎么说呢？”
陆辰靠在沙发上缓缓吐出口烟，微笑道：“你之前干掉的所有人，都是为我干活的。包括你在内！”
女鬼愤恨：“我都死了你还不放过我？”
“搞清楚，是你先坏了规矩！”
陆辰目光古井无波，“若只是报仇，也就罢了，敢在我的场子里胡乱杀人，谁给你的胆子，真以为变了鬼就能为所欲为了？”
女鬼气得浑身发抖。
心中恨意一个劲的升腾，有心爆发怨气给眼前这家伙一个狠的，可体内空空荡荡，像是被榨干的奶牛，真的是一滴都没有了。
甚至刚才若不是有外力相助，帮她稳定住魂体，现在搞不好已经魂飞魄散了。
见她不说话，陆辰问道：“说说吧，谁杀的你？”
“是大飞，他带着几个小弟把我从楼顶扔下去的。我……我要杀了他们啊……”
啪！
陆辰一巴掌将女鬼刚刚发出的尖叫扇了回去。
打得女鬼楞在当场，披头散发不动弹。
“说话就说话，别动不动就瞎嚷嚷，说话大声就有用的话，还要权力做什么？”
陆辰教训了句，扭头道：“大飞是哪个？洪兴那个扑街？还是贵利贷都能扑街，跑去卖军火的那个？”
萝卜一脸凝重，不发一言。
“靠！就多余问你！”
陆辰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拨出去。
电话才响了两声，对面就立刻接了起来，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辰哥，情况怎么样？怎么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啊？”话筒里传来化骨龙的声音。
“搞定了！”
陆辰懒洋洋道：“女鬼说是大飞杀得她，她要报仇，大飞是哪个？”
“我去！辰哥你真的把女鬼都抓住了？”化骨龙忍不住惊叫。
陆辰翻翻白眼：“女鬼算什么，黑山老妖我都能搞定！少特么给我废话，这个大飞很有种啊，我的场子也敢乱搞，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大飞？没啥印象，辰哥你等我一会。”
化骨龙的声音也有些疑惑，他现在纵观全局，接触最多的就是各区的堂口大哥，再往下已经很少打交道了。
突然被问起，脑中完全没印象。
电话里安静了三分钟，而后又传出化骨龙的声音。
“喂，辰哥，查清楚了，是个东星四九，之前的外号叫大肥虫，后来不知道怎么改成了大飞，他手底下养着二三十个散货仔，做四号生意的，不过规模不大。”
听到这里，陆辰皱起眉头。
他虽然没有明面上下令禁止四号，主要是想在源头上掐断。
有逐渐发展起来的蟑螂群收集消息，港岛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只要切断供给，四号等麻醉品的价格必然会一路推高，甚至高到一般人消费不起的地步。
而这，正是陆辰的目的。
他只要保证绝大多数的人不受侵害就行，至于那一部分自己作死的富家子，多死几个反而少几个祸害。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似乎有些想当然了。
这时，就听化骨龙继续说道：“最近一段时间，港岛不知为何，从上到下都缺货，价格一路走高，大飞手里没了来源，就把主意打到之前客户身上，想收回一批，高价卖出去。”
“呵，挺有想法啊！”陆辰冷笑。
“是啊，毒虫手里会存货？异想天开！”
“所以没达成目的，恼羞成怒，愤而杀人？”
“可能性很大，但具体是不是，就不得而知了。”化骨龙道。
陆辰冷哼一声：“把这个大飞刮出来。”
“知道了！”
挂断电话，陆辰看向还坐在地上的女鬼，“听见了么？”
女鬼咬牙：“我要杀了他！”
“让你杀！”
陆辰点头：“但我的损失怎么办？人员损失，声望损失，经济损失，你该不会准备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吧？”
女鬼也很光棍，既然打打不过，逃逃不了，就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
与其畏畏缩缩，不如干脆一点。
最惨也不过是魂飞魄散，她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陆辰轻笑：“好，够干脆。那我也就不废话了，给你两个选择，一，留下来为我干活，你灵智未消，又有怨气在身，能干涉现实，还是难得。
我对港岛神神鬼鬼的圈子很感兴趣，以前一直不得门入，我要你潜入进去帮我做个完整的调查报告。包括港岛鬼怪存量，有无鬼差一类地府人员，有无其他孤魂野鬼，或者其他古怪的，难以理解的地方。
搞定这件事，我找真正的茅山受禄道士送你轮回。”
女鬼激动道：“此言当真？”
“自然！”陆辰冷笑，“你有什么好骗的？”
女鬼噎了下：“那第二个选择呢？”
“二！”
陆辰嘴角缓缓裂开，身上升腾起不可名状的黑炁，仿佛撕开空间，从深渊中降临的邪魔般，瞬间笼罩住整个天花板。
女鬼身子一僵，宛如置身深海，恐怖的压力令她身体再次透明起来。
“我亲自出手抹掉你的神智，成为只会听从命令形式的鬼仆。”
“一！一！我选一！”女鬼大喊。
无形的黑炁一扫而空，压力宛如泡影，仿佛从来不存在。
女鬼一下子趴在地上，浑身无力的颤抖着，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辰满意点头：“明智的选择！现在告诉我你的真名。”
“张……张清美！”
“很好！”
陆辰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小蓝人们如烟雾般消失，萝卜快走两步，拿起一直挂在一旁的大衣追上陆辰，给他缓缓披上。
一名小蓝人现身前方，拉开大门。
“你留在这里养伤，最多明天杀你的几个人就会送来，想怎么处理都随你，收拾的干净一点，场子我还要做生意。”
甩下一句话，陆辰几人便消失不见。
女鬼一言不发，趴了好一会才勉强有力气转头，纯墨色的瞳孔死死看着大门方向，怨气四散。
她想杀人，但她没有选择。
那个人……太恐怖了，刚才只是一瞬，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一动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