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青色锦缎帷幔,屋内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味,她怔了一下,慢慢坐起身来。
这是哪?
“醒了?”身侧传来沈烁低沉的嗓音。
云初猛地转过头,看向沈烁,刚毅英挺的五官,轮廓分明,深邃幽暗的黑瞳,鼻梁挺拔,薄唇紧抿,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冷峻严肃的魅力,即使穿着宽松的家居袍,也挡不住他身材的完美。
拓跋灵揉了揉稀松的眼睛,嘟囔着问:“沈烁,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卯时末。”沈烁答道。
“什么?巳时末!”云初蹭得跳下床,飞速冲到梳妆台前,开始梳起头发。
沈烁看着她慌张失态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了?”
“要上朝了,再不梳妆就来不及了!”云初有些惊慌失措。
“快!沈烁,帮我喊一下宫女!”云初拿起几根簪子,朝着铜镜比画了几下,又放了下去。
“好!”沈烁点点头!
“等一下!”云初又喊道:“不能喊宫女,不然她们就知道我留宿你这里了!”
“那怎么办?”沈烁皱眉。
“算了,不管了,随便梳个发髻就行了!反正他们也从未将我这个女帝放在眼里,也没差!”云初咬咬牙,随意抓了一把头发,扎成马尾。
“初儿,我帮你吧。”拓跋灵站起身来,走到云初面前,握住了云初乱糟糟的头发。
“哎呀,我自己来。”云初连忙挣开她的手:“你是客人,应该休息的。”
“跟我客气啥!昨晚不还帮着沈烁摁我来着嘛。”
云初微微红了脸:“好……那好吧……”
“咚咚咚!”一连串的敲门声响起。“陛下,该上早朝了!”门外宦官的声音响了起来。
闻言,云初和沈烁相互对望一眼,神色各异。
云初看向沈烁:“怎……怎么回事?那些内侍怎么知道我在你这儿?”
沈烁闻言,反之一笑:“你是云国皇帝,一言一行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的。”“啊?”云初傻眼了:“那岂不是说我在这里呆了一夜的事情也瞒不过他们了?那……”
“无妨。”沈烁摇摇头:“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吧。”“那怎么行,他们肯定会误会的,以为我是水性杨花的女子呢。”云初想到那些内侍对自己的非议,就觉得难受。
“我说没关系就没关系!”沈烁霸气道:“谁敢再多嚼舌根子,杀了便是。”
“呃……好吧,我知道了。”云初点点头,虽然沈烁这句话听起来很霸气,但云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叩叩叩……”
“陛下~”外面又传来了内侍的叫声,似乎有些焦急,语调中透着担忧:“您在吗?”
云初心中一动,朝沈烁和拓跋灵看了一眼,正了正身:“朕在!”
“陛下,已到了早朝时间,还请陛下移驾太极殿!”内侍恭敬地禀报道。
“哦……知道了,朕马上过去。”云初丝毫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传了出来。
一炷香的时间后,云国太极殿内,沈烁和拓跋灵跟在云初后面,缓缓走了进来。原本乱哄哄的太极殿,顿时鸦雀无声。
文武百官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云初抬了抬手,示意众臣平身,然后在龙椅上坐下。
“今日朕有些乏,便先退朝吧。”
“陛下!”右丞相率先出列:“启奏陛下,昨日冬祭之事,可有结论?”
“这话你问朕?”云初嗤笑一声:“朕差点死在冬祭回程路上,此事想必众卿皆已知晓。右相,你作为百官之首,没去彻查此事,反而过来问朕?”右相被怼得哑口无言,他讪笑了两声,道:“老臣并非质疑陛下的决策,只是冬祭的事情毕竟关系重大,老臣想问问陛下,可否查出凶手是谁?”
“你认为是谁?”云初眯了眯眼,盯着右相问道。
右相道:“臣以为凶手应该是皇室中人。”
云初挑了挑眉:“哦?为何如此确定?”
右相道:“是老臣瞎猜的。”“瞎猜?好个瞎猜!”云初冷哼一声:“此事已经结束,休要再提!”
“陛下,听闻此次行刺陛下的乃是当初我大云的大皇子——云风?不知……”右相继续试探。
云初勾了勾唇角,笑容冰冷:“右相的耳朵可真灵敏啊!昨晚行刺之人并不是我兄长!”
“既然不是云风,那会是谁?”右相不依不饶地追问。
云初目光一寒,扫视了一圈底下的文武百官,道:“此事已经结束,不必再议。”
“陛下!”右相立刻驳斥:“不知何方贼子如此大胆,敢公然行刺陛下,此事一定要……”
云初讽刺地扬了扬唇:“朕说话你听不懂吗?”右相一愣。
“右相若是想替皇兄讨个公道,就亲自去找皇兄问清楚!”云初怒道。
右相脸色阴晴不定,见云初动怒了,连忙闭上了嘴巴,垂首道:“陛下息怒。”
云初收敛了怒气,冷声道:“还有何事要奏?”
“陛下!”右相有上前几步:“不知陛下身旁的二位,是何人?”右相话音刚落,文武百官皆将目光投向了拓跋灵和沈烁二人。拓跋灵一直静默不语地站在云初身边,安静乖巧。而沈烁则面露傲然与不屑,一副睥睨苍生、高贵优雅的姿态。
文武百官见状,均是心中一凛,暗忖这名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能让陛下对他如此纵容。
“这两位,是朕的朋友。”云初笑道。
“既是朋友,陛下为何将他俩带到这太极殿之中呢?陛下,您可要清楚,这太极殿,是我大云国商讨国事之地,堂而皇之地带一两个不是官员之人进殿,恐怕不妥吧……”右相义正言辞地道。
云初淡漠地瞥了他一眼:“朕做事自有分寸,用不着右相操心。右相身居高位,理当为大云国鞠躬尽瘁才是,不知右相最近在忙些什么?为何不见右相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