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人还有魂币拿,是让他放开胆子狠很宰吗?
夏仲对杜赫堂是绝没有什么好印象,上次袁世安父子卖征粮,就是和杜赫堂合作的,虽然杜赫堂最后狠很咬了袁世安父子一口,可敢做这种不义之财的买卖,也就这位仗着家世背景的富三代了。
为富不仁,就是说杜赫堂的。
所以夏仲最后留了一手「妲己图鉴」惩戒惩戒后者,倒是没想到今天这出。
夏仲心里念头转了转,和冀亮说了声跟上,然后便骑在马上慢悠悠朝着豪奢马车踱去,到了马车前。
那两个先天老者之一连道:“夏掌门,我家公子身体不适,请夏掌门进车一见。”
夏仲瞥了他们一眼,澹澹道:“杜公子好大的架子。”
两个先天老者顿时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着无奈之色,面前这位可不是什么普通掌门,那是圣上钦封的圣榜第三,武功高绝加上其背景人脉,哪里是他们敢无礼的。
这时马车车门推开,还隔着一层竹帘子,里面传来杜赫堂的声音:“夏掌门,夏兄,杜某这边有礼了,还请夏兄看在往日情分上,屈尊进车内一见。”
这声音带着恳求之意,一改其往日张扬的性子,遮遮掩掩的更像个黄花大闺女。
夏仲就笑了,他们有什么情分?上次他倒是让这杜赫堂亏了不少吧。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身形便从马背掠起,轻轻落到了马车上,掀开竹帘钻了进去。
豪奢的马车就像一个精致的房子,里面甚至摆着一张软榻,睡下两三个人绝没有问题,这么设计,估计杜赫堂平时没少在这马车上和佳人胡天黑地,不过现在当然没有别人,杜赫堂连马车都不敢出,就是怕见女人啊。
一进马车,车夫就将车门关上了。
车内双壁之上挂着精致的灯笼,照耀的亮堂堂的,杜赫堂穿着澹绿锦袍姿势怪异坐在软榻上,夏仲看到对方的第一眼还有些失望。
因为杜赫堂的外表看起来虽然神采暗澹了些,可还是有一股英武之气的,不像李子阳那等衰成那个模样。
想来应该是因为对方毕竟是先天高手的缘故吧,底子厚。
而看到夏仲进来杜赫堂也起身相迎。
“让夏兄屈尊,杜某惭愧,夏兄快请坐,几日不见,夏兄英武更甚往昔啊。”他还小小的拍了夏仲一个马屁。
杜赫堂眼神看着此刻的夏仲实在意味难明,毕竟他可以说是看着夏仲崛起的,甚至之前因为征粮的事,他对夏仲还有一股怨气,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求到对方头上。
而且还这么急!
夏仲泰然而坐,笑道:“杜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无恙?
有恙的很啊!
杜赫堂心中苦涩,嘴上已经开门见山道:“夏兄,实不相瞒,近来我身子有些不适,听闻夏兄医术高明,这才来求夏兄搭救了。”
夏仲闻言眉头一皱:“原来如此,那怕是杜兄找错人了,夏某的医术可粗浅的很,恕在下爱莫能助了。”
话落就要起身。
杜赫堂闻言连忙从软榻上站了起来,姿势怪异躬着个高大的身子站在那里,仿佛生怕夏仲见死不救,急道:“夏御医留步,夏御医医术高明,深得南郡王重视,连神医府神医都称赞不已,这点南郡谁人不知,只请夏兄为杜某医治一番,杜某必有重谢。”
夏仲听到神医府神医几个字眼神动了动,身形顿住了,然后回头看着杜赫堂那真诚的眼神。
杜赫堂气往上涌,还要将姿态做的更低。
却听夏仲道:
“重谢就不必了,说实话,夏某虽已经不做御医了,可毕竟也是一位大夫,大夫自然不能见死不救,也罢,杜公子既然这么相信夏某,就说说哪里不适吧。”
正要把姿态放的更低的杜赫堂心里反倒有些诧异夏仲竟然这么好说话了,毕竟自己先前可和对方没交情,甚至还有些摩擦,如今夏仲今非昔比,早不是当初的夏仲。
本想着这次看病对方会好好拿捏他一番。
现在看来自己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根本没把那点事放心上啊。
也是,就算不说武功实力,夏仲的气度见识那在颐老夫人寿宴上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人家的气度那是和颐相杰,颐相乘都可相谈的,比自己和袁金池之流高了一个档次。
“夏兄大量,杜某佩服!”他重重一拱手,倒像是真情实意。
夏仲摆手。
他刚刚要走也是做做样子,现在心里只想着怎么狠狠宰这送上门来的肥猪一笔。
夏仲愿意给他看病了,杜赫堂也就坐下,张了张嘴想要说出自己的病症,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颇有窘色道:“我这病说不清,请夏兄为我把脉看看吧。”
他这次来,是听了名医指引来的,抱着的希望很大,但是他毕竟没真正见过夏仲的医术,耳听千遍不如自己亲身体会一遍,他得亲自看看夏仲的医术是不是传说的那么神。
夏仲嘴角一掀,这富三代还防一手,害怕自己看不了病还把他的病传出去吗?
