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东域就听妖族的人说过了，中土妖族当中，存在着那么一批所谓的天赋高超之辈，实力提升极快。
需知，妖族的实力提升速度，与人族相比，其实要逊色很多，妖族主要以寿命见长，而活得久了，实力自然也就慢慢提升上来了。
也不是没有那种天赋真的很高的妖族，实力提升速度极快，但以往这么多年，这样的例子一直都是少数。
为何赤芒横空出世之后，这样的例子一下子便多了起来？
其中没有猫腻，方林是不信的。
再结合有关“魔”的讯息，不将这些天赋高的妖族往那方面想，反而才是奇怪。
所以，听到赤火的这一番话，不仅是他，凌云也同样第一时间抓住了重点。
“你是说，应洪原本的实力比你低，甚至还需要你的帮衬，但却在极短的时间内超过了你，爬到了你的头上，而且心性大变，变得你不认识了？”
“是的。”对于凌云的问话，赤火回答得无比恭敬，且不说她与自家主人的关系特殊，是主母！单单不朽这两个字所蕴含的意义，便让他对这个美得不像话的主母心里除了敬畏，再没有其他任何想法。
“展开说说。”方林开口。
见赤火有点不明所以，他继续说：“应洪之前实力比你低，低多少，什么时候开始展现天赋，多久超过了你，心性大变具体是怎么变的。”
问这些问题的意义在哪里……赤火仍旧有些茫然，不过作为主人最忠诚的仆人，对于主人的问话，他没有质疑，只有听话：“大概在两年前，赤芒老祖刚刚组建南征军的时候，我与应洪便已经认识了，而且当时我便以超凡第二境的实力成为了南征军百夫长，而应洪当时仅是初入超凡，虽同为百夫长，在军中地位却要逊色于我。”
“中土的情况不知您是否知晓，赤芒老祖横空出世，很快占领了中土，但却只是名义上的占领，中土还有太多的人族余，额……赤芒口中的人族余孽需要处理，是以南征军组建之后，我等军士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一直处于没日没夜的战斗之中。”
“在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战役中，我甚至不止一次救过应洪的命！”
说到这里，赤火的眼睛有些发红。
虽说性情大变，变得他有些不认识了，但是他确信，当初他们两个之间一定是有战友情谊的，这也是他敢头脑发热，上前劝谏的原因。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仅仅只是因为这点小事，应洪竟如此对他！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如果换个陌生的上官，因为自己的忤逆顶撞而惩戒自己，他还没有这般愤怒，可那是应洪，他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朋友，他却竟然因为这点小事这般对待自己，想到这里，赤火便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扒他的皮，抽他的骨！
深深吸了两口气，赤火稍稍平复心情，继续道：“应洪的天赋的确恐怖，仅仅半年的时间，他便从初入超凡提升到了与我比肩的超凡第二境，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提升到超凡第二境后，仅仅两个月的时间，他便突破到了绝世。”
“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实力可谓与日俱增，从初入绝世到绝世巅峰，仅一年时间，而在赤芒命令南征军攻占南域的期间，他成功突破至伪圣。”
“至于性情大变，应该就是他实力快速提升的时候，突破到与我相当的超凡第二境时，我便觉得，他变了不少。”
“虽然展露了惊人的天赋，但超凡第二境的他仍还是与我一样的千夫长，平日里见面的机会很多，但与以往见了我便主动笑着前来招呼，兄长兄长很是热情不同，他变得冷漠了许多……怎么形容呢，就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刚刚相识的时候。”
“我原本还没怎么在意，只当是最近死了不少战友手足，他心情不好，可又过了两个月，当他突破至绝世，同时也晋升为千夫长后，再次见面，他已经不认我这个兄长了。”
“我成了他手下的百夫长，以往的情谊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他对我与对待其他手下一视同仁。”
“我本以为他是为了方便御下，不便与我再勾肩搭背，但私底下，我们之间的情谊终究与其他人不同，直到上次，喝了酒之后，我昏了头，然后便……”
他不再往下说了，表情有些痛苦，眼里泛着浓厚的恨意，却也有着极为明显的复杂。
他不说话了之后，方林和凌云却是开始交流上了。
“这像不像入魔了？可似乎，与关仲那样的入魔又有些不同。”方林询问，毕竟凌云是亲身经历过那个时代的，她是最有话语权的。
凌云摇了摇头，又点头，神色凝重：“不像关仲那样的入魔，但是像真正意义上的入魔。”
她想了想，继续道：“不能直接确定入魔了，毕竟不管上古还是现今，古往今来，总是会出现这样性格的人，他没起势的时候，对谁都是笑脸相迎，谁都是至交好友，可一旦起了势，便翻脸无情，暴露本性。”
“仅凭这一点，不能说明什么，但结合他那快得诡异的实力提升速度，再结合我们对赤芒的一些猜测……八成是真的入魔了。”
赤火和鸟妖一脸茫然。
这二位说话没有避讳着他们，而他们说话的每一个字也都听得懂，但是连起来听，却是一点都听不懂。
不过身为妖仆，他们并没有主动发问的权利，尽管不懂，还是憋在了心里。
方林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沉吟片刻，起身。
“走吧，猜测没有意义，直接过去确认即可。”
他望了仍有些义愤的赤火一眼，说了一句，“也不用感到难过，你真正熟悉的那个应洪，也许早就已经死了。”
没有理会惊愕的赤火，随着方林的起身，周围的环境快速发生着变化，在赤火和鸟妖看来，自己根本连动都没有动，下一刻，竟然直接出现在了某处殿内。
而看到殿内高坐着的那道魁梧身影，赤火浑身一震，双眼一下子充满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