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常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何况所需面对的,本来就是自己必须面对的敌人。
在白银千两的诱惑之下,士兵们对瓦刺的仇恨彻底被引爆,一个个红了眼,疯狂的朝着瓦刺军营冲了过去。
有人倒在陷阱前,更多人则跨过了陷阱,冲进军营正门。
按道理来说,像这种地方,应该有重兵把守才对。
结果今日不知为何,就只有零星几个巡逻队在附近,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在看守此处!
“防御竟然如此薄弱?”石亨心里生疑,有点担心前面是陷阱。
可来都来了,大家都冲起来了,情绪都调动起来了。
哪还有后退的余地?
只好咬着牙继续往前冲,一刀将一个大惊失色的瓦刺敌军劈倒在地,随后又一刀将旁边另外一个敌人的手臂砍飞出去。
石亨没有立即下杀手,而是果断将他控制住,面色狰狞的咆哮道:“守军在哪里?大门的守军在哪里?!”
那人被吓呆了,被面前的场景震撼的大脑一片空白。
石亨上来就是一刀,直接戳进他肚子里头去,帮他好好清醒清醒,继续问道:“人都在哪里?”
此人这才反应过来,惨叫着,面色苍白的道:“被大人调走了啊!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个巡逻兵,大人饶……”
话没说完,石亨就一刀过去,将此人脑袋砍下。
三千名勇士如狼似虎一般,朝着军营深处冲去,就要将此处彻底毁灭。
石亨内心荡漾着巡逻兵的话,“他们被大人给调走了?是哪个大人调走了他们?脱脱不花……还是也先?!”
只能说,走了十几年霉运的大明,今天终于时来运转。
傍晚时分,国师也先越想越觉得脱脱不花举动太奇怪,于是召集了手下,打算和他们商量一二。
负责驻守正门的精锐部队,本来应该好好的待在正门。
但他们属于一位本地权贵的手下,由于最近损伤太过惨重,这位权贵前去参加会议时,特地把自己的手下带上了。
以防万一。
如此一来,正好被石亨抓住了个了不起的机会。
堂堂万人大营,正门居然没有精锐部队看守,就这样让他们长驱直入。
好运这种东西一旦来了,实在是不讲道理。
另一边,眼看着大战爆发,范广早就带着手下军队潜伏在敌营三百米内。
如今果断向前冲去,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从腰上抽出一只标枪,用力丢出去,标枪宛如闪电般,穿透了哨塔上的哨兵,直接把他钉飞了下来!
“随本将杀敌!”范广相对石亨,就要笨拙许多。
哪怕私底下对自己的手下,同样是相当的好,各种好处从不吝啬。
战场上发动冲锋时,不会像石亨那样用利益刺激自己的部下,而是选择身先士卒的带头冲锋。
作为领军大将,亲自冲锋在最危险的地方,以此来将整支军队拧成一股绳子!
毕竟,连大将都带头冲上去玩命搏杀了,下面的人哪来的脸留在后面,哪来的脸不拼?
何况范广崇拜岳飞,平日里对待手下属是真没话说,经常会用朝廷给自己的奖赏,为手下家属治病。
在收拢人心这一块,石亨或许要比范广更灵活更聪明,但具体落实到效果,范广指不定还要比前者更深入人心!
两位年轻一代最出名最能打的武将,有着迥然不同的风格,但都走出了一条自己的道来。
范广这边运气没石亨那么好,正好碰到守门部队换班,得直面两倍的敌人。
但他的实力实在是强劲,一人一枪超出身后战友至少三米,穿着亮银色的盔甲冲进人群里,愣是杀出一条血路来。
有个体格强壮的瓦刺勇士抱着大刀就冲上前去,想将敌军拦住,结果刀子还没挥出,就被一道寒光洞穿胸口,人都被挑飞到半空!
还没落地,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短短十几个呼吸,范广如入无人之境,愣是打死了二十多个瓦刺贼寇,平均每个呼吸杀一个半,那叫个夸张。
实际上,纵观大明历史,范广这还不算是最能打的那一批。
大明确实强大,这点毋庸置疑,如此广阔的国土上,冒出怎样的人才来,都是理所当然。
别的不说,举个最近的例子,前段时间被朱祁镇坑死的英国公张辅,年轻时候同样相当能打。
石亨怕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范广在他手上最多走过超三十招就得败,五十招就得被砍下人头来。
偏偏此人拥有如此武功,还酷爱研习兵书,堪称全方面无死角的绝世牛人,一生南征北战,荣耀无比。
可惜最后,竟被自家皇帝坑死在了战场上,令人无言以对,扼腕痛惜。
朱钰之所以会这么仇视朱祁镇,觉得此人不死不行,除了利益冲突,更多还是朱祁镇做出的事实在太离谱!
离谱到他根本无法容忍的程度。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一千名死士跟在大部队背后,尽可能保留自己的体力。
他们有特殊任务,不能在正面战场消耗太多体力,他们需要冲进军营深处,凭借情报给出的大致位置,寻找朱祁镇并将其杀死。
这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好在他们人足够多,见到人就杀,终归能杀掉朱祁镇。
朱钰位于德胜门外,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千里镜,眺望远处战场,颇有些手痒。
恨不能亲自上场,冲锋陷阵。
奈何,自己如今太重要,绝不可有所闪失,身体更是大不如前,需要长时间锻炼,才能恢复往日实力。
“大明郕王,马上皇帝?”朱钰觉得这个称呼不错!
火焰熊熊燃烧,迅速在瓦刺军营内弥漫了开来。
有过前段时间的教训,国师也先专门为这种情况做出准备,却也没想到会有一万多人冲进自家大营,火灾依旧是无法抑制,烧红了整片天。
一时间,京城内外恍如白昼。
国师也先急匆匆的走出帐篷,眺望天空的颜色,脸色骤然变得煞白。
“他们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