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向大周王室传递他是云华公主的余孽?亦或者向大梁陈家、米家悄悄的传递一个小纸条?到时候谁知道是我做的?师傅只是说叫我别对崔渔动手,但是没说别让我和崔渔做对啊!你越是护着,我却偏偏要毁了他!”唐周一边走,心中无数思绪翻涌。
唐周心里就想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为太平道东奔西走数百年,可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
抛弃!
背叛!
张角哪里比得上自己?
他根本就想不明白!
小溪中
崔渔洗去身上血污,然后回到自家屋子里,看着高高的祭台,眼神中露出一抹慎重。
“唐周这厮怎么想的?竟然将缚龙锁还给我了?”崔渔心中念头闪烁,目光飘忽不定。
不论怎么想,唐周都没有将缚龙锁交还自己的理由。
“而且缚龙锁还能被人夺去?想想也是,西游记里猴子的兵器、金角大王、银角大王的葫芦不也经常被人给偷了去?
“可惜,唐周的分身术实在是厉害,不能扎小人将其咒死。”
要是能直接将唐周三百六十五个分身都咒死,到时候所有麻烦都解决了。
“而且现在唐周晓得我有扎稻草害人的本事,以后他要是察觉到被暗算,必定第一时间跑回来找我,想要暗算唐周,还需寻个深山老林。”崔渔滴滴咕咕神神叨叨的在屋子里转悠,然后看着手臂上黑斑。
崔渔心中暗暗盘算,想了想又放弃:“咒死唐周,是咒死一个人,还是咒死三百六十五个?唐周可是超脱生死籍,要是直接咒死三百六十五超脱生死籍的强者,我直接将身体给尸祖算了。就算是咒死唐周,太平道还有那个改天换日的大高手,到时候必定找上门来。”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
他缺的是时间,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唐周就是个弟弟。
“再等等吧。明日就回李家村,在李家村内,有时间屏障庇佑,至少那些练气士是拿我没办法。我要不要去诅咒一下朱悟能?”崔渔想到了朱悟能。
这老道可是悬在自己头上的大刀啊!
一旁趴着的朱悟能身躯一个哆嗦,扭头看向崔渔,目光中写满了悲愤!
他做什么!
他什么也没做,他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崔渔竟然还不想放过他?
是因为自己吃的人太多,造的孽太多了吗?
崔渔想做就做,直接拿出一个稻草人,写上朱悟能的名字放在祭台上,然后起手一拜。
朱悟能面色悲愤,心中打定主意,找个机会破坏了崔渔的祭坛法台,可是趴在那里等了一会后,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难道这小子的秘术竟然厉害到了这种程度?我竟然连察觉都做不到?还是说我身处劫数之中,老天蒙蔽了我的感知?”朱悟能心中惶恐。
一点感觉都没有。
太可怕了!
“不对啊!怎么没反应?”崔渔祭拜了一下,然后整个人惊异不定的看着身前祭台,滴滴咕咕的道:“不应该啊!难道是名字搞错了?”
一旁朱悟能顿时眼睛亮了,心中狂喜:“哈哈哈!哈哈哈!老天保佑,逃过一劫。那个叫朱悟能?朱悟能是老祖我行走在外的法号,老祖我真名朱刚鬣。现在投胎天蓬,真名应该叫朱天蓬才对。”
“原来他这个法是必须要知道真实姓名才行。哈哈哈,如此神通却也有破绽,老祖我不担心了。就连我师傅,也不晓得我本名嘞。”
朱悟能趴在地上,心中担忧散去,但同时又有一股担忧涌入脑海:“崔渔如此睚眦必报,这仇恨该怎么化解啊?”
有时候朱悟能会委屈的想道:“要吃你的是妖道春明,管我朱悟能什么事?你师祖爷爷还耗费法力给你感应天地气机,想要助你修炼呢。老祖我的恩德,你怎么就看不到呢?反而天天来算计我!”
