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二郎此乃何物?竟带有一股香气。”长孙皇后俯下身确定那股香味是从一摞“砖块”上传来时,好奇的问。
李世民颇有些无奈的道:“此物名为:香皂,乃是秦县男刚刚献上的。”
“哦?倒是有些别致。”长孙皇后见香皂上还印着各色花纹。
李世民就让太监打来温水,演示了一遍香皂的用法,长孙皇后一听香皂能够滋养肌肤,也不禁两眼放光。
“既然观音婢喜欢,那便都拿去好了。”
长孙皇后笑着摇了摇头:“臣妾就拿五块好了,剩下的都拿给太上皇,此物如此新奇,定能讨太上皇欢心。”
“嗯,还是观音婢想得周到。”
从李世民这里出来后,长孙皇后拿着五块香皂回到后宫,不过她并没有独自享用,而是让人把香皂切割成小块,分发给了后宫的妃嫔,自己只留了一块。
不过让长孙皇后明显低估了,香皂对这些后宫嫔妃的吸引力。
特别是当晚,李世民留宿贞妃宫中时,说了一句:“爱妃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香气,肌肤似乎也比往日要细嫩些。”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后宫妃嫔就意识到,这香皂是她们争宠的利器,一个个宝贝得不行。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太上皇李渊的后宫,自从被迫退位后,李渊就过上了声色犬马的生活,这些年可没少给李家添丁,太监奉李世民送来的香皂也被他赐给了自己喜欢的“太妃”。
这些“太妃”自然也少不了后宫争宠环节,一个个用尽了手段想要讨李渊欢心,在得知香皂有嫩滑肌肤的作用后,自然也是趋之若鹜,可惜一共五块香皂,都被李渊赐出去了,剩余的“太妃”怎么办?
没办法,李渊只能让太监去找李世民要。
李世民哪里还有,秦浩献上来的十块全都刮分了,没办法,只能让太监再去找秦浩要。
一来二去的,长安城就流出了一些传言。
所谓上行下效,在任何朝代都是如此,上位者喜欢什么,下面的人自然会想尽办法拥有,当然,前提是不违制。
皇家很多东西都是不能随便拥有的,恰巧香皂并不在其列。
何况女人对于能够延缓容颜衰老这类东西,向来是没有抵抗力的,古今中外都是如此。
于是,香皂就在这寒冬腊月里,成为长安城里贞观三年头一个月最火的话题。
谁家要是能拥有一块香皂,在宴请的时候拿出来,那家的女主人就会成为所有长安城贵妇羡慕的对象。
秦浩一看,时机也差不多了,于是,长安城里,一家叫做“红袖坊”的店铺低调开张了。
店铺里卖的东西很单一,只有一样,就是香皂。
但所有香皂的售价都不便宜,分为三个档次。
“典藏。”
“典雅。”
“经典。”
典藏款香皂的香味属于复合香味,主要的原料是桃花跟梅花,典雅则是单一的梅花香,经典款则是桃花香。
之所以味道有些单一,主要是冬天,其他花的原料基本都凋谢了,之所以能弄来桃花的原料,还要多亏酒庄,酿桃花酒存下来的花瓣,全都被秦浩高价收购了。
一块香皂哪怕是最基础的经典款,售价也高达二十贯铜钱,典藏更是卖到五十贯一块,但即便如此,依旧是供不应求。
仅仅腊月一个月,香皂带给秦浩的纯利润就高达三万贯,之前已经空得可以跑老鼠的库房,现在已经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钱放不下了就花出去,长安城里不是有卖煤球跟炉子的嘛,给庄户们都按上,也让他们今年过个暖和年。”
经历过这么多世界,秦浩对于钱早已没了之前的渴望,钱对于他来说,只是实现目的的工具罢了。
但是,对于庄上的老百姓来说,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前不久刚给大家伙修缮房屋,现在家家户户又按上了火炉。
刘老汉带着庄户们一路从爵爷府门口磕到前厅,差点没把地板给磕坏了,一个个头上还流着血呢,嘴里还在一个劲的感激秦浩的大恩大德。
“行了,都起来吧,以后谁要是再来这套,王管家就去把他们家的炉子拉回来,房子扒了。”
大家伙都知道,秦浩说的是玩笑话,谁也没当真,憨厚的笑了起来。
经过秦浩这么一闹,气氛立马轻松了不少。
