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层山峰断层,要比第一层小一圈,锁链距离更短,但是夏仲明白,这第二层天者锁链要通过的难度,一定比第一层难得多。
这道理,项凤和白日暗同样明白,也是他们主动退出的原因。
“还是选择天者锁链。”真神魂魄这次没有消散,他在外漂浮,看着夏仲走上天者锁链,鬼火双眸里露出笑意。
从三条锁链的奖励就能看出,「画中山」是鼓励上山者走天者锁链的。
同样的,先天蟠体也紧张看着:“这夏仲,三天就通过第一层天者锁链,通过第二层要多久?希望越久越好。”
只要夏仲上了第五层,他就死定了。
“不过「邪经」法门是越往后越难的,快速通过第一层,不代表就能轻松通过第二层,他这么自信,反而更可能死在自信上。”
青铜锁链,只要上去就没有退路了,夏仲一个先天,但凡卡在一个难题上,困死在上面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他的想法,夏仲怎么可能想不到。
“这「邪经」创造者,是真神大尊,听真神魂魄的口气,这真神大尊可是近乎无敌的存在,都能和创造「神力法门」的强者相媲美。”创造流派的存在啊。
「神力法门」的凶险和难度,夏仲要不是有梦蝶空间辅助,根本不敢触碰。
而与之齐名的「邪经」流派,夏仲岂能不小心?
刚开始容易,后面一定有大麻烦。
尤其是,开创画中山的那位可是以“邪”为称号的。
平白留下好处给后人?
夏仲绝不信。
连对方更改天地规则诞生的先天蟠体,都只是钥匙存在,吸引强者来斩杀,更没有理由对不相干的外人好了。
“这法门,我得小心,不过毛球说第二层通过天者锁链还是有魂币吐,应该没问题。”夏仲坚信毛球的直觉。
再者,就算是真的被困住,他还有「桃源村图鉴」做后盾。
有两手准备,夏仲才敢继续选择天者锁链。
踏上粗大的锁链,如同贯穿天地,下方是无底的深渊,隐隐有着诡异呼嚎声传来,夏仲收敛心神,全神贯注查看着脚下青铜锁链上的刻痕。
在他眼中依旧是剑痕。
“嗯?不一样了。”
夏仲瞬间发现了不同。
“是式。”
法门有招式,式是固定的,固定就代表了一种“命题”,一种千变万化。
青铜锁链上的第一道刻痕,不再是第一层时的单单一道刻痕,不管用什么招数,用什么方法,看到那刻痕,以夏仲的剑法积累自然有众多法子达到同样效果,可是到了这里,却成了固定的“式”。
一道剑痕,就代表着一种剑式。
一种固定的剑式,就包含着众多奥妙,而且是定死了,必须走这样的固定奥妙,才算正确,难度是成倍增长的。
夏仲的脸色微变,不过接着就归于平静,开始钻研第一道剑痕。
依旧是借助「天书仙剑」剑法参照,配合诸多图鉴下提升的天赋悟性,再加上梦蝶空间中的演练。
夏仲一步步前行。
速度要比在第一层是慢的多,但是夏仲的收获却有些让他自己心惊。
终于,到了这第二层天者锁链的第一个锁链断裂处,竖着的锁链像条扭曲的柱子般伫立在夏仲面前。
轰。
夏仲手中出现剑柄,青色的剑刃浮现,剑法施展,其背后浮现出模湖的魔影,魔影似乎与夏仲的身影重叠了,一剑落在竖立的锁链上。
锁链震荡,出现了一道剑“式”刻痕,然后落下,将前路连接起来。
夏仲收剑,背后的魔影消散。
“这剑式,威力已经快要达到显圣层次了,单论剑法奥妙,甚至都超过我修行天书仙剑的过半。”他的眼中有着异色。
不是因为难,而是因为简单,明明这么了得的剑道,可走到这里,他仅仅才走了不到两天!要知道夏仲修行「天书仙剑」,达到这一步也是消耗过两个月的。
梦蝶空间等外在因素相同,不同的是夏仲如今的剑道积累,剑法参照,可是抛去这些,夏仲还是觉得……
太“简单”。
一种不符合常理的简单,就像是喂到他嘴边让他吃一般。
这种简单…其他人或许体会不到,比如项凤,再简单,怕是他都得消耗半月才能到这一步,可是夏仲能体会到。
这“简单”,是相对明明同层次的法门却诡异的变简单而言的。
就像,「老子图鉴」化繁为简!
