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夏兄你看怎么办?”杜赫堂目光灼灼盯着夏仲。
天池酒酿的火爆,让杜赫堂赚的盆满钵满,但一块蛋糕出现,吸引来的觊觎也就多了,这强者世界,诸多强者集体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一块肥肉不下嘴的。
夏仲看了其一眼。
按照夏仲的想法,天池酒酿是为了天源州发家致富,不管是谁做这生意,首要目的就是带动天源州的发展,子民们有个谋生之路,然后从天池酒酿上的收入转到各个方面,完全改变天源州的面貌。
这是以一带全,全面发展。
至于和谁做生意,夏仲心里都不排斥的。
杜赫堂把这卷宗拿给自己看,是杜家拧不过宁家的大腿,让他和对方掰掰手腕?
杜赫堂见夏仲沉默,连道:“夏兄,宁家是出了名的霸道,他们要从我手里接手七成产业,那只会给天源州带来坏处,夏兄要谨慎思量啊。”
这段时间的相处,杜赫堂也摸准了夏仲的心思,对钱?夏仲不感兴趣,后者感兴趣的是整个天源州子民的利益,所以拿这个说事,才能打动夏仲。
说实话,他也确实拧不过宁家。
宁家论财富超过杜家,论顶层强者还超过杜家,加上还有朝廷的人脉,这一份通知下来,就是要咬掉他的一块肉。
现在天池酒酿名头打出去了,天池山的隐患也去除了,杜赫堂从头到尾忙上忙下,还从没这么上心认真的做过一桩生意,这时候拱手让给别人,他怎么甘心。
夏仲合上册子,看了一眼册子上的黄缎子,然后道:“杜兄和宁家没什么瓜葛吧,对方要你让出七成,你就让出七成?”
他很诧异,杜赫堂这么怂的吗?杜家好歹有个活着的精神境强者坐镇吧。
杜赫堂轻叹一声。
“这宁家太霸道,行事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他们要做什么事,先下书册通知,得到通知的,要么乖乖照办,要么反抗和宁家对立。”
夏仲挑了挑眉,这么做生意倒是的确霸道。
“杜老爷子怎么说?”
杜赫堂就张了张嘴,然后苦笑一声:“老爷子说这生意是我张罗的,如何做全靠我自己,他概不插手。”
夏仲就明白了。
杜百川不会为了这生意和宁家交锋,用在实力上比对,那就是杜百川不是宁家对手,吃亏认了。
难怪宁家敢这么做生意,看来宁家那位精神境强者强的离谱啊。
杜赫堂急道:“我是没法子了,夏兄,天源宗背后可是天尘宗,那宁家势再大,也是要给天尘上宗颜面的,这最后拿主意,还是要靠夏兄啊。”
买卖,既看买的,也看卖的,夏仲的态度很重要。
这就是鼓动夏仲坚守阵线了。
天源宗毕竟挂着天尘上宗的牌子,还是有威慑力的。
夏仲没回答杜赫堂,天尘宗是天尘宗,他是他。
而是看向卫东伯:“东伯前辈怎么看?”
卫东伯看着杜赫堂,心道这杜赫堂路子还是走偏了,做生意归做生意,可想要在这个世上掌握更多,还是靠实力,杜家能成八郡首富,虽有杜百川的确会做生意的缘故,但更大的原因还是其实力人脉。
假如杜赫堂潜力更强些,实力更强些,这块肥肉岂会被人惦记。
其爷爷杜百川不理会,是因为就算他真的出面争一争,争到了,在杜赫堂手里也守不住的。
没实力啊。
而且到合作对象面前自曝其短,这简直是把合作对象往外推啊。
哪里是做大事的样子。
卫东伯心里暗暗对杜赫堂表示失望,脸上则笑眯眯道:“合则两利。”
杜赫堂听了想了想,然后就脸色一白,看向卫东伯,这合当然不是和他合了。
这卫东伯,竟然不向着他说话。
“夏兄…”他还要再说,
夏仲深吸一口气。
卫东伯是建议让他和宁家合作的,这也更说明宁家的实力,卫家是很认可的。
有什么利?