“既然都来了,那坐下来聊聊。”
于是前厅里一排排的壮汉们就这么蹲了下来,倒也不是没地方给他们坐,主要是蹲着暖和。
秦浩也就学着他们蹲了下来。
“明年呢,我是这么打算的,村子里有地的,愿意跟我种土豆的,第一季先在田里种大豆,一方面大豆成熟了可以直接卖给香皂作坊,一方面呢,这土豆虽然耐旱,不挑地,但也废地,种大豆能够给地里增肥,往后咱们种地呢,就一季大豆,一季土豆,实在想吃粮食,也可以掺杂一季粮食。”
庄户们闻言纷纷点头,表示愿意跟着秦浩干,经过修缮房屋和赠送火炉这两件事,庄户们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主家是真心实意的对他们好,碰上这么好的主家,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他说什么,自己就干什么。
“爵爷,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没错,往后您但凡有什么吩咐,刀山火海额们二话不说提着脑袋也跟着你闯。”
秦浩等众人情绪逐渐缓和下来,继续说道。
“明年香皂作坊肯定要扩建,刘老汉你回头统计一下,庄上有哪些没有地的,愿意去香皂作坊做工的,回头我让王管家给安排一下,女子也要。”
“不过,人要可靠的,这香皂的制作工序并不复杂,万一秘方流了出去,这钱可就没现在这么好挣了。”
刘老汉闻言目光凶狠的扫了在场庄户一眼,咬牙道。
“爵爷放心,谁要是胆敢有外心,吃里扒外,庄子上绝饶不了他。”
“没错,谁敢泄露半个字,全家赶出庄子,从族谱上划去籍贯,子孙后代永世不得认祖归宗!”
在古代,赶出宗族的惩罚,甚至比消除国籍还要严重,背弃家族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被人认可,哪怕是再有钱,做了再多好事,也永远无法成为士绅阶级,没有宗族做靠山,官府自然想怎么盘剥就怎么盘剥,随便安排一些徭役,就足够让人家破人亡。
“另外,我还打算,在庄上办个学堂,请几个有学问的先生,把庄上的孩子教一教,不说教得满腹经纶,识文断字,能写会算,将来也能有个好前程。”
秦浩话音刚落,前厅里又跪倒了一片,众人又是一阵磕头。
“爵爷,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都无法报答啊。”
“是啊爵爷,您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可一定要交给我们去办,要不然我们这心里不踏实啊。”
没办法,秦浩只能板着脸。
“都起来,忘了刚刚我是怎么说的了?再磕头我可扒你们房子了!”
刘老汉又哭又笑的带着人起身,眼泪鼻涕抹在袖口,这时候天气又冷,都直接冻上了。
“行了,今天要说的就这些,待会儿都领一袋面回去,马上就要冬至了,回去跟家里人美美的吃上一顿,别整天把日子过得苦哈哈的,来年啊,咱的粮食多得你们都吃不完。”秦浩拍了拍刘老汉的肩膀鼓舞道。
壮汉们闻言脸上也都浮现出向往的神色。
秦浩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些庄户时,他们眼神里透着的那种对生活的麻木和冷漠,让人不寒而栗,那是多年对生活绝望积累下来的冰冷。
现在,总算是在他的帮助下,让这些庄户变得像个“人”了,也算是秦浩没有白白耗费这么多精力。
是人,就该活出个人样,不该活得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刚把庄户们送走,王管家就来禀报:“爵爷,云县男前来拜访。”
“哦?请他进来吧。”
云烨并不是空着手来的,带了一些家具,都是新打的,秦浩也没客气,把家里的旧家具全都给换了。
“哎呀,还是椅子坐着舒服,每回进宫我这腿就跟废了似的。”云烨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晃了晃。
秦浩让王管家出去,随后把书房的门关上,坐到云烨对面。
“你小子天寒地冻的跑这么远,不会就只是给我送家具的吧?”