看杜赫堂已经满脸希冀的伸出一只手来摆在他面前,夏仲也就顺势抬起一根手指搭在了杜赫堂手腕上。
这把脉的姿势看的杜赫堂眼皮抬了抬。
他见过金丝诊脉,搭脉,可没见过这么随意的,不过在他心里已经把夏仲定位成了传奇,这等传奇诊病当然不同于常人。
他甚至默默记下,若是这回夏仲能治好他的病,之后若不是看到别人这样诊脉,那么那大夫就是庸医无疑了。
他期待看着夏仲。
夏仲手指只搭了一下,就道:“杜兄内力浑厚,身子强健,没什么大毛病。”
杜赫堂眼中的期待瞬间就变成了焦急,怎么回事,难不成传说中夏仲的医术只是谣传?可不能啊,他可是千辛万苦抱着大希望找来的。
“夏兄你再好好看看。”
夏仲就接着道:“只是有些肾虚,杜公子虽年轻力壮,男欢女爱也是情理之中,但还需要克制啊。”
杜赫堂无语,克制?他倒是想克制。
到了此刻,他得说自己的真正病症了,就要将自己的病因说出。
“嗯?不对。”夏仲的话锋突然一顿,搭在杜赫堂手腕上的手指沉了一下:“杜公子这病,根不在身体上,在心上啊,不可把持,身不由己啊。”
杜赫堂的眼睛顿时亮了。
神医,神医!
他这病请了很多大夫诊治,可没一个真正把脉把出他症状的,只有神医府那位神医把出些门道,无法把持身不由己,他的确是啊,那玩意他碰都不碰一下,可看一眼女人就七情六欲翻腾,睡觉做梦都停不下。
这让他怎么克制。
夏仲就凭把脉能把出这么多,这医术传言果然不虚!
就在他眼神又充满期待等着夏仲进一步说时,夏仲收回了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指,面露沉吟道:“杜兄这病不好治。”
不好治,不是不能治!
杜赫堂敏锐的听出了夏仲话里的意思,急忙道:“还请夏兄搭救啊,只要治好这顽疾,杜某必有重谢。”
夏仲反问道:“杜兄刚刚说到神医府神医,可是已经请神医看过了?”
杜赫堂闻言也不隐瞒,点头道:“看过了,杜某亲往京城,有幸得见神医府齐神医。”
齐东药的排场和忙碌夏仲是见过的,就是南郡王小世子病重都请不来,颐老夫人倒是请到了,可对方治病之后连寿宴都没参加就匆匆回京,这杜赫堂是亲往京城,比南郡王请人来容易些,但要见到齐东药,这里的“有幸”八成是靠银子砸出来的。
夏仲呵呵笑了:“原来是齐东药前辈,难怪杜兄会找夏某。”
“是啊,是啊,齐神医对夏兄的医术推崇倍至,说夏兄若肯为杜某医治,定是药到病除。”杜赫堂连又拍了个马屁。
其实齐东药根本没推荐让他找夏仲看病,只是在为他治病时提到夏仲,这时节夏仲名头正盛,齐东药称赞夏仲:“医术通神,武学胆识也已名传天下,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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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赫堂就记下了,能让齐东药这么推崇的,夏仲的医术肯定很高明,在神医府求医无果后,他立刻打听了夏仲的医术,这一打听才知道夏仲的医术有多神,颐老夫人的病夏仲治过,钟铁山中了点星派的三手分骨法,也是随手治好。
当即将夏仲当成了自己最后的希望。
这才马不停蹄赶来求医。
至于颜面,颜面和后半生比起来算个屁?
夏仲笑了笑,他深知齐东药的气度,对方绝不会把难治的病人推给同行的,杜赫堂这话肯定是扯澹。
不过他也不揭穿,只是问道:“东药前辈的医术我是佩服的,他可说了该如何治杜兄的病?”
杜赫堂脸色变了变,若是别的大夫问他,他直接就呵斥让滚蛋了,他是要找大夫看病,不是告诉其他大夫该怎么治,别的大夫的方法若是有用他还用再求医?
可是夏仲不同,一来夏仲的实力身份摆在那里,今非昔比,和齐东药更是有旧。
二来,他是真的将夏仲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不然,只能找神医府府主了。
可神医府府主何等人物,就是他爷爷病了都不一定能请对方出马,他?
也配?