可老子图鉴简化法门,是有副作用的,一,不会提升法门积累,二,简化法门的传授者能够轻易废除对方的修为。
夏仲心中一凛,当即查看「剑心通明」状态的剑道积累:
“剑道积累在第一层是有提升的,可是第二层却没有。”
“果然是这样。”夏仲明白了。
「邪经」流派,原来是这样,难怪那邪尊广为传播了。这流派修到极致,怕是那邪尊一个念头就能废除修行者所有武学修为,就凭这点,就能将无数强者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想到这里,夏仲看了一眼真神戒指,真神戒指中的真神君主虚影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对方也来对付过先天蟠体,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关键,可其半点没说。
“不过我无需惧怕,因为我有「老子图鉴」,你化繁为简,我同样化繁为简,法门到了我这里,控制权就不归邪尊了。”夏仲心中笑道。
只是…没有剑道积累提升。
不过能够多一手段也是好事。
明白了这「邪经」的麻烦和代价,夏仲反而心宽了,再度沉浸在锁链行走中。
他用了两天多就走过一截,让得先天蟠体神色阴沉,真神魂魄则更加满意。
……
就在夏仲忙着在画中山前行时。
大周,京城中,一场前所未有的动乱也在发生。
国士府前,夕阳低垂。
巨大的李玄中凋塑依旧伫立,护卫侯忠勇已经升了一级,做了护卫统领,就因为他和年轻的国士府教正夏仲走的近,当初给夏仲领了一回门,这里的都是人精,谢文泽一倒,下面的官就换了一茬。
侯忠勇按理说是无需守在门前的,可是他这几日却都在国士府前侯着,不为别的,前些日子传出消息,夏教正奉了机密皇命,同无极上宗宗主和黑白世家家主外出公干,结果遇上蛮族精锐,无极宗主徐无极战死,尸体已经运回了京城。
而夏教正和黑白世家家主却是陷入蛮族精锐围困,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
侯忠勇心知肚明,那就是为了好听说说的,实际上不就是死了!
朝廷还下旨封夏伯爷为侯爷,当然,不是世袭的侯爷。
这就是官方交代后事了。
“夏教正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死了,可惜,连个媳妇都没娶上。”
周皇赐婚,安国公家的孙女,皇后的妹子。多好的一门亲事。
说来,安国公的这孙女也是倒霉,还没过门就成了寡妇。
侯忠勇唏嘘,前人已逝,无需多念,他的生活还得继续,夏教正“忠烈”了,国士府当然要安排新的教正,想想上次他就是因为给夏仲领了回路就打上了夏教正的关系标签,官升一级,这次新来的教正,自己也得把握好机会。
所以他天天侯在这里。
“说起来,夏教正创造了两个记录,一个最年轻的国士府教正,一个最短命的国士府教正。”侯忠勇恶趣味的想着。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一道身影,那道身影是一个贼眉鼠眼的老者,其身上穿着黑色长袍,胸前绣着一只银白的老鼠,正仔细打量着李玄中的凋塑。
在其身后,还有一道道侍从般的身影跟随。
侯忠勇心中一动,虽然没见过对方,可是他已经感觉到,对方是一个强者!
“新来的国士府教正大人?”侯忠勇立刻想到了这点。
他换上最谄媚的笑容,一如当初迎接夏仲,不,比迎接夏仲时还谄媚百倍,躬身如虾迎了过去。
“敢问这位大人从何处来,来国士府有何贵干?”侯忠勇奔过去,恭敬问道。
那道身影低头,侯忠勇明明感觉对方比自己矮一头,可却觉得对方在俯瞰他。
“好久,没来京城了啊。”低沉的声音从对方口中传出。
“嗯?”侯忠勇一怔。
“大宫主,我们的人已到齐。”这时一道面容邪异,身上同样穿着黑袍,只是胸前却绣着一条碧蛇的中年人走过来道。
“大宫主?”侯忠勇觉得这个称呼有些怪,仔细在心里一想,下一瞬眼睛就瞪得滚圆:“你们,你们是…十二星煞宫?”
近来西京剿乱已经到了尾声,听说幕后就有这些邪门歪道。
“错,我们是真神堂!”
“杀!”
“杀进国士府,夺取君主宝体!”
“我们复国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