云烨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师兄,我有个计划想要得到你的支持。”
“哦?什么计划?”秦浩随口问道。
然后,云烨就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他的宏伟计划。
“师兄,我打算建一所学校!”
秦浩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云烨被盯得有些发毛:“不是,师兄你倒是表个态啊,别这么盯着我,我心里发慌。”
“你会慌?我看你胆子倒是大得很。”秦浩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怎么,你是觉得咱俩在大唐太过显眼了,想要创造出一批跟咱们这样的人来,分散朝堂上的注意力吗?”
云烨张大嘴巴,一副被说中心事的窘迫:“师兄,你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滚,你就不能换个不恶心的比喻,比如,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师兄也!”
云烨不好意思的讪笑:“一个意思,一个意思。”
“师兄,你觉得我这个计划可行吗?”
秦浩想了想:“建学校倒是没什么问题,关键是,一旦我们的教学成果被朝堂知晓,你觉得朝堂上那些人,会允许它的存在吗?”
云烨凑近了低声道:“如果是别人当皇帝,我还真没这个想法,可他是李世民啊,千古一帝,能说出天下英才尽入吾彀中的李世民,如果连他都没有这样的胸怀,那我们最好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起来。”
秦浩没有直接答复,而是好奇的问:“你最近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有建学校的想法?”
“唉,说多了都是泪啊!”云烨一把辛酸泪的讲述他最近的遭遇。
自从秦浩修炼出气感后,就极少掺和朝堂上的事,而云烨却被程咬金跟牛进达裹挟进了勋贵阵营,自然杜如晦、房玄龄这一派文臣就看他不顺眼,没少挤兑他。
索性有程咬金护着,这些文官也没有太过分,但时间久了云烨也明显感受到了文臣们的敌意。
上回,三省六部开会,讨论来年预算归属,杜如晦身为兵部尚书,却卡着兵部的预算,理由是骑兵战马损耗过大,难以补充,然后文臣武将就吵了起来,差点抡胳膊打成一团。
云烨一听,不就是战马蹄子磨损过大嘛,于是就提出给马穿上鞋子。
然而,这个方案就找到了杜如晦一众文臣的笑话,云烨自然不服,于是就跟文官集团打了个赌,声称三千贯就能解决马蹄磨损的难题。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云烨完胜,可这也让那些文臣对他更加不满。
原本初唐这些武将就很难对付,文臣们仗着自己有点学问,平日里拼命打压制衡,才能让双方互有胜负,云烨的出现等于是让武将集团也有能力插手政务,这就不能忍了。
于是,云烨被告了,而且还不止一次,是三天两头的被告发。
就连他吃了一顿红烧牛肉面,都成了罪过,御史参他屠杀耕牛。
“太欺负人了,师兄,咱不能受这窝囊气啊。”云烨哭诉道。
秦浩直翻白眼:“少来这套,说吧,想我怎么支持你。”
怎么说都是一起穿越的“老乡”,秦浩自然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负云烨,毕竟他现在跟云烨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嘿嘿,其他的都还好,就是这资金嘛.......”
云烨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这不是听说师兄最近弄个香皂,赚了不少钱嘛,能不能支援我一点。”
“香皂你也会弄,你怎么不自己做点卖?”秦浩好奇的问。
“那不是跟师兄你打擂台了嘛,咱们可不能干这种兄弟阋墙的事。”
“我看你是太懒,想着直接从我这拿更容易吧。”
“嘿嘿,师兄你这么说,是答应了?”
“五千贯,多一分都没有,超出预算的你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