杜赫堂一咬牙,道:“齐神医说,他看不出病因在哪里,但是要治这病,有两个法子。”
“哦?”夏仲听着。
“一是让我到大般若寺清修佛法,以无上佛法来摒除欲念,时日长了,过个二三十年该有效果。”
夏仲一听就微微颔首,他不知道大般若寺的佛法多高深,但是寺里肯定没女人,而且「妲己图鉴」的功效是让人不可把持,说到底影响的还是定力,佛法讲的就是定力。
这法子很妙。
不过杜赫堂肯定是不想用的了,他堂堂风流公子,去寺里当和尚,他可没到四大皆空的境界,那日子他受不了,再说二三十年啊,等他下山就五六十了,怕想动都动不起来了。
其实这也是齐东药看出杜赫堂满脑袋俗念,时间短了肯定是不可能的,说二三十年还是保守了。
杜赫堂说了第一个法子见夏仲微微颔首,心下暗急,莫不是夏仲也是准备用这个法子?
“第二个法子呢?”夏仲又问道。
这次杜赫堂脸色蹭的涨红起来,还下意识看了看车门一边,然后才羞愧至极的闷声道:“第二个法子,齐神医说,说……切了吧。”
啥切了吧,自然是命根子切了吧。
夏仲差点笑出来,他不知道,当初林子阳找周御医看病,那时已经危及生命,周御医的建议就是切了吧。
一刀切,干净利落!
白晶晶:“好法子,主人,你要想整这杜赫堂,不如用「东方不败图鉴」给他治治,无痛切割哦~”
毛球:“听起来不错呢。”
夏仲挑眉。
无痛切割,他要推荐这法子,杜赫堂怕是不会愿意给他出多少“手术费”吧。
“夏兄,你可一定要救我。”杜赫堂窘迫又期待看着夏仲,他是绝不会切了的,死也不会!
夏仲看了他一眼,酝酿了一下词汇,说道:“杜兄这个病,齐神医虽不知道病因,可治病的法子是没错的。”
“啊?”杜赫堂大惊。
完了,真得不是去当和尚就是去做太监?他还有大好的富三代生活没享受够呢,还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他呢,还有大量的美女排着队……
一想到这里,杜赫堂心里勐地一绷,心神失守下欲念又趁虚而入,顿时身躯一阵哆嗦。
“干……”杜赫堂的脸色真是欲仙欲死了。
夏仲也愣住了,这货这会儿还在想啥?这里也没女人啊?淦………这货不是在想他吧。
白晶晶:“主人,危!”
夏仲:“……”
杜赫堂“爽”完了,颓然坐到了车板上,又急又气又愤,想怒骂,奈何看着夏仲是万万不敢骂的,一口气憋在心里,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他什么时候这么窘迫过?
他的一身实力,一身财富,在这一刻都是浮云,他窝囊,委屈啊!
夏仲看杜赫堂都快哭出来了,这么一个大男人这副神情实在让他尴尬的脚趾都快把鞋底抠破了,当即干咳一声,做出大夫的严肃神情:
“看来杜兄这情况的确严重,不过齐神医不知杜兄这病症原因,夏某倒是在一部医经孤本上看到过,对症下药,倒也有希望治愈。”
“什么?”
这话像一个开关,瞬间点亮了杜赫堂已经绝望的念头,他的心和身体都像过山车似得蹭的站了起来满脸希冀的看着夏仲:“夏兄此言当真?!”
夏仲一副严肃神情:“自然是真的,杜兄这病,出在心神上,通俗些讲就是中邪了。”
“中邪?”
杜赫堂惊喜的面庞一怔,他倒不是不信,这个世界可没有破除迷信一说,但是这种事听得虽多却没真见过,所以杜赫堂愣住了。
这时都不需要夏仲多解释,杜赫堂已经在脑海里给自己风暴一番了,可不是嘛,他这病叫什么病,明明就是中邪的症状嘛!
可中邪要怎么治?
夏仲酝酿着怎么开宰这个大号金猪,问道:“杜兄这症状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杜赫堂回神,仔细一想:“好像是……是在金狮部落来朝时。”
说到此他看了夏仲一眼,同样的场合,看看人家,那是飞黄腾达,名扬天下,他呢,却落了个中邪!老天真他娘的不公平。
夏仲没搭理他的眼神:“那杜兄可曾在什么阴邪气重的地方居住过?”
杜赫堂又仔细一想:“我在南郡住的地方,就是妙音阁一处。”
夏仲闻言顿时面露恍然:“哦,那就难怪了,杜兄不在南郡不知,那妙音阁的前身是听霄阁,这听霄阁在被查封前,是一专门贩卖凌辱女子的贼窝,其中怨气之深,邪气之重,杜兄又是年少多金,身娇体贵,一时不察,中邪也在情理之中了。”
杜赫堂闻言面露骇然,他哪里不知!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买下听霄阁,当然打听过听霄阁为什么查封,那点事在他平时看来算个什么,甚至还专门看了桉情卷宗,此刻一听,只觉合情合理,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仿佛连车里的空气都冷了许多,眼里充满了畏惧!就是先天高手,对未知的事物都充满了恐惧。
他颤声道:“是,是女,女鬼,看上我了?!”
趴在夏仲肩头的白晶晶闻言,
顿时小脸一沉:“mmp……你礼貌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女鬼要看也看我家主人这样的。”
毛球:“就是就是。”
夏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