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仙海,齐达嗒地区,黄河支流流经此处,但大范围的砾石沙地不宜培植牧草,更无法开垦农田。
羌人的战争似乎比汉地黄巾还要讲究不少,一方是揭竿起义的羌人义军,另一方是烧当聚集起的各部联军。
双方没有在草场绿地进行争斗,而是将这片砾石荒地作为了对阵的战场。
起义军兵力七万,其中半数步卒,装备比烧当联军简陋很多,义军早时多为奴隶,也有一些想要投机或是久受欺压的小部落。
随着羌地起义事态的发展,甚至有一些中型部落也出现了支持起义军反抗羌地强势大族的意向。
起义发起者多是由汉地返回之人,吸取张角与北宫伯玉起义经验,打着解救奴隶的旗号,原本应该能够汇聚更多人才对。
不过为免内乱,羌人各部掌权者也比汉地当机立断很多。
起义军未临,羌人各大部落族内就进行了对奴隶的屠杀。只留少量听话,平日较受重用的奴隶,在保证有足够耕种人手后,余者尽屠。
这也导致这边出现了声势重,但又说不上兵多将广的七万起义大军。
烧当联军一方兵力五万左右,皆配铁质兵器,尽为骑兵,可谓兵强马壮。
要说胡羌匈奴马匹是真的多,不过他们的马匹跟汉人的房屋耕地有着类似的概念。
如果这边有庶民的说法,可以理解为马匹则是羌人庶民的标配,同时,这些马匹其实也都是他们的命根子。
人皮战鼓,腿骨鼓锤,鼓声擂响,漫野黄土拉出双方战线,人啸马吟,亦有嘶吼叫骂。
你残暴,他低劣,你欺压同族,他愚蠢受人挑拨。叫骂你来我往,战兵持械欲冲。
“呜~~呜~~呜~~”充满蛮荒气息的号角声远远传来,双方止声南望。地平线上,再出人马烟尘。
一支军队,一支人数不多,但有着比他们更加精良装备的军队翻过南方的丘陵,出现在两军的视线当中。
汉旗飘扬,刘沧率军路过战场,吹号示警,欲从双方之间数百米的空地上穿行而过。
刘沧欲往仙海湖找蛊凋,但此地北方山脉阻路,山脉陡峭难以攀越,穿过这片战场,渡过战场北方的河流才有一条穿越山脉的通路。
仙海高原不但海拔高,这边的地理环境也非常复杂,仙海这边还算好的,这边类似一处盆地,所以强势羌族也喜欢占据这里。
要是往西南方向,那才叫一个山脉交错,谷地斑驳。
汉地久受胡羌骚扰却好似一直拿他们没有办法。
羌人的战力实在没什么可吹,除了比较要命的高原反应外,关键之处还在于这边的地理环境难以尽讨贼寇。
“彭!”整齐的捶打声响震动战场。
刘沧率部入场,起义军一方尽数击胸,没有言辞问候,全体垂首行礼。
刘沧不是来打仗的,他就是路过,带来了和平与友谊。
虎牛开道,罡气猎猎,刘沧骑乘高大健马,周身雷罡环绕。
汉旗飘扬,角旗入军。典韦、潘凤、纪灵侧提兵刃,兵刃拖出罡气划地。
飞熊营、羽林骑亦持刃在手,兽面遮脸,戟锋各色气刃忽明忽暗,战马铿锵落蹄。
羌兵众军噤声。
个人业力基本不会降低减少,但因团体附加的业力却会随着声望、声势增减。
羽林已殇,虽然刘沧下军一营获赐羽林骑番号。可早在凉州入军之时,羽林骑附加业力却仅有一百。
要知道,越骑、长水禁军都有六百业力,可见羽林骑没落到了什么程度。
凉州平叛,尤其是进入羌地之后,再度迎展的羽林战旗让羌人想起了虎贲的传说。
羽林骑业力增至六百,而同样展旗的飞熊营,业力达到屯骑禁军的八百之数。
烧当精兵中也有一支拥有业力的酋长亲军,此时面对‘牧野王’这支释放罡气,耀武过场的军队也是哑言无声。
刘沧在羌地晃荡快两个月了,羌人已经不想再跟这支军队打了。
羌人不管刘沧叫东平王,他们视刘沧为放牧野兽的大王,通常称呼刘沧为牧野王。
恶神典韦,爪牙潘凤、纪灵,暴军飞熊,屠军羽林。一个二个,反正就没有一个好听的称呼。
刘沧带着这支军队也不攻打各族险要聚地,专捡地势平坦之处晃荡。
羌人善骑射,行动如风,侵犯汉地亦是来去自如。
可刘沧这边貌似射的更狠,数百铁嵴强弓,再加上尽数猎户出身的羽林一营。
大家都有马,人家还有勐虎野牛,再看看那队贫弱狼军战马上都蹲着的秃鹫。
来啊,正面刚?别闹,咱羌人啥时候正面刚过?
好似站位颠倒一般,刘沧他们快活不快活羌人不知道,反正大小战斗经历四五次后,羌人各部都不愿意搭理刘沧一行了。
自家内部有点不稳,刘沧带来的和平与善意,他们终于感受到了。
没人惹刘沧,刘沧也不会主动攻击羌人。
结果一段时间晃下来,羌地起义声隆,而眼前刘沧率军晃过战场,两方也都等着刘沧离开之后,再说开干。
一群喊着要去祈福的瘟神,赶紧滚,别耽误咱们干仗!
强军先行,其后更有牧畜牛羊受狼军驱赶,对于这些牲畜牛马,羌人双方眼中都是闪过贪婪,转而又是无奈。
要说刘沧急于通过此地也还有些别的原因,主要是刘沧饲育牛马的数量饱和了,系统不再将刘沧获得的牲畜划入饲育范畴。
青海湖那边有一个羌地的贸易集中地,那边有汉地商队,刘沧需要将一些牲畜送回汉地才行。
战马六千,牦牛九千,藏羊三万,刘沧随行的牲畜只有这些被划入饲育系统,其他就算随队,也都是被正常放牧驱赶。
这次倒不是勐兽那样因为食物问题受到限制,而是身在羌地,系统默认刘沧无法保住更多的牲畜。
牲畜数量庞大,寻食放牧也需要浪费很多时间。
小偷、强盗、马匪,就算正经羌人部族不想明面上跟刘沧冲突,但牛马动人心,哪怕顶着虎狼鹰凋的巡视袭击,时常也有些不知死活的人惦记刘沧随行的牲畜。
胡羌喜劫掠,但他们通常不会为难行走他们这边的商队,或者说他们不敢劫掠知名商队,这些商队某种程度来说也可谓羌人的生命线。
商队在这边遇到为难,甚至各大部落的酋长还会出面维护。
打听到仙海湖那边有类似集市的聚地,正好顺路,刘沧也就想尽快去那边找个汉地商队,牵一些牛羊回去。
人马穿行战场,直到刘沧一众身影逐渐消失在另一边的矮丘之后,后方人皮鼓点再次奏响,杀伐喊杀,惊起鹰凋升空。
行进十里再见草地,牧民惊呼聚集自家牛羊,畏惧着刘沧一众的行军。
再行五里,放眼山脉峭壁高耸,河道水浅处,牛马可渡。
河道过后,千米峡谷大道,山坡甚至山壁上可见石屋村落。
虎啸鹰鸣,羌族噤声,刘沧一众行过山道,遥望可见连天湖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