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冰火试炼
“你醒了？”
睁开眼都是件费力之事。好在眼睛总算睁开了，黄中原的面容呈现在眼前。
如果张启没猜错的话，他刚好在倒下那一刻，散发意识的头部离开了大厅的范围。而大厅感知不到意识的存在，自然判断其中人意识已经消亡，音乐也随之停止了。
除了头仍然有点疼外，副作用经过数小时的昏迷后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这可真够阴险的啊。”想起刚才的事，张启仍然心有余悸。
前方便是如迷宫般蜿蜒而下的回廊。从这应该能深入地下宫殿，最终到达在池子那儿看到的，信徒们的祭拜场所。
走道阴暗且潮湿，苔藓和各类爬虫的宁静已经不知多少世纪无人打搅了。
谈及那个红色球体，黄中原确实听说过类似的传说，那应该是埃尔科斯的王，名为埃尔科斯的生命体，孕育出了那个拥有惊人魔力，却引领他的臣民走向灭亡的君主。
张启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就是那个拿着三叉戟的怪物？”
“是的。不过那毕竟是过往的影像。现在底下有什么我也不知道。”
走廊继续往下绵延，最终在意料之中的地方止步。面前果然是那间落满尘埃的大厅，中央有一个祭坛，其上刻画的正是那位已逝君王的模样。
“就这吗？”张启以为这一趟要一无所获了。
“不，绝对不是。”黄中原静下心来，之前在花园那感受到的压迫感在此处仍然存在，并且有增无减，此处很可能就是整个岛屿的异变，也就是诅咒的源头所在。
张启也能感觉到压迫在逐渐增强。这种程度的压迫已经让他完全无法操纵魔力，但对黄中原影响并不大，至少比新城区的魔力压制要弱很多。
祭坛中有些香火的灰，张启在其中翻找起来，很快就摸到了什么东西。
是一根项链。材质由于埋藏已久暂时无法推断。奇怪的是这根项链在与手接触的一瞬间仿佛突然生出了许多尖刺，张启只觉手上传来一阵刺痛感，本能让他赶紧松手，项链又掉进了香灰中。
黄中原再次将其捡起，同时聚集魔力，那种刺痛感就被抵消了。这项链的样式十分奇怪，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好似一座墓碑。
黄中原皱起了眉头：“这玩意很可能是受过诅咒的魔力器物，刚才的痛感也是上面的诅咒力量导致的。”
张启有些害怕了：“那还是把它扔了吧？”
黄中原却把它揣进了兜里。诅咒是一种远强于魔力的能量，施加于器物之上可以带来远在普通魔力之上的力量附加，只是会带来无法逃避的惩罚而已。
这种惩罚可轻可重，是获得力量的代价。
“等回去再研究吧。赶紧走。”直觉告诉黄中原不要在此地久留，房间中弥散的异样气息似乎因为祭坛被亵渎而更加焦躁了。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祭坛泛起异彩，同时狰狞的狂笑声传来。那声音十分瘆人，好似比黑猩猩还庞大的野兽发出的呐喊，在狭窄的大厅里久久挥之不去。
来路被一扇魔力屏障彻底堵死。祭坛上的光芒渐渐有了实体，凝聚成人的模样来。
那是……祭坛上刻画的怪物？
黄中原后退一步，他意识到这家伙并非实体，而是某种虚无形态。或许它就是那位君王死后留下的亡魂。
古老而又威严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开来：
“打扰死者界的和平，你们罪不可赦。”
“退后。”黄中原冲张启低吼道。
亡魂挥动手上的三叉戟，整个大厅的环境在刹那间发生了改变，变成了四面被岩浆环绕的孤立平台。
黄中原知道这是亡魂的能量造成的障眼法。可随之而来的，已逝君王的样子也改变了。他手中的三叉戟变为一根燃烧着烈焰的权杖。
他能通过改变环境，来改变自身的能力分支！
亡魂低吼一声，权杖中喷涌出大量燃烧的火球。黄中原在面前展开空间屏障，这屏障能把两边的空间分割开来，进而吸收一切试图穿越的物件和魔能。
慌不择路的张启竟逃窜到了另一边，这个位置黄中原想救都救不到。亡魂意识到了这一点，再一挥手，一团火焰在张启前方降下。
这个位置刚好预判到了张启继续往前的两步，直接把张启套在了里面。
