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关婧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啪!”她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眼睛有些湿润、发红:“几天之后,庆州衙门才发现,庆州银矿失窃,整个矿场已无活人,后来庆州百姓才知道,那一行人根本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悄悄探明了银矿所在地,抢夺银矿!而可怜的客栈一家子,只是不小心看到了几百两银子,便徒遭灭门!”
“这行人回京后,发动了政变,一个成了庆国公,一个成了当今皇上!”
沈烁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堪堪反应过来,阴沉着脸:“所以,你才会去刺杀庆国公?”
关婧点了点头:“当年的灭门惨案,就是他指使的!不光是他,当年参与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关婧低声吼道。
沈烁点了点头,突然眼睛睁大,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关婧:“啥!你说啥!你要刺杀当今皇帝?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不成不成!”
关婧吸了下鼻子:“我没让你帮忙刺杀皇帝,我只是想借用你的身份,扮成你的丫鬟,方便我在京城里走动。”
沈烁沉思了一会儿,点头同意。
虽然作为后世之人,对于皇权并没有敬畏之心,但是,陈国此时国力强盛,要是因为他把皇帝整嗝屁了,他自己估计也得完球。
“做丫鬟当然可以,但是!”沈烁话锋一转:“最近不怎么太平,你得同时做我的保镖我才会同意你说的!”
“保镖是何物?”关婧有些不解。
“就是……额,就是你们所说的护卫!”沈烁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护卫这个词,便脱口而出。
“成交!”关婧伸出手掌,看着沈烁。
沈烁朝关婧击了一掌:“学的还挺快,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去哪你就去哪。另外,赶紧找清儿给你弄一套衣服吧,天天穿着夜行衣,也不是个事儿。”
关婧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苍白的脸上泛起丝丝红润:“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说完话,关婧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沈烁拿起桌上的两个杯子,朝门砸去,两扇门应声关起,杯子又落在了桌子上。
沈烁躺在床上,双手枕在头后,长叹口气:“会武功,真好啊!”
为了查看工程进度,沈烁特意起了个大早,来到后院,空地上已经用青砖隆起了砖窑炉子,旁边也堆满了让人采买的必要原料。
请好的工匠已经在用翻砂工艺铸造模子,看着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沈烁终于欣慰了一把,自己的知识终于派上了用场。
“公子。”一声甜美娇弱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沈烁扭过头,眼睛有些发直。
关婧一身淡绿色的襦裙,白色的诃子被略微饱满的胸部撑起,薄唇不点而赤,青黛柳眉,微风吹过,裙摆秀发随风轻舞,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旁边扎着两个丸子头的清儿看着关婧和已经普通痴呆的沈烁,小嘴微翘,甚是不满。
一跺小脚,跑到沈烁旁边,吸了一口气,喊道:“公子!”
沈烁一阵抖动,看了看双手叉腰的清儿,掏了掏耳朵,憨憨一笑:“关姑娘,起得挺早啊。”
“那我呢,那我呢?”见到沈烁问好,清儿蹦到沈烁面前,挡在了两人之间。
“你呀,属于笨鸟先飞,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沈烁满脸黑线,拨开了挡在自己眼前的脑袋。
“哼!中午就让你吃虫子!”清儿噘着嘴,心满意足地跑开了。
经过清儿胡搅蛮缠的一闹,似乎也没那么尴尬了,关婧伸手指了指正干得热火朝天的下人:“沈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唉!”沈烁的“装”字病又瞬间上脑,负手而立:“没办法,家里有个不争气的老爹,混沌度日,如今已无家产,每日一睁,好几十人吃喝拉撒,都要我伺候,无奈之下,只得拿出我那经过无数个通宵达旦的研究成果,来为这个家,谋取一些利益。”
“沈公子高风亮节,小女子佩服。”关婧面无表情。
“嗐,不提也罢,都是命啊!”沈烁做出欲哭无泪的表情,偷偷瞟了一眼关婧,关婧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丝毫没注意到沈烁的样子。
老脸一红,沈烁也没有在意这些:“关姑娘,今日,沈某也是需要出门一趟,你是否一同出门呢?”
关婧点了点头:“京都之内,我都不熟,正好一起出去探探吧,只是……”
沈烁回头看了一眼关婧:“关姑娘但说无妨。”
“如今我为沈公子奴婢,称呼方面,应要改之,要不,沈公子就称我婧儿吧,与清儿同辈。”
沈烁点了点头:“如此也好,省的暴露。”
一把折扇,一名女仆,沈烁大摇大摆地走在了街上。
看着沈烁的穿着模样,大街上的人纷纷躲开,生怕蹭到了这个声名远播的纨绔子弟。
“公子这是要去哪儿?”身后的关婧问道。
“去萧府,找孟元思,他可是我的大东家!”手中折扇一收,沈烁答道:“话说,今天的日光很大,咱们换小路走吧。”
关婧点了点头,跟上了沈烁的步伐。
所谓小路,就是从很小的巷口穿插而过,有的地方还被泼了一些中药残渣。
看着眼前深邃的小巷子,关婧秀眉微皱:“公子,这里看起来不是很安全。”
“放心吧,天子脚下,光天化日,哪有什么可怕的。”沈烁头也不回,摇头晃脑。
“呲!”话音刚落,一个破空声传来,随即一枚青绿色的尖锐小匕飞向沈烁。
沈烁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打脸事实,掏出折扇,迎刃而上,打在匕首上,匕首受力,飞向旁边的墙壁,刺入墙壁一寸有余。
折扇打开,沈烁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人,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喊道:“何人造次,有种的现身说话,看爷不将你第三条腿打断!”
关婧上前,瞅了一眼匕首,侧头对着沈烁说道:“看小匕,是我师兄的‘杰作’,他已然投靠了庆国公,今日在此拦截我们,必定是在我身上,种下了什么不为人知的跟踪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