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句句振聋发聩。
萧王妃一见这个小姑子就头大,争辩道:“不过是她一面之词,有没有中毒还没确定……”
叶清清打断她,“李院正都说了是中毒,王妃连太医们的话都不相信,还要怎么确定?”
“老王妃不可能是中毒。”萧王妃脱口而出。
叶清清长睫一眨,就快要抓住那一闪而逝的灵感,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萧王妃,一字一句问她,“王妃这么肯定,祖母不是中毒?还是说王妃知道,祖母到底因何如此了?”
宁王妃眼神锋利,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萧王妃,不肯放过萧王妃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屋子里的都是些人精,萧王妃的话中有一点点不妥,叶清清能捕捉到,他们也听的出。都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萧王妃。
毒害嫡母,那可是能沉塘的。要是有证据,护国公府也保不住她。
萧王妃反而冷静下来,轻哼一声,“那还用说,还不是担心你们,操心忧虑导致的。你们不说让老王妃静养,还把沉香院闹的人仰马翻,我才想问你们,是何居心呢!”
叶清清有些失望,但想也知道,萧王妃不可能让她三言两句诈出来。
萧王妃反对无效,有宁王妃镇场子,仔细的把沉香院搜了一遍,如叶清清她们所料,并未搜到任何东西。
萧王妃又张狂起来,冷笑道:“我就说,不过是你们逃避责任的借口!”
“我们逃避责任?”叶清清本来都不想搭理她这茬,还不停的说来说去,“要不是王妃在祖母面前,危言耸听,祖母能知道外面的情况?会忧虑过度吗?”
“要算责任,王妃的责任最大。我还想问问王妃,我和相公都还没到京城,路上遇刺的消息也没传回来,王妃是怎么知道的?”
“呃……”萧王妃怎么知道的,当然是护国公府的人,给她递了消息。可惜不能说,萧王妃只道:“我听别人说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叶清清淡淡道:“王妃也是一家主母,怎么尽学些长舌妇人搬弄是非?”
萧王妃险些没被气死。
宁王妃开始撵人了,“母妃要休息,你们都回去吧。”
“这里是萧王府,不是你宁王府!”萧王妃咬牙。
“别处我管不着,沉香院我还是能管的。”宁王妃道,冷冷环视一圈,声音冷冽,“今日没查出东西,不代表没有。以后伺候的人,都给我长点心,母妃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给母妃陪葬!”
下人们诺诺应是。
萧王妃眉头一跳,另外几房人,脸色也不太好。
叶清清冷眼旁观,请宁王妃来,就是要把事情闹大,让下毒之人投鼠忌器。还有芙蕖把控着,短时间内老王妃应该安全了。
送走宁王妃母女,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叶清清和沈从安二人踏着一地清冷夜色,回到映月居。
白鹭让人准备好了热水和食物,累了一天,叶清清也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几口。
“世子妃,南宁侯府传来消息,今日王府事情多,明日再把小郡主送回来。”白鹭道。
“唔。”叶清清揉了揉脑袋,她这一天天忙的,竟然把小灼儿给忘记了。
陈氏该是听到了老王妃晕倒的消息,知道这时候把小灼儿送回来,她们也没时间照看,才多留了一天。
叶清清自是知道,陈氏会把小灼儿照顾的很好,小灼儿在她那不会受任何委屈,但还是觉得愧疚,“相公,你说我这个当娘的,是不是太不负责了?”
叶清清深深反省自己。
“没有。”沈从安柔声安慰她,“皇命不可违,并不怪你。”
要怪就怪皇上。
叶清清顺利被带偏,一想也是,她是被皇上派出去出差的,果然还是要怪在皇上头上。
提起皇上,叶清清想起了皇宫里还有一堆烂摊子,她看了一圈,“荔枝呢?还没回来?”
她刚才让荔枝去打听宫里的情况了。
才念叨了两句,荔枝一脸不快的走了进来,瞧她这表情,叶清清就猜到结果了,“魏嬷嬷没死成?”
“嗯。”荔枝气鼓鼓,接过寒雨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颇为郁闷道:“被抓起来了,说是改为明日午时问斩。”.qqxsnew
荔枝都听出来是托词了,今天那么好的机会,皇上还在气头上,都没能杀成。明天还能杀得了?
叶清清啧了一声,心里也很有些不爽。
荔枝看了看四周,凑到叶清清耳边,小声抱怨道:“世子妃,皇上也太弱了。”
叶清清赞同的点头。
沈从安无奈的瞅了这对主仆一眼,“隔墙有耳。”
叶清清哼哼两声,皇上听到又怎样,“我们又没说错。”
“对。”荔枝双手叉腰,给她建议,“要不,奴婢把戒尺给皇上送去?”
沈从安扶额,叶清清身边这几个丫头,被她养的胆子忒大了些。
叶清清闷闷不说话。
沈从安捋了捋她的长发,轻轻笑了笑,“谁说魏嬷嬷就一定能逃脱?不是说了明日问斩吗。”
叶清清转头看他,眼神清透,“你有办法?”
“实在不行,让皇上多拖两天,让她死在牢里也不是不成。”沈从安道。
他手里有萧王留下来的人,都是精兵强将。就拿季鹰来说,宫里侍卫也没几个是他对手。
魏嬷嬷在宫里,跟在太后身边,不好下手。但牢房,就容易多了。
“会不会有风险?”叶清清担心。
“放心。”沈从安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不是当场抓住,皇上总还能保住的。”
“皇上一点都不靠谱。”叶清清嘟囔一句,握紧了拳头,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沉声道:“那就送她早日超脱苦海吧。”
她头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杀人欲望。
魏嬷嬷是太后心腹,杀了她,相当于斩断太后一根臂膀。
太后为了杀她们,不顾体统规矩和脸面。那她们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先拿魏嬷嬷开刀好了。
两人头挨着头,又商量了一会,才靠在一起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