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烨看着一群欠揍的人,他掰掰手腕,作势要上去活动活动筋骨。
谢凌嫣伸手阻止。
她道,“不要惹事。”
“他们来找你麻烦。”
“眼不见为净。”
谢凌嫣说着,她走出去看一眼。
住在附近的村民,就是一个小胖子,他慌慌张张跑来,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叶云尘见到北小胖,即问,“胖哥,你跑什么呀,家里着火了,可也不该跑来这里啊?”
北小胖气喘吁吁道,“谢姐姐,雷家的人说要阻断上游的河。”
谢凌嫣皱眉。
雷邕虎是真不要脸啊,居然威胁无辜的村民?
楚璘玉道,“雷家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姥姥道,“是苏家在雷家背后撑腰。”
苏家在皇都一手遮天,如果雷邕虎和苏家合作,那么雷家想在流云城这儿做土皇帝,那是顺理成章的事。
谢凌嫣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能明白。
原先还以为是她太重要,雨澜宗才如此忌惮。
现在看来,不是她重要,而是姥姥身份特殊。
纪家,苏家,周家,在南境国皇都是声名显赫的存在。
三家互相制衡,但苏家现在一家独大。
而纪家有人也想成就一世英名。
周家自也不甘居于人后,如此造就混乱局面:三方互相牵制,私下又互相暗通图谋。
而皇帝成了他们的木偶人。
现今南境国皇帝是个十二岁黄毛小儿,此小儿被皇太后操纵,他就是个傀儡。
…………
纪蓉魈与几个少年人说起那些不为人知。
几人听着都不说话。
萧璟烨是天渊国太子,皇权之下,权势倾轧,激流暗涌,不管是南境国还是天渊国,都无法免于尔虞我诈争斗。
他对此见惯不怪,甚至心中还会想,南境越乱,那于天渊国越有利。
周逸言是周将军的儿子,周将军的职责是保家卫国,虽然周逸言不喜欢那些劳什子的责任和权势,然而他很清楚,总有一天他要肩负起周家的一切。
还有楚璘玉,本是王爷之子,对于波云诡谲之朝局,不说深谙熟透,也是知晓一二三。
他父王就是在皇权更迭下成了工具人牺牲品,当年他母妃被休远离东陆,还以为是男人无情无义负她一片真心,后来得知他死了,方晓得他是为了让她离开才有此决定。
所以楚璘玉带着仇恨返回东陆,他有自己的使命。
纪凝霜道,“祖母,纪家的人很快就到,他们定能赶来。”
纪蓉魈问,“纪家的人来了,那么苏家的人呢?”
纪凝霜竟不知如何回答。
是啊,纪家的人赶来,那么苏家的人是不是也在来的路上。
甚至,两方可能已经展开厮杀。
也许一方已经死去。
苏家不允许纪家再次崛起。
纪家不甘心就此埋没沉寂。
都是为了自己的明天,谁又愿意那些忠心耿耿侍奉信任跟随自己的兄弟朋友被拖下无底深渊里?
谢凌嫣道,“姥姥,既然可以依靠纪家,那当年您为何不回去?”
“因为你母亲受重伤被追杀,我不能丢下她一人不管,故而追随着她四处逃生。”
“我母亲为什么……”
“这些以后你会知道。”
“那姥姥认为我该去雨澜宗吗?”
“你想去吗?”
“我……”
“嫣儿,决定在你,姥姥不会逼你做任何。”
谢凌嫣一时无话。
她是为了让姥姥和弟弟求得一线生机才想奔赴未知。
但又怕他们不能安全逃脱。
正如姥姥所说,纪家的人来接应,苏家的人来阻路。
双方势均力敌,不,也许苏家胜算更大。
这么说,等纪家来救援未必是良策。
那还有其它可选吗?
谢凌嫣不知道了。
她站在山崖上,低头俯瞰底下胜景,流水人家,山清水秀。
这儿的风景很美,霞光烂漫,山川米聚。
落霞谷,顾名思义,落霞之时,晚光披彩绚烂,风光美不胜收。
母亲说这是一处圣地,人间仙境不过如此。
其实她说的不仅仅是这儿山清水秀,葱蔚洇润,更在于附近炊烟袅袅,人间烟火气暖着羁旅之心、
那么山下这份烟火该熄灭吗?
她谢凌嫣是否可以浑不在乎说与我无关?
姥姥走到萧萧玉立的孩儿身边道,“其实你可以走。”
“那姥姥呢?”
“我觉得这儿挺好,记得刚开始来的时候,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为了遮风挡雨,临时搭建一个茅草屋,却被大风大雨一夜刮倒。”
“后来山下的村民都来帮忙,这木屋以最快的速度修建堆砌而成。”
“是他们帮忙搭了把手,所以再苍凉的心,终于有些回暖。”
……
谢凌嫣不想听这些,村民们在最初帮了凌夕瑞。
后来凌夕瑞也帮了村民,附近田地得以开荒垦殖,就是凌夕瑞跑了无数次官衙求来了机会。
要说亏欠,没有谁欠谁之说。
只是让她谢凌嫣丢弃所有人不管,就为保住自己,她做不到。
“姥姥,我会去雨澜宗。”
“决定了吗?”
“是,决定了,有必要去一趟,我想拿一样东西。”
“拿什么?”
“记得母亲说过,雷云诀对云尘有帮助,她当年求雷邕虎帮一帮。”
“但是雷邕虎说雷云诀已失传,无法教导云尘。”
“其实他不愿让云尘入雨澜宗,就是嫌弃云尘没有丹田,不能修炼。”
“既如此,那便去一趟吧。”
姥姥不再多说什么。
谢凌嫣让姥姥回去休息吧。
她一个人坐在山崖守夜。
萧璟烨走出来陪同,他问,“还没想清楚吗?”
“不,已经想清楚了。”
“嫣儿,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我怎么不聪明了?”
“其实你没有义务管这些人。”
“我不是为了多管闲事,而是想做点事。”
“仅此而已吗?”
“是。”
她不想做逃兵,不想在遇到困难就知道一味逃跑。
老话说的好,逃得过初一,跑不过十五。
既然无路可逃,何不迎难而上?
萧璟烨哑然。
两个人坐在山崖上守一夜,第二天早上,又见雨澜宗的人上来,一男弟子走上前询问,“谢凌嫣,你到底要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