当然是对夏仲的利,这是搭上宁家大树的一次机会嘛,很多人想要和这种强大家族搭上关系都没机会呢。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对夏仲而言,这好处不言而喻。
夏仲看了杜赫堂一眼。
换了是他,怕是也会毫不犹豫选择更加强力的合作伙伴。
至于先前的契约,宁家的通知上写明,还给他留了三成,没有一口把这块肥肉吞下,就已经是给他留了颜面的了。
不过,对方越强势,也就代表夏仲一方只能俯首。
“这事…”夏仲正要开口给杜赫堂一个答复。
正好乙风师太从殿外进来了,夏仲的话就先咽了下去。
杜赫堂的话也咽了下去。
乙风师太走到在夏仲的耳畔低于一声。
夏仲面露诧异。
“杜兄,有些小事,我去处理一下。”
他起身,当即朝着外面走去。
杜赫堂看着夏仲突然起身出去,无奈苦笑一声,也道:“我陪夏兄。”
他现在是只能打交情牌了。
跟在卫东伯后面一起走了出去。
………
天池山下。
白茫茫的大雪中错落着村庄,炊烟鸟鸟。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正静静地坐在一间茶肆中品着香茗,在他的面前则是一个神色沧桑,面容枯藁的年轻人,虽然发丝整理的一丝不苟,可却似乎有些傻乎乎的,目光呆滞盯着面前的茶杯。
老者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痛心。
“老爷,这穷山恶水出刁民,我们还是回去吧。”沉千河上前一步,轻声劝道。
老者瞥了茶肆前个个被特殊手法分筋错骨扔在那里的七八道身影,叹道:“这趟来的,的确失望。”
“老爷,公子的病,那位府主说了会想法子。多奔波,对公子也无益。”沉千河轻叹一声。
病例乱投医的心思他理解,可是真正的希望还是在家里啊,老爷这是关心则乱。
老者皱了皱眉。
他这次来,已经是有些对那位说不过去,心下本就有些抗拒,只是抱有一丝希望不想错过,眼看到了地方了,心情又被恶了。
那丝希望和对那位老友的愧疚便占据了上风。
或许这趟真不该来。
“好,回吧。”
老者摆手,起身,这时一个容貌可人的少女立刻上前扶起神色呆滞的年轻人。
沉千河跟在老者身后,目光扫过那年轻人,眼中也闪过一抹痛心。
公子何等惊才绝艳,怎么就偏偏遭了毒手,中了邪门歪道奸计,落到这等地步,当初若不是那位府主及时出手,怕是连命都难以保住。
如今性命倒是无碍,只是这模样,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几位,伤我天源宗弟子,还想全身而退不成?”
就在他们起身欲要离去时,一道喝声响起,
只见大量天源宗弟子涌进村庄来。
“陈师叔,给我们报仇!”
“不能放过他们!”
躺在地上的天源宗弟子看到来了救星,个个急呼起来。
“放心,伤你们的,一个都跑不了。”天源宗弟子领头的是曾贵麾下的一个先天高手,名叫陈山,过去也是青河门长老,如今在天源宗属于师叔辈了。
“保护老爷。”
沉千河低喝一声,顿时老者身边围拢来八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身影,将老者和那呆滞年轻人紧紧保护起来。
“几位是何方神圣,对我天源宗弟子下此毒手,还请亮个身份。”陈山脸色凝重,这是他天源宗脚下,如果让对方在他们山脚下伤了弟子还安然离去,那他们天源宗的面子往哪儿放?
“陈师叔,他们有一个先天高手,师叔小心。”一个人群中观察的弟子连过来提醒道,指了指老者面前的沉千河。
“嗯。”陈山颔首,手中出现了一柄长刀,对于先天的他而言,一号剑柄用处不大,而且他擅长的是刀法,还是刀用的顺手。
“鸹躁。”老者皱了皱眉,不怒自威。
他的眼里仿佛根本没看到这些弟子,举步就要朝着外面走去。
“就凭你们,也配问我们身份?”
沉千河也脸色冰冷,他的心情更差。
“好胆子,那就让陈某领教领教几位的手段了。”陈山见对方不睬自己,不报家门就要离去,也不多说,当即刀身覆盖金色刀芒。
“拿下!”
诸多天源宗弟子更拿出一号剑柄,青色剑刃刷刷刷的亮起。
对这奇特宝具,老者倒是第一次见,侧目看了一眼,脚步也是一顿。
而沉千河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以他身边这位的实力,杀这些个喽啰是轻而易举,以其身份,更是除掉这天源宗都是弹指之间。
不过是卖个天尘上宗面子这才一忍再忍。
现在却是忍不了了。
“你们找死!”
在陈山率众多弟子冲来时,沉千河的周身腾的升腾起紫色的先天光芒,他的身影勐地掠出,手掌挥动间,周围十丈之内出现了漫天紫色掌印。
砰砰砰!
一个个弟子就像麻袋似得抛飞出去。
陈山一柄刀还没挥出,忽的胸口就一道掌印拍下,他的眼中有着骇然,大意了,人家这实力比他强太多了啊。
“死!”
沉千河眼神冰冷,今日不开杀戒是不行了,就拿这个什么狗屁师叔开刀吧。
唰,
他隔空一掌拍向陈山,这一掌拍实了陈山必死无疑。
可下一刻他的手掌却一窒,就像瞬间陷入泥潭中一般。
同时一道绚烂剑光在他的头顶浮现。
沉千河眼中露出一抹惊色。
“一剑独行?”
他的身周紫色光芒勐地升腾,化成了紫色的寒气,寒气聚集在其掌间,和那剑光勐地碰撞。
蓬。
沉千河倒退一步,抬头看向村庄口。
只见迎面数道身影走进来,为首的掌间绚烂光芒涌动,赫然是一年纪轻轻的青年。
“掌门。”
“见过掌门。”
陈山侥幸活下性命,看到夏仲连忙和一众天源宗弟子恭敬行礼。
夏仲没搭理他们,只是看着面前的这几人,一滴冷汗已从他的额头渗了出来。
“先天雷体,精神境九重,武学显圣。”
“先天幽体,先天八重,武学通玄。”
“先天雷体,先天九重,武学通玄。”
“先天六重……”
“先天六重……”
看着右眼八宝童中浮现的讯息,夏仲心里直打鼓,这是什么神仙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