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浩轩帝的好奇,全福赶忙躬身:用不用让人去查查。
浩轩帝轻轻摇头:罢了,用人不疑,莫伤了昌北伯的心。
全福:...陛下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贴心了。
北地这边,忽然发了新告示出来,如今三城的基础建设已经做好,近期要统计三城的户籍。
但凡是三城的居民,都可以将孩子送去新建好的泽城。
书院的山长是余光,各科目的老师都是那些有学问有本事,却因各种原因被流放过来的流人。
书院一共有十个年级,为了提升北地的全民素质,所有十五岁之下的孩子,都可以在书院免费读四年书。
在这四年中,他们的吃住都由书院负责,自己只需要买些纸笔就好。
至于书本,若是有条件的可以自己买,没条件的可以直接动手抄,全当做加深记忆了。
等到第五年的时候,书院只会给成绩最好的三名学生减免学费。
剩下的学生若是想往上读,便要按照规定缴费。
泽城是个文化之城,除了书院外,还有各种专科学院:教人算账,教人织布,教人绣花,以及各种生活技能。
这些学院不收银子,但只有成绩优秀的人才能毕业,毕业后学院也会帮他们寻找工作,只是上工头三年的月钱,要上缴一半作为学院的培养资金。
学院和专科书院之外,便是各种小吃以及卖文房四宝的铺子。
整个泽城都弥漫着高雅的味道。
听到这个消息后,罗城、祭城和泽城周边的村民都疯了。
他们穷了几辈子,从没想过家里有朝一日还能出个读书人,昌北伯当真是个大好人。
一时间,周边村子的村民都带着自家孩子冲过来了,生怕晚了就报不上名。
这些孩子余光全都收了进来,至于那些听到消息,从其它城池过来占便宜的,余光则直接给他们一个明白的价格。.
她是提升自己管辖地的全民素质,方便以后同这些人讲理,又不是在做慈善,自然不会对所有人免费。
千万不要小看这点优越感,这可是提升大家学习热情的关键。
听说占不到便宜,那些人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泽城。
他们家还没富裕到养一个读书人的地步。
而留下的人则各个喜出望外,甚至拎着孩子的耳朵教训对方,一定要认真听课,不要辜负上天给的好机缘。
他们在北地苦了这么多年,这可能是他们一生中遇到最好的事。
接受过百姓千恩万谢,余光回到泽城的城主府中继续宅着。
夏天毛衣的销路不好,她也应该找点其它花样了。
就在余光思考下一步的计划时,08忽然开口:宿主,我不明白你怎么这么喜欢赚钱。
明明对钱没什么兴趣,却偏偏沉迷于赚钱不可自拔。
宿主真的很矛盾。
余光轻轻扶了扶眼镜:***屁事,睡觉去。
08先是一愣,随后哭唧唧的冲向自己的小床:好过分,他不理宿主了。
余光丝毫没有搭理08的意思,只静静的看着桌面上的避火图。
她不是喜欢赚钱,她只是想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大能力...
虽然知道书院应该不错,可当学子们看到那漂亮的书院时,还是被惊呆了。
干净的校舍,温暖的两人间寝房,带着浓浓墨香的藏书阁。
虽然脸上被刺了字,却学富五车的老师。
无论从哪一点看,都深深戳中他们的内心。
既然有这样的机缘,当然要认真读书才是。
书院几乎占了小半个城,除了各种教室以及骑射、蹴鞠、马球场地外,还有个占地几十亩的大菜园。
学生们所有平日里吃的蔬菜瓜果,都来自这边。
菜地不限制他们进出,只是这边的肥料味道着实难闻。
因此除了那些勤工俭学的学生,和余光请来照顾菜园的农人,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愿意过去。
毕竟为了送他们上学,家里人特意为他们做了新衣服,当然要保证干净整洁才行。
为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孩子们一个比一个努力。
而其他人则拼了命的想要挤进书院。
张勃便是这样一个人。
他家住在距离罗城不远的安城,也是岑默将军现驻扎的地方。
他家里有两亩地,可每年也会跟着大家逃荒。
在他的印象中,每次提到罗城、泽城和祭城,家中长辈都会无比兴奋的给他讲,自己当初是如何费尽心思从罗城搬走的。
想当初昌北伯接手三城的时候,他祖父还一边抽着烟杆子,一边摇头感叹:真可怜,怎么就接了这么个烂摊子呢!
再后来,祖父渐渐不说这种话了,因为昌北伯已经将三城管理的越来越好。
只可惜,祖父一直在观望罗城那边的情况,却始终狠不下心搬回去。
在祖父心里,辽人迟早还是会打过来的。
到时候三城依旧保不住,倒不如现在就不过去,否则他们搬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可张勃觉得其实祖父的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祖父不回去,只是想证明自己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再后来,昌北伯宣布,从此往后,三城只会接受那些有特殊才能的人。
至于他们家这样祖辈只会赚钱的,三城是一个都不要了。
若是想要搬去村庄,也要同城主府报备,倘在村庄居住期限不够,也一样不能算作三城的居民。
除了不是三城的居民,以及家里没钱外,张勃今年也已经十五岁,完美避过所有免费入学的条件。
可问题是,他想读书,想识字,他渴望像罗城那些大掌柜一样,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
更多的话他说不出来,但他渴望改变自己,过上不一样的日子...
怀抱这样的想法,他提着家里攒了很久的鸡蛋,直挺挺的跪在书院门口。
渴望用这样的方式敲开书院的大门。
原以为自己需要跪很久,却不想才不过半个时辰,昌北伯便亲自出来了。
那是他见过最有威仪的女人,只那么静静的站在那,便让他感到感到无比的压迫。
就在张勃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