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好学生
停尸房内，夏杰正检查着虎杖悠仁的尸体。
虎杖悠仁的心脏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夏杰伸手向里面摸了下，心脏的位置仍旧是空荡荡的。
宿傩的确了不起。夏杰默默地想道。
他自问摘掉心脏也能活蹦乱跳一阵，但如果是这样长时间没有心脏，那指定早就凉透了。可宿傩偏偏就是能够让失掉心脏的虎杖悠仁复活，虽然说这里面有他和虎杖悠仁共享肉体的原因在，那也是对反转术式极高水准的应用了。
“怎么样？虎杖悠仁还有救吗？”家入硝子淡淡地问道。
“别开玩笑了，家入老师。”夏杰摇头道。
和伏黑惠称呼家入硝子为“家入小姐”不同，夏杰是称呼家入硝子为“老师”的。
在和乙骨学习反转术式的那段时间里，他也是有向家入硝子请教过的，称呼对方一声“老师”自然合情合理。
“让死人复生这种事，便是神明只怕也做不来。”夏杰看了紧闭双眼的虎杖悠仁一眼，继续说道。
“毕竟你治好了连我都没能治好的黄泉，”家入硝子好整以暇地道，“我以为你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呢？”
“……”夏杰莫名叹了口气道，“我以为老师你好歹会安慰我一下，毕竟死的算是我的师弟。”
“安慰伱什么？你和虎杖悠仁认识吗？感情有多好吗？”家入硝子瞟了他一眼道，“真要计较起来，他对你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你们两个也仅仅是因为五条悟，才勉强称得上一句‘有关系’。”
“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有多么难过。”
“老师，你这么说显得你很冷血诶。”夏杰默默地说道。
我是没有多么难过，但被你这样一说总感觉怪怪的
“其实我是属蛇的，冷血动物。”家入硝子说着，故意发出嘶嘶的声音。
夏杰无语地看着家入硝子道：“老师，这个时候就不要说你的冷笑话了。”
“想听正经的理由吗？”家入硝子收起了自己搞怪的行为，平静地说道，“因为见得太多了。”
“咒术师就是这样一个危险的职业，不是吗？”
“所以，就要习惯生离死别吗？”夏杰反问道。
“不，”家入硝子没有和他争辩，“我只是告诉你，咒术师在任何时候迎来死亡都不值得意外。”
“走吧，去见见真正的苦主，你的老师五条悟。”家入硝子继续说道，“上层还要我解剖虎杖悠仁呢，总得征求下他的同意。”
另一间房间内，伊地知正对五条悟解勉力解释着。
“决定派遣时，还不知道它会变成特级……”伊地知紧张地扶了下眼镜道。
言下之意，这应该不是上层设计的。
五条悟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不过，他懒得理会伊地知这可有可无的解释。
上层正要除掉虎杖悠仁的话，有的是办法。
对于他们而言，想要遮掩咒灵的情报，简直再简单不过。
“找犯人太费事。”五条悟语气冰冷地说道，“要不我干脆把上头那帮混蛋全给宰了吧！”
“被你的学生听到了哦！”家入硝子推门进来，提醒着五条悟道。“这么感情用事，还真是少见。”
五条悟看着跟在家入硝子，以及在她身旁的夏杰，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
不分青红皂白，动不动就以暴力让别人屈服，并不是他想教给学生的东西。
但一想到虎杖悠仁的死，他的火气又实在是按捺不住。
在他眼中，悠仁可以说是千年难遇的奇才。
说不定他能够彻底终结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命运，结果就这样被高专上层给扼杀掉了。
那群老家伙们总是这样，说是胆小也好，谨慎也罢，不容许有超出自己掌控的存在。
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才讨厌他们。
家入硝子看着五条悟没有改口的意思，也意识到了他大概正在气头上，开口道：“看来你很中意他呢！”
“我一直是个把学生放在首位的好老师。”五条悟冷哼了一声道，目光悄然看向夏杰。
显然，他也担心“杀掉上层”之类的话，会对夏杰造成什么影响。
不过，夏杰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中更加沉稳。
夏杰并没有注意到五条悟在观察自己，因为五条悟的双眼上蒙着黑色的眼带，如果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话，别人也很难知道他在偷偷看谁。
在听到五条悟说要“杀光上层”的时候，夏杰有一瞬间是想蹦出来立即表态的，但转瞬他又想到，无论是上层，还是五条悟，恐怕都不会乐意看到自己一个学生跟着瞎起哄。
五条悟之所以说要杀光上层，未必真地是要杀光上层，更多的是以此透过伊地知向上层传达自己的态度。
所以，即便家入硝子提醒他有自己在，五条悟也没有说要把刚刚的话收回之类的话。
家入硝子同样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故意说话岔开话题。
“是吗？”家入硝子看了一眼五条悟，又转头看向夏杰道：“夏杰你觉得五条悟是一位好老师吗？”
“当然，这是毋庸置疑的。”夏杰毫不犹豫地说道。
“呵~”家入硝子轻笑了一下，“我倒是忘了，你是五条悟的头号拥趸。”
“那如果五条悟真的要杀光高专上层呢？你也要跟着去吗？”家入硝子不肯放过他，给他挖了个坑。
五条悟看向夏杰，显然他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老师……不会这样做。”夏杰缓缓地说道。“如果真地要杀掉某个家伙，那家伙大概是真的该死了。”
家入硝子用手指玩弄着自己的头发，百无聊赖地说道：“真是无趣。你就不能更有激情一些，大声地喊出来‘五条老师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吗？”
伊地知小心地看着家入硝子，心道这话可不兴乱说啊。
“没有必要，五条老师也不希望我那样做。”夏杰平静地说道，“而且，我有自己的判断。”
家入硝子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夏杰，眼神玩味地说道：“你真的只有17岁吗？有时候我都觉得你像一个精明的老头子。”
不等夏杰回答，家入硝子又扭头对五条悟说道：“悟，你倒是真地教出了一个好学生。”
“那当然。”五条悟脸上的表情融化了不少，“夏杰是与众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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