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莞小姐很厉害,对我来说确实不仅如此,但对她来说……应该只是老同学吧。”
傅程说着,不觉往身后的看了看。
慕莞正想开口,却听到屋内传来人声。
傅程身后的护士赶忙道,“好像人醒了。”
慕莞立即推门而入,傅程也紧跟其后。
屋内,给慕安溪做检查的护士正在和她说明情况。
慕安溪显然是刚刚醒过来,捂着头,神情迷惘。
“傅医生,她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护士匆匆上前,她话还没说完,慕莞就已经去到慕安溪身侧。
“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慕莞挽住慕安溪的手,仔细查看她的身上。
慕安溪被挟持时,慕莞没有发现她身上有什么严重的外伤,还以为她只是被烟呛晕了。
可这么久,慕莞和宋辰枭都醒了,慕安溪却才醒来。
慕安溪看到慕莞,愣了片晌,“莞莞,你回来了……”
慕莞怔了下,“是我。”
“我怎么在这里?”慕安溪不住地拍打头部,似乎很不舒服,“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慕莞心下一凉。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身后的傅程,才又道,“你想不起来什么?是酒店的事情还是你绑走之后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我到底怎么了?”
慕安溪看着慕莞,越发迷惑。
她又看了眼四周,“这里是哪个医院,我好像没来过……”
“那我呢,你还记得我吗?”
傅程忽然上前,神情异常严肃地盯向慕安溪。
慕安溪不觉抓紧慕莞的手,身子微微往后躲了半分。
她还没开口,傅程的心已经沉到谷底。
慕安溪陌生又不安的眼神,已经给出答案。
“傅医生……”
慕莞似乎已经猜出端倪,但她实在难以接受。
“那些人给小溪用了药,药物长时间麻痹神经,加上她的头受过外击,虽然是轻微脑震荡,可也不确定是不是刚好压迫了记忆。”
失忆,这种概率太小了,傅程完全没料到。
他说完,立即招来了护士,给慕安溪在病房简单做了个检查。
慕安溪也察觉到了什么,从头到尾都很配合。
慕莞也克制着担忧的情绪,一点点询问着慕安溪。
最终,发现她的记忆竟然停留在上大学之前。
那时慕家已经迁居国外多年,慕安溪除了小时候跟母亲和慕莞在国内待过一段时间后,就随父亲回了慕家。
而慕莞自从母亲死后,和慕家几乎断绝了往来。
傅程朝慕莞使了个眼色,就先离开了病房。
慕莞点头,起身刚要跟傅程出去,却被慕安溪拉住手。
“莞莞,我到底失去了多少记忆,很多吗?可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慕安溪很不安。
她只是一觉醒来,竟丧失了十年的记忆!
“不多,重要的事情你都记得很清楚……而且受伤嘛,是需要恢复时间的,早晚你都会慢慢想起来的。”
慕莞心疼地将她抱入怀中,只能不断轻声安慰她。
半晌,慕安溪的情绪才缓和下来,却似乎有什么话欲言又止。
她目送慕莞离开病房,立即将手机拿出来,可是翻找通讯录,却找不到记忆中的那个号码。
慕安溪不甘心地将号码输入,可拨过去,却已然是空号。
“傅医生,你和我说实话,她的病情很严重吗?”
慕莞和傅程刚到办公室,她便迫不及待问傅程。
因为男人的样子显得比她还要崩溃。
从病房里确认慕安溪失忆开始,对方脸上就再没有任何血色。
傅程摇摇头,看着慕莞,眼底里尽是复杂。
慕莞等着他开口,可傅程半晌却张了张了唇,叹下一口气。
“傅医生,你说吧,我受得住!”
“我刚又看了一遍她的脑补ct,没什么大碍。”
傅程终于开口,声音却极其沉闷。
慕莞却还是不放心,“真的没有大碍吗?”
没有大碍,为什么傅程的表情却像是深受打击。
傅程点头。
“脑部没有任何异常……器质性的病变和外伤都没有,只是丧失了部分记忆。”
“不幸中的万幸,那还能恢复吗?”
慕莞又问。
傅程没有明确回复她,表情凝重,“她的失忆,很可能和创伤性应激有关。”
见慕莞神情困顿,他又解释道,“也许她曾经受过类似的伤害,或者有什么更重要的事物,在她停留的记忆节点上。”
“心理上如果极度想要回到某一时刻,会在受伤时反应出来。”
“如果她自己不愿意,可能就……”
傅程没说下去,但慕莞已经了然。
十年的记忆。
其中,自然也包括慕安溪和傅程之间的记忆。
看傅程的样子,对于被慕安溪忘记,才是最难接受的吧。
慕莞和慕安溪幼年分开,虽然多年来零碎地有过联系,但慕安溪究竟过得如何……
她可能还不如慕安溪身边的人了解,比如傅程。
难道十年前曾经发生过什么,让之后这十年对慕安溪来说,竟都是不值记的?
慕莞心中沉痛,她将慕安溪视为世上最亲的人,可却连关心都给不够。
她也问过慕安溪多年来的近况,慕安溪每次都插科打诨地笑过去。
慕莞也习惯了慕安溪一向没心没肺,玩乐成性。
她就真的以为,慕安溪才不会有什么烦恼。
傅程道:“不过我还是会尽力帮她找回记忆,下午我就去找心理专家会诊,再看看有没有好办法。”
慕莞点头,朝傅程恳切道谢,但她又想起一个问题来。
“那,她的记忆要是停留在以前,思维和心理也会是一样吗?”
“按道理来说,她对自己的认知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慕安溪会像是穿越一样,彻底的从二十七回到十七岁?
“其实是好事,人不都是希望越活越年轻吗?只是生活那么辛苦,又有几个人能真的做到。如果她开心……开心就好。”
傅程像是在安慰慕莞,说着,不由朝她勉力地笑了笑。
可慕莞却觉得,这个笑,比哭还难看多了。
傍晚,慕莞才从慕安溪的病房离开。
慕安溪想知道她这十年来发生的事情,但慕莞不清楚,所以只能给她讲自己这十年来发生的事情。
不过讲到和宋辰枭那一段的时候,慕莞用了很多概括性的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