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扶想到他的身份，识趣地摇了摇头。
姜冗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这个实验室，有数十年的历史了，用人体来实验一些特效药和毒药，很多年前这里发生过一次十级地震，实验室被摧毁，生门坍塌，里面的人，无论是实验体还是研究人员，全部死在了里面。”
叶扶怀疑他来碎云山根本就不是因为饥饿，而是为了寻找这个实验室，而他，很有可能就是在溶洞内发现了她，才跟踪了出来。
因为身体出现一些问题，才晕厥才雪地。
至于他为什么寻找这个实验室，叶扶并不好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
三天过去，叶扶的眼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姜冗又出去查看了一趟。
“树木全部烧没了，火还没有熄灭，但是可以走了。”
叶扶收拾了一下东西，再一次把自己包裹严实，豆苗和落落又被她放进布袋挂在身上，她正准备出去，却被姜冗拦住了。
“走这边。”
他从暗室的石壁上转开一道门，叶扶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满是审视。
进入暗室，就是一条非常狭窄而漫长的暗道，叶扶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不是她之前来过的墓穴吗？
姜冗显然很熟悉这里，带着她顺利地绕过几个暗室，来到一道很长的台阶前，台阶要往上走，非常陡峭，台阶的尽头又是一个暗室，他打开后，叶扶看到里面有很多箱子。
“收吧。”
叶扶打开箱子看了一眼，居然全部都是金银珠宝，整整十箱。
“姜冗，你……”
“其实你进入墓穴那天，我就在这里面了，我一直跟在你后面，我以为你会发现这里，没想到你误打误撞取走了隔壁最不值钱的几个破碗，不过这些金银现在也不值钱了，你喜欢就收起来吧。”
果然，又被叶扶猜中了。
“你那晚出去后拿了一块黄金回来，是故意让我知道这里还有东西？”
姜冗微微颔首，“你说要房租，这就是房租。”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气了。
“只有这些了吗？”
姜冗回头看着她，表情有些微妙，“你是吞金兽吗？”
叶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姜冗没理她，继续往前走。
又跨过一条很长的暗道，姜冗带她来到一道石门前，“戴上口罩。”
叶扶没有犹豫，立刻拿出口罩戴上，姜冗打开石门，两人走了出去，叶扶看到眼前的一切，表情瞬间凝住。
一具具干尸躺在废墟里面，地上还有各种实验玻璃管，满是尘土的医用设备，这些设备，确实是几十年前的医疗设备，这里，果真是一个人体实验室。
“和墓穴一墙之隔，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姜冗“呵”了一声，几十年前，怕被发现还会偷偷摸摸来到这种荒山野岭做实验，现在，实验室已经建立在城市里面，没有人会知道，繁华文明之下，一些人类会以“科学，科技”的名义，剥削其他人类。
叶扶拿出一个煤气罐给他，“炸了吧。”
“走到哪里炸到哪里吗？”
他居然还有闲心开玩笑，叶扶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不敢点火就站远一点，出口在哪里？出去后我点火。”
姜冗弯了弯唇角，幅度很小，叶扶没有看到。
“还是我来吧，就你这双短腿，等它爆炸，你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什么短腿？她明明是大长腿好不好？
姜冗把煤气罐接过去放在地，“一个是炸不完的，起码要三个。”
这个废弃实验室非常大，所到之处都是各种干尸，走到出口时，两人已经在里面放了三个煤气罐。
“你先走。”
刚出来，叶扶还来不及适应外面冷热交替的温度，还没有惊讶太阳已经出现，就被姜冗赶走了。
她跑了一段距离回头看他，他正站在出口的位置，这里在山峰腹地，和溶洞入口是相反的方向。
叶扶脑子一热，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姜冗回头看她。
“你不会想要自杀吧？”
姜冗……
“砰砰砰”的爆炸声响起，叶扶脚底生风，从一个个小火堆上跨过，此刻，奥运短跑冠军都可能是她的手下败将。
碎云山已经被大火燃烧殆尽，杉木树烧得漆黑，枝头上还冒着火光，地上的雪还没有融化，洁白的雪上满是灰烬和木屑，叶扶的耳朵又开始耳鸣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以后一个声音在催促她，“快跑，再跑快一点。”
叶扶曾经在新闻上看到过油罐车和煤气罐爆炸，那是一种方圆百里摧毁性的屠杀。
叶扶双脚一软，差点倒了下去，而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臂，把她提了起来。
叶扶看着灰头土脸的姜冗，打量了一圈，还好，没有缺胳膊断腿。
他再一次向叶扶证明他是个狠人。
“还好吗？”
叶扶点头，又摇头，他表情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叶扶。
“腿软，但是还能走。”
姜冗嫌弃地看着她的腿，二话不说，又把她提起来甩到背上，“你真弱。”
一边嫌弃，一边脚下仿佛装了风火轮，飞快地跑了起来。
叶扶趴在他背上回头看了眼浓烟滚滚的地方，她总觉得这个实验室爆炸后，姜冗哪里不一样了。
姜冗背着叶扶跑了十分钟，叶扶就让他放自己下来了，快颠死了，在他背上有一种坐车的晕眩感，被放下来后，她晕得站不稳，直接摔在雪里。
“慢慢走吧，已经到安全地带了。”
叶扶躺了两分钟，缓过来后慢慢起身。
打开布袋一看，豆苗和落落也被颠簸得晕过去了，等它们缓过来，叶扶看着周遭，突然叹了口气。
入目之下，皆是荒芜废墟。
她记得刚到碎云山的时候，虽然有不少树木枯死，但是树林茂密，已经有野菜长出来，万物都有了复苏的迹象。
一场地震，一场暴雪，一场天降火球。
所有的复苏再次毁灭。
“这个给你。”她从空间找出一盒美瞳，是黑色的。
“这是什么？”姜冗打开后，看着又薄又圆的两片小东西再次陷入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