钉头七箭书找不到攻击目标,崔渔只能作罢,继续钻研钉头七箭书的妙用,测量钉头七箭书的种种手段。”
“钉头七箭书我记得好像还能叫别人施展来着?”崔渔脑子里无数小问号流转。
崔渔忽然眼睛亮了:“我要是去找三百六十五个人去咒唐周,是不是能直接将唐周给咒死?”
就在崔渔心中想入非非之时,忽然眼前脚下一道黄烟升起,心猿从泥土中钻了出来。
此时心猿面色兴奋,整个人手舞足蹈:“崔渔!咱们成功了!咱们成功了!”
“成功了?你能控制唐周了?”崔渔眼睛一亮。
“那倒是不能!我只是给唐周的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只要唐周的这具分身不死,早晚会落入我的手中掌控。然后到时候污浊了整个身躯!”心猿笑眯眯的道。
听闻心猿的话,崔渔也是眼睛亮了,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等得起。
“但是我与石龙结下死仇,而且石龙还练成了‘掌握五行,却是有些难办了。”崔渔心中杀气缭绕。
他要为项采珠报仇!
“你可别惹事了!听我的话,现在吴广在太平道内做分身,跟在唐周身边,日夜侵袭唐周的心神,早晚有朝一日可以将石龙弄死,区区石龙不值一提。”心猿苦口婆心的劝着。
“我倒想息事宁人,可唐周和石龙明显知道了万劫金丹的事情,我怕对方不肯善罢甘休。”崔渔将祭台一点点收起来,小心的塞入乾坤袋内。
“那你打算如何?”心猿试探着问了句。
“给他们找点事情做。你说我要是将项羽给复活了,如何?项羽是不是可以牵制住石龙?”崔渔道。
“你想要复活项羽?”心猿一愣。
“项采珠待我不薄啊。”崔渔意味深长的道了句。
复活项羽,项羽岂能与太平道善罢甘休?到时候自然有他们忙的!
崔渔决定要搬回小李村,有了缚龙锁,唐周来了就是送死。石龙来了自己也能将对方擒下。
既然如此,害怕什么?
留在这里,万一日后牵连到老道士和小尼姑,可是不妙了。
崔渔决定搬走。
第二日和老道士告别的时候,老道士一双眼睛看向崔渔:“你大敌没了?”
“当然还在,但我想到解决的办法。”崔渔笑着道。
缚龙锁对唐周有效,崔渔心中忌惮开始减少。
“走,一起搬回去。”老道士看着崔渔,连忙道了句。
“你去小李村做甚?”崔渔不解。
“说了你也不懂。”南华真人转身去屋子里开始搬东西。
他能和崔渔说,是想要白嫖他一些强大太平道的办法吗?
崔渔背着筐楼,筐楼内是一些掩人耳目的米面,老道士跟在崔渔身后,张角与守诚抱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妙善一袭白纱,不紧不慢的跟在最后面,看着山间的景色。
“你这鸟可不错。”妙善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翱翔的金凋。
金凋被崔渔灌注神血,已经开始血脉返祖,变得更加雄壮英武,身躯上的羽毛变得金灿灿,好像是一根根黄金。
此时金凋在空中啼叫,监视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是很不错。”崔渔得意一笑。
“以后没准还能进化成太古传说中的金翅大鹏。”崔渔道。
一行人回到小李村。
如今小李村人气惨澹,大部分村民受不住崔渔折腾,都已经搬走,只有寥寥几户老弱病残留下。
回到屋子内,崔渔安置好行李,然后脚步跳出,来到了井下。
将项羽的身躯拿出来,崔渔看着项羽断成三截的身躯,不由得摇了摇头:“惨啊!堂堂小霸王,死的竟然如此凄惨。”
用甘霖将项羽的身躯拼凑好,伴随着甘霖洒下,项羽身躯伤口处肉芽蠕动,几个呼吸间竟然续接在一起。
然后崔渔抚摸着项羽身躯,感受着项羽体内的法则痕迹:“项羽的变大术已经近乎于神通。准确来说,神通也不过如此!尤其是项羽掌握‘力之法则’,实在是逆天的很,只怕传说中的盘古也不过如此。”
“起死回生!”
