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平次张牙舞爪的身影,和他那大概率会被消音的愤怒呐喊,随着脚下列车的加速,逐渐远去。
“啊,舒坦了。”
左野咂吧了两下嘴,看向旁边的四人,挑眉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
四人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好家伙,原来在这还特么有一脚在等着呢。
居然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特地把服部平次给骗了过来。
服部平次怕不是得气炸了,不辞艰辛地邀请别人来作客,又不辞艰辛地赶来送别,结果最后却收到了这么一个……礼物。
简直就是特么的丧心病狂啊。
这家伙到底是有多记仇?
惹不起惹不起。
心中感慨的四人里,就以柯南的脸色最为古怪,因为早在昨天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左野提过这么一嘴了。
只是由于后面的事情,就又给忘了。
……本来昨天没能拯救服部平次,就已经有够愧疚了,这居然也没能提醒,还真是……罪过罪过。
嗯,再次为服部平次默哀。
“走吧,去找位置坐。”
左野回头扫了一眼已经快要看不到的车站。
再见了,大坂。
下次再来,这就会是自己的地盘了。
一行人穿过车厢,寻找空位子,带头的左野一个没注意,不小心踩了一个青年一脚。
“你特么的,眼睛瞎啊,踩到老子脚了看不到啊!?”
怒骂声刚响起,柯南四人就都是神色一紧,急忙看向左野。
……以左野昨天的表现来看,搞不好可是很可能会直接动手的。
要拦吗,拦得住吗。
不拦不行吧,毕竟这次可不同于上次,先不说服部平次不会因为被左野打了就去做什么,关键还是那次确实是对方先动的手,但这次对方可就是骂了一句而已。
左野要真是动手的话,说不过去啊。
然而还没等柯南四人完成思路,看着满脸怒色的青年的左野,脸上突然就露出了些许的慌乱与局促:“不,不好意思,我六岁那年出了车祸,虽然没跟我家人一样直接丧生,可我的眼睛却出了点问题,所以看不清东西,踩了你的脚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
左野在说什么玩意?
说了这么多,这特么哪一条跟左野是沾上关系的??
听着左野的话,四人组都是不由得满脸的震惊和满头的问号,没能反应过来左野为什么会这么说。
而再去看左野的脸。
虽然他嘴上是在对着青年说话,可眼睛却是一动不动,并且其中的童孔看起来还隐隐有些涣散,看起来就好像真的跟个瞎子似的。
最为关键的是,说着说着,左野的眼圈甚至都开始红润了起来,仿佛下一秒,眼泪就会直接掉了下来一样。
……难道自己的记忆错乱了,实际上左野的父母真的是在他六岁那年的车祸里死的并且他的眼睛也是真的瞎……了个鬼啊!
昨天抽服部平次的脸和刚才踹服部平次的屁股的时候,那准星不是还杠杠的呢吗,怎么可能会瞎了啊!?
四人组刚刚冒头的自我怀疑,在下一秒便又重新被掰正了回来。
绝对不能够轻易相信左野的话,上一个相信的,估摸着现在还在车站里骂街……应该是骂轨道呢。
这可是新鲜出炉还热乎着的经验之谈!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除去左野两个当事人,和柯南四人组以外,车厢内其他的乘客也都是被这里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左野那一番充满了歉意的话,以及“惶恐”的表现,更是让这些旁观群众们,都投来了各式各样的异样目光。
而在这样的注视下,同样被左野的一番话给惊到的青年,顿时开始面红耳赤起来。
尽管没有任何的声音,但在那些目光里,却是仿佛藏着无形的指责,厌恶,与批判,如同鞭子一般狠狠地抽在青年的身上。
左野看着青年隐藏不住的局促,心中冷笑了一声,他这当然是装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对方一点教训。
这是来自道德制高点的致命打击。
不是琴酒那样没有道德底线的狠人的话,就算是左野这样的存在,在偶尔道德底线较高时,都会扛不住。
虽然左野其实完全可以直接上手教育。
可刚刚才跟服部平次动完手,再玩这种实的,总感觉没什么意思。
“对,对不起……”
在左野隐藏着戏谑的注视下,青年留下了一句颤颤巍巍的道歉,而后脚步匆匆地离开,抵达下一节车厢后更是拔腿狂奔,好像生怕走迟了,就会被拽回来继续鞭打一样。
“来来来,帅哥,你坐这好了。”
一个大概三十来岁的女人站起身来,在左野百般推脱之下,还是将他拉到了她原来的位子坐了下来。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啊美女。”
道谢过后,左野偷偷将眼睛转向了四人组方向,来了个wink。
而这一幕,也使得四人组都是干瞪着眼脑袋后仰。
……左野只不过是装的这一点,四人组心里自然是有数的,顶多也就是再感慨一下,对方的演技真好。
可左野在吓跑那个青年之后,居然还借此机会拿下一个位置的事,就让四人心中忍不住想要吐槽——
这特么也能行??
……
大坂之旅结束,左野自然又要开始刷组织任务。
不过在这之前,却还是有个问题需要解决。
那就是,“高中生名侦探左野真一郎抓获在逃通缉犯沼渊己一郎,接破连续杀人桉件”的报道所带来的麻烦了。
“为什么不把沼渊己一郎给灭口。”
幽暗的小巷里,面对琴酒冰冷的枪口和同样冰冷的眼神,早已经习惯了的左野毫不在意地挠了挠脸:“这不是没想起来嘛。”
没想起来?
琴酒呼吸一滞,一口老槽是死死地卡在喉咙里,吐吐不出来,咽咽不下去。
……其实对于左野的这一异常行为,琴酒是真没觉得会是对方有什么异心在。
因为几乎是个人都会知道,把组织要求抓捕或是灭口的目标,反手送给了警方,这特么代表着什么。
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琴酒不相信左野会不明白。
可左野还特么就是偏偏做了。
理由居然还是“忘了”。
琴酒真的是肺都快气炸了。
好歹也是一个名侦探,记性怎么会这么差?
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在于,除了这个理由以外,琴酒好像还真的找不出,其他左野会这么做的理由。
要是说左野真的背叛了组织,企图投靠官方,那也不该去打一个,甚至连外围成员都算不上的家伙的主意吧?
且不说这么做根本就是弊大于利的,就是真的如此,那以左野的能力……甚至是只考虑这整件事的状况,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去做,应该也完全可以做到不动声色,悄无声息地将沼渊己一郎送给官方。
没必要弄得这么大张旗鼓,自找麻烦。
……另外就是琴酒也并不觉得,以左野截至目前为止那些或为组织或因个人所做过的事,是向官方投诚,就能够轻易地被无视抹除掉的。
不然的话,琴酒早先对于左野就是黑色假面的那点怀疑,可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暂时搁置了下来。
思量再三过后,琴酒收回了枪:“所幸这次的事情不算严重,我还可以帮你压下去,可要是再出现这样的状况,你知道会怎么样。”
看到事态如同自己所预料的那样发展,左野自然是从善如流地点头。
组织不是家庭,自然有自己的规矩在。
可相应的组织也不是法庭,办事的标准自然不会太过严苛。
作为行动组组长,地位即便是放在整个组织里大概率都能排得上前三的高级干部。
琴酒的主观因素,往往会在许多决定上起到作用。
尽管在之外,还有之前提到过的,“证据下限”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