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心急烫到了手,却也没有如以往那般惊呼起来,到处寻凉水来冲手。大老爷们,这般咋咋呼呼作甚?将手放至唇边略略吹了一吹,刘元同白诸便抓起一旁的快子夹向了那脆皮五花豚肉。
烫手耽搁的功夫,一开始便拿快子去夹那脆皮五花豚肉的林斐已然将五花豚肉送入口中了。
入口便是一声清脆的“卡擦”声,脱油刷醋铺盐的豚皮凝成的焦黄脆壳被牙齿咬开,听声音便知酥脆至极。
刘元看了眼自家上峰吃着脆皮五花豚肉时下意识眯眼的反应,那面上的惬意满意之色简直一览无余。
有上峰这表情在前,想也知晓这脆皮烤五花肉食起来定不会逊于它那霸道诱人的香味半分。
待到送入口中之后,伴随着略有些烫口又不舍得吐出的囫囵咀嚼与吞咽,刘元含湖不清的朝温明棠竖了竖烫的发红的手指,道:“惊……惊为天肉!”
这形容将温明棠逗乐了,咀嚼着那金黄咸香的脆皮,又在几人艳羡的目光中用手拿起一块脆皮五花豚肉,将那层金黄的脆皮同下头嫩生生的豚肉分离开来,豚肉的肥瘦肉互相粘连,被分开之时还能清晰的看到那豚肉“拉丝”粘连的过程。
温师傅真是太懂了!刘元咀嚼着口中惊为天肉的脆皮五花豚肉,看着将脆皮五花豚肉分离开来的温明棠将焦壳下的豚肉送入口中,对着那一层焦黄的脆皮,温明棠伸手,“卡擦”一声,掰开那烤的宛若锅巴一般的豚皮,将豚皮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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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即便口中尚且还咀嚼着那脆皮五花豚肉,可刘元还是察觉到了口舌的津液不受控制一般的溢了出来。
温师傅真真是不止做的一手美食,在如何用美食惑人之上,温师傅也太会了。
嚼着那一层咸香焦脆的豚皮同底下软而不烂,细腻至极的豚肉,刘元幽怨的看向温明棠,边吃边道:“这脆皮烤五花豚肉会定什么价?温师傅不若早些说个数,也好叫我心里有些准备。”
温明棠又拿起一块脆皮五花豚肉,蘸了蘸那一旁的蘸料粉末,边吃边道:“这要看纪采买了!不过五花豚肉这物还要视二师兄身上这肉的价格而定,比起爆米花什么的自是要贵的。”
刘元点了点头,看着一眨眼的工夫,盘中便只余一点的脆皮五花豚肉,连忙伸手抢走了最后一块,塞入口中,认命的咬了咬牙,道:“大不了往后少买两本话本子就是!”
一旁的白诸摇了摇头,口中食的亦有些意犹未尽。平心而论,方才一人皆分了好几块五花豚肉,不算少了。可这肉实在是太对人的胃口了,眼下一整条五花豚肉分食送入口中,却总有些才开了个胃,还未吃饱的感觉。
这般一想,摸了摸腰间鼓鼓囊囊的荷包,白诸看向温明棠,问道:“温师傅,这剩余的脆皮五花豚肉……”
看白诸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晓是没吃尽兴了。
可……
温明棠摇了摇头,道:“这块五花豚肉是纪采买好不容易抢来的,如今整个公厨的存货也只这一块,明儿是要用作午后小食卖的。汤圆、阿丙同纪采买他们都提前约了一条,我夜半同你们偷吃一条尝尝鲜还好,若是吃的太多了,怕是不好交待。”
厨子偷吃一点还成,偷吃的太多……那还作甚厨子?什么好吃的都尽数进了厨子肚子里还了得?
温明棠说罢便拿起刀来,将剩余的五花豚肉分成条状,而后送进尚有余温的“烤箱”保温起来。
刘元和白诸听了温明棠的话大为失望:这脆皮烤五花豚肉怕又是个要抢的小食了,到时候有国子监那群贪嘴的学生在,怕是很难抢到了。
倒是林斐,听了温明棠的话之后若有所思了片刻,准确的抓到了其中的重点:“这脆皮五花豚肉不多是因为豚肉太少了的缘故?”
正在收拾台面的温明棠闻言略一迟疑,似是猜到了什么一般,看向林斐。
察觉到她的目光,林斐倒也坦然,开口直道:“我若是能寻到好的豚肉,请你来与我做一些,年关用,可行?”
这话听的刘元同白诸二人眼睛一亮:林少卿这话倒是提醒了他们,抢不到还可以请温师傅来做嘛!
温明棠看着抓得一手好重点的林斐,想了想,点头道:“这般倒是可以。”
就似虞祭酒先时请名士宴时可以趁着休沐日的工夫请她一般,休沐之时做些旁的,赚些“外块”自是可以的。
“不过这五花豚肉最好寻的漂亮些,”温明棠比划了一下,提醒几人,“要肥瘦均匀的最好。”
林斐点头,了然。
……
隔日一大早,阿丙、汤圆同纪采买总算吃上了那惦记了一整晚的脆皮五花豚肉,入口之后顿时赞不绝口。
吃的一脸靥足,同刘元一样发出“惊为天肉”的感慨的纪采买却也没忘记那少去的一条五花豚肉的去向,得知是温明棠同林斐等人偷吃之后,倒未在意这件事,反而在意起了另外一件事。
“林少卿他们昨儿为了集市上那桉子翻卷宗翻到夜半才回去?”纪采买问温明棠。
温明棠熬着朝食用的皮蛋瘦肉粥点头,说道:“我将公厨收拾好便回去洗漱歇息了,那时林少卿他们还未走,还在说桉子的事。”
纪采买闻言,略略顿了一顿,对上一边熬粥,一边巴巴朝他望来,满脸好奇之色的温明棠、阿丙同汤圆,想了想,还是说道:“我今儿早上过来时经过集市那里,天还未亮便围了不少人,听说是发现尸体残骸了。”
因着昨日才在泔水桶里发现这个,是以纪采买略略停留了一番,虽说未挤进人群里围观,不过听那些正议论的百姓都道“应当是昨日那剩下来的尸体”,还在道集市近些时日确实有什么人好几日都没见踪迹了,许是那个人云云的。
听罢纪采买所言,汤圆立时开口问起了纪采买:“什么人不见了?瞧着好似不少人都认得那个人一般!”
纪采买略一回忆,便记了起来:“好似是管理集市的一个市令,好几日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