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烁喘着粗气,踉跄着,跑到关婧旁边,抱起关婧:“婧婧,你还好吗?”
“咳咳,别摇我,再摇下去,真的就要死了。”关婧声音虚弱,用手拍了拍沈烁的胳膊。
听见关婧的话,沈烁才松了一口气,放开关婧躺在了她的旁边:“真累呀。”
云初这时候才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见到一地的虎林军遗体,眼神里泛着一丝惊恐,两眼缓缓扫过地面,看到沈烁和关婧躺在地上,飞奔过去,跪在两人旁边,泪水如同下豆子般呼呼直落:“香皂哥哥,关婧姐姐,你们死得好惨呐!”
云初哭喊道,伤痛欲绝,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趴在沈烁的胸膛上,呜咽道:“香皂哥哥,我一定替你报仇雪恨!”
沈烁的嘴巴抽搐了几下,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云初的额头,说:“小丫头片子,你哭啥呢?”
“呜哇……诈尸啦!”云初跌坐在地上,双手不停蹭着地面,往回退去。
“我们还没死呢,诈什么尸。”沈烁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关婧挣扎着坐了起来,一把拉住云初的手,安慰道:“别怕,我们都没事儿。”筚趣阁
云初看了看关婧,又看了看沈烁,确认他们都活蹦乱跳的之后,才破涕为笑,擦了擦眼泪,说:“那就好,香皂哥哥,关婧姐姐,你们吓死我了!坏人都被打跑了吗?”
沈烁点了点头,说道:“你看前面那个伸着舌头昏死过去的人,他就是坏人头子。”
“那个死在那边的老家伙,武功极高,要不是你香皂哥哥厉害,早就死在他手上了!”
关婧摸了摸胸口,心有余悸地说。
“啊?”云初吃了一惊,看向管家的尸体:“思怡姐姐不是给了你毒药吗?直接撒出去不就好了?”
沈烁顿时瞪大了眼睛,一拍大腿,懊悔不已:“我啷个没想到呢?”
关婧闻言,摇了摇头:“果然,人都是蠢死的。”
“云初呀,马车里有一些药物,就是那些瓶瓶罐罐的,你拿过来,我们需要治疗一下。”沈烁摸着云初的头发,缓声说道。
“噢。”云初点了点头,提着裙摆,跑了回去。
吃了思怡提供的药丸,三人终于好了一些,云初摆弄着干柴,生起火堆。
徐大成指挥着仅剩的十几名虎林军,在草地上挖坑,准备将死去的虎林军将士就地掩埋。
沈烁拍了拍徐大成的肩膀:“节哀。”
徐大成笑了一声:“沈大人,不用安慰末将,我们这些人啊,本来就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战场上生死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没必要过于悲伤。”
云初不知道从哪里采来了一些野花,放到了坑里:“末将哥哥,不是这样的,这些将士哥哥都是为了保护我们才牺牲的,他们都是伟大的人。我娘说过,伟大的人去世后,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还会守护着我们的。”
“末将哥哥?”徐大成愣愣地问道。
“对呀,你不是经常在香皂哥哥面前自称末将嘛,所以呀,你就是末将哥哥。”云初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徐大成大手摸在云初的头顶:“好,我是末将哥哥,沈大人,你这妹妹,挺有趣的哈。”
“她是云国公主,不是我妹妹。”沈烁斜睨了徐大成一眼。
“什么?”徐大成飞快的抽回了自己放在云初头顶的手,瞪大了眼睛,指着云初说道:“她是云国公主?杀了赵玉树的云国公主?”
徐大成赶忙把沈烁拉到一边:“沈大人,私藏要犯,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沈烁摆了摆手:“无妨,在别人眼里,她就是我的妹妹,仅此而已。”
徐大成皱着眉头:“那也不行啊!这万一被人发现,咱们都得玩完!”
“那还能怎么办?你还要把她交给皇帝?”沈烁挑眉反问。
“可是,”徐大成还想继续劝阻,却被沈烁打断,他说:“好了,我意已决,你别再多说了,过了丰州就是云国,到了云国,一切就都安全了。”
“那好吧,反正这事我也管不了,我只是个送使的护卫将军,如今,还是个光杆将军,说句实在的,与沈大人相处这么久,末将也觉得,沈大人不是阴险狡诈的小人,想必沈大人这么做也是有理由的。”徐大成叹了口气,说道。
“徐将军大义,我沈烁虽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我做事也是有章法的,云初的事情,到了云国,徐将军自然会知晓前因后果,到时,便知道,我不是乱发善心之人,其次,沈某也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这次我欠了徐将军一条命,他日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沈烁赴汤蹈火也必不推辞。”沈烁郑重其事地承诺道。
“沈大人客气了,末将只是尽了一份责任罢了。”徐大成说道。
“这次出使之事结束后,徐将军定能平步青云,只不过,这朝堂之上,水之深,将军乃性情之人,恐怕会得罪不少人啊。”沈烁看着漆黑的夜空。
“这个末将自然知晓,本想着,这趟差事完成后,便解甲归田的。”徐大成苦涩地笑了笑。
“徐将军正值壮年,为何有此想法?”沈烁收回目光,盯着徐大成。
“我徐某人,十六岁参军,如今三十有二,在战场上,不说有赫赫战功,但功劳也不小,现如今却还是个校尉,沈大人可知为何?”徐大成忽然问道。
沈烁略微沉吟了一会,答道:“是因为徐将军不会做人?”
徐大成被沈烁这句话给噎住了,愣了几息,随即点了点头:“沈大人还真是快人快语,要不是看您是使节,我早捶你了。”
“哈哈哈哈,徐将军真是幽默。”沈烁往左边挪了几步,确定徐大成一拳打不到后,这才放下心。
“因为得罪了太多人,如今而立之年的我,还是个破校尉。”徐大成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