崔渔一声呵斥,下一刻周身黑白色的阴阳鱼交织旋转,然后一道黑洞洞的门户洞开,铺天盖地的死气涌了上来。
且说时间倒退至项羽身死道消之时。
且说项羽被斩杀,眼前世界逐渐消失,忽然间漫天不自知何处涌起无穷雾气,雾气黝黑深邃,整个世界一片死寂,寂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这是哪里?”项羽魂魄站在黑暗中,左右打量,目光里满是茫然。
自己不是正在和那群卑鄙小人战斗吗?
怎么眼前一晃,居然来到了一片黑暗的世界。
项羽在黑暗世界内走了一会,入目处尽数是黑暗,迷雾中笼罩着不详的味道。
就在项羽摸不着头脑时,忽然远处的迷雾中,晃晃悠悠两道人影走了过来。
那人影一人身穿黑衣,头戴黑帽,手持锁链。一人身穿白衣,头戴白帽,手持哭丧棒。
“二位有礼,在下项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项羽看到走来的人影,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忙上前去询问。
“项羽?那就没错了!跟咱们走吧。”黑无常点点头。
“走?去哪里?”项羽愣住。
“当然是去酆都大帝面前接受审判。”黑无常道。
“酆都大帝?酆都大帝是谁?”项羽更是迷惑,整个人满头雾水。
“酆都大帝乃是死亡之神,主宰天下万类生灵的生死祸福。生灵死后,皆要前往酆都大帝面前叩拜,然后接受审判,洗尽罪孽转世投胎。”黑无常耐心解释。
“跟我们走就是了,怎的这么磨叽。”白无常没好气的道:“给他上了枷锁,叫他知道咱们厉害。”
“你的意思是说,我死了?”项羽愣住。
“废话,你不死我们兄弟怎么来拘拿你?”白无常一边说着,侧过黑无常的哭丧棒,就向着项羽套拿了过来。
“我没死!你放开我,让我回去!我怎么能死掉?我怎么能死掉呢!”项羽开始挣扎。
“小子,别挣扎了!到了咱们这里,你就是一条龙,也要给我握着。”白无常脸色满是戏谑:“死亡世界,就是咱们的地盘,到这里你最好还是乖乖听命吧。否则,大爷叫你知道厉害。”
白无常话未说完,竟然被项羽一巴掌推开。
“幼,还敢反抗?”白无常被推了个踉跄,顿时有些恼火了:“小子,爷爷告诉你,这里是死亡世界,可不是外面的阳间。管你外面地位有多高,身份背景有多大,神通手段有多厉害,在这里都只是一个孤魂野鬼而已。爷爷今日就先叫你知道阴曹世界的规矩!”
白无常夺过哭丧棒,噼头盖脸就向项羽打去。
“混账,我乃大虞国主嫡亲孙子,你敢打我?”项羽见到棍棒落在身上,气的整个人身躯颤抖。
“孙子,咱打的就是你。别说是你,就算大虞国主死了到这里来,也要享受咱们一顿哭丧棒的按摩。”白无常噼头盖脸的打下去,项羽可不是个好脾气:“混账,你敢对我无礼!”
“力!力!力!”项羽一声怒吼,阴曹世界波动,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加持于项羽的魂魄上,然后下一刻项羽一把攥住哭丧棒,勐一用力夺了过来。
白无常愣住,目光中满是骇然:“不可能!就算是消去生死籍的强者,魂魄到这里也只是一只孤魂野鬼,你怎么还有这种力量的?”
“我执掌力之法则,天地间力之法则无所不在,乃是世界之根基。”
“你这混账胆敢打我,看爷爷我不锤死你。”话语落下,哭丧棒扑头盖脸的向白无常砸了过去。
“哎哟,这里可是阴曹地府,你敢在这里放肆?”
“哎幼,别打脸啊!”
“大爷,别打了!别打了!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
一声声呜咽在黑暗中响起,话语中满是卑微。
半刻钟后,惨叫声停止,项羽拍了拍手,看着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黑白无常,眼神里露出一抹得意:
“果然,不管是在哪里,只要有力量,就都不会受到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