黄中原认识那一招，是“火焰监牢”。在里面的人短时间内没事，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被火焰所吞噬。
与其去救那个废物，不如直接把这亡魂给干掉！
黄中原旋即腾空而起，把屏障固定在自己的身前，并从另一个方向高速向亡魂移动。亡魂旋即把其它火球一并聚拢过来，如暴雨般砸向黄中原可能现身的位置。
而那只是黄中原的障眼法而已。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并在不远处再度现身。原先的火球全部打在了屏障上，而在此之前黄中原已经把屏障中的魔力全部抽离，屏障无法再吸收魔力，反倒将之全部弹了回去！
亡魂皱了皱眉，只稍微挪了挪位置就躲开了火球。黄中原也在相对安全的位置降落，计算着自己的技能何时准备完毕。
而亡魂根本不想给他喘息的空间。周围的环境再度发生改变，变为了冰雪的王国！
亡魂手中拿着一根蓝色的法杖。他一挥手，一排冰弹挟着刺耳的破风声朝黄中原的位置砸去。
这种速度的攻击对黄中原而言简直如慢动作般小儿科。他的身形再度短暂消失，却在现身的一刹那直接吃到了下一排冰弹的攻击。刺骨的寒意顿时在伤口处弥散开来，那种冷甚至快要把血液都冰封住了。
亡魂冷笑道：“同一招可是不能奏效两次的。”同时继续发射冰弹。这些冰弹的位置非常刁钻，几乎把黄中原可能的退路完全切断了。
在火力压制下黄中原可操作的空间非常狭窄。他很清楚继续拖下去肯定是不利的，这样一来只能寻求一招制敌了。而他手上还有两个杀招没使用，想要把它们组合在一起，得先卖破绽才行。
于是黄中原完全放弃了进攻，而是专心躲避头上降落的冰弹，同时示意张启原地不动，以免将其误伤。张启自然是吓得蹲地上抱着头，生怕天上的流弹掉下来砸中他。
这一招实则是欲擒故纵，让对方以为他已经没了进攻的手段，从而留出时间给他准备致命一击。而这一过程敌人的攻击自然会减弱，反倒给了他准备终结技的空隙！
亡魂也意识到以黄中原的速度，冰弹想要击中全神贯注的他不太现实。于是他开始积攒能量，法杖渐渐泛起蓝色的微光来。
黄中原本以为这一过程肯定会超过自己所花费的时间，然而结果却偏偏相反。很快法杖中的魔能已经达到了极限，光芒耀眼到几乎不可能直视！
“结束了。”亡魂低吼一声，整个大厅都随着魔能的爆发而颤抖着。
黄中原迅速跑到张启身旁，同时盯着那道即将落下的光束。就在整个视野都被光的海洋吞没的刹那，二人遁入与之完全无关的平行空间中。
这个空间与实际空间完全相同，但分属两个完全不同的次元，其中的一切都是不相通的。那边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在这边甚至连声响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过程只能持续很短时间，这也是其内在最大的限制之一。不过身为黄中原等级最高的技能，即使只有短短一瞬，也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化险为夷。
空间再度恢复正常。地面被炸出一个大坑，不难想象一个人站在那会发生什么事。
“接下来轮到我了。”黄中原的终结技已经准备完毕。他再度跃至半空，手心里迸射出一股纯粹的能量。
“空间之法的极致，就是‘纯粹’二字。它代表着完全的合一，能斩断任何繁杂之物，如劈裂山河的一斧般切断空间。”
空气中响起清脆的声音，像是玻璃被打碎发出的响动。
亡魂手中的法杖被切成两段。而那可怜的灵魂虽然不至于身首分离，但也在刚才的冲击中彻底消亡，化为一缕烟消失在不再沉闷的空气中。
被切开的空气重新融为一体，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黄中原缓缓落地，自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没发生任何变化。
“如此，便是所谓强者的真谛之一。如奔走于纷繁的世间，不望来路，只看前方。”
那好像是某个人留给自己的最后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