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良听着这事儿,有点陌生,还有点迷茫。对于夜大他是真的不了解。毕竟首先,他们一整个院的人,都是普通人,工人,甚至是临时工。
再者,文化程度都不高。像是院里的二大爷刘海中,自己就是个初小。就这,还一直说自己是高小文化呢。
院里的年轻一辈的人,大多是没上过什么学的。诸如李守良,他俨然是站在了贾东旭,何雨柱、许大茂、刘光齐这一辈里。
像是闫解成、闫解放、刘光天这伙人,虽然也是和他们一辈的。但是谁也不拿他们当回事儿。虽然也有他们没工作,不挣钱,不正干之类的原因。
但是还是因为他们和那些三十多的,诸如前院李家大哥、前院老杨家大哥、后院老齐家大哥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这些人谁拿他们当大人呢。都是当小孩看。
其次,就是新一辈的这些个小孩,普遍都是初中毕业。毕竟这年头,初中还是能升的上去的。
李守良也是啊。60年代的小孩,只要家里不是特别贫穷的人,都会让小孩上学的。起码是个初中啊。
关键是这整个院里,李守良就没看出来,有个真的学习的苗子。都是一瓶子不倒,半瓶子咣当。
就这样的,自然不会对于学习上的事儿,有什么了解和牵扯。至于了解并宣传夜校这个事儿。
嘿,就这一伙子‘学渣’。提到学习的时候,恨不能在家长面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呢。这会儿谁敢说呢?又或者,谁闲的慌?把自己陷于一个危险的境地。
就此,李守良估摸着,这个院里,能知道夜校的。也就是个三大爷吧。又或者再加上一个二大爷。
一个是小学教师,真的了解些学习方向上的东西。另一个是纯粹是时时刻刻收听新闻,想要当官。自然也不会放过一些内容。
不过前者没在院里说过,估计是因为离着大家太远了。后者呢,李守良认为纯粹是听了,但是应该没听懂,听了个大概。自己囫囵吞枣的,也不敢说出来。怕被人戳破,贻笑大方。
基于此,李守良听了刚才杨厂长的长篇大论。算是了解了个八成,不过仍然有些不理解的地方。
比如杨厂长说的这些个夜校,李守良倒是知道他们的原身,但是夜校嘛,出名的不出名先放在一边,能够学到一些真正的东西嘛?
李守良不是自夸,就技术员那些东西。甚至可以说是大学的一些课本。李守良在周总工的推荐下,已经看了不少,研习了不少。领悟的也不少。
用周总的话来说:李守良就是一个被生活耽误了的学习的苗子。
李守良从来因为心虚也不多反驳。自家事儿自己知道。要不是有‘天道酬勤’。李守良来到这个世界,也参谋了一下自己前身留下的一些初中课本。
估摸了自己的水平。可能能考的上大学。但是顶尖的也别想。这还是由于现在知识的粗糙和摸着石头过河的原因。
但是嘛,有了‘天道酬勤’,自己现在的水平。李守良敢说,自己是全面而又有深度。可能一般的老师,也绝对不如他厉害。
再去花费一些不必要的时间,那就是纯属浪费了。就为了混一个证件?现在李守良是个工人,自然不大需要这个证件。
等过两年,这个证件也不需要。等那十来年过去,正是草莽英雄并起的时代。李守良想要去博一个富贵,就去。
不想要去,就不去。就更不需要那个证件了。
那是个只要敢想敢干,脚踏实地。一头猪都能吹起来的风口!一个投机的时代。
“怎么样,对这个感兴趣吗?”杨厂长看着李守良沉默不语,还以为李守良是被惊着了,笑道。
李守良没有先回答这个事儿,而是问道:“厂长,咱们有什么有名的夜校吗?而且这个夜校很难进吗?怎么我都没怎么听说过。”
杨厂长点点头道:“当然不好进。你想一想,这以前这些个夜校,招收的是什么学生?那都是干部。还得是具有高中学历的干部。
这些人可都是国家的宝贝啊,当然了,也都是国家的精英。所以自然也就严格要求自己,继而影响到了其他人。
因此,常人不知道这个事儿,是真的。尽管自从这夜校开始招收普通职工。很多就已经不再是这个样子了,也做出了很多大改变。但是终究是闭塞的、封闭的、而且是不太为人知的。”
李守良适时的问道:“厂长,那咱们这边有什么好的夜校吗?”
“这话,你问到点子上了。我要是不知道,或者没有这个事儿,我今天还用特意跟你说这个话。”
李守良嘿嘿一笑:“您说,您说。我听着。”
“还是那句话,咱们国家目前的一些夜校,都是由一些高校举办的。都是比较排外的,且门槛较高的。说句实在话,高中干部这一条,很多到现在仍然没有去除,或者说仍然在进行当中。
尤其是咱们四九城这块,高校的门槛太高。咱们呐,和人家不是一个系统的,尽管我姓杨的有些面子。但是有些硬性条件,也实在是够不上。
所以我这份礼物,就应在了业余夜大上了。我要说的,这个大学,也是不一般。他是咱们四九城第一所区办业余大学。
不是由高校合作,但是却是和专业有关的,各行业顶尖的厂合作创办而成。全名四九城宣武红旗夜大学。
设立之初,设有三院二系:文学院、医学院、师范学院,政治系、机械制造系。
但是,学校没有专职老师、教室和教学设备。
先别着急,我说了你就懂了。这不设啊,可比设了的还强呢。
学校校长由原宣武区第一sj兼任,区wei各部门的负责同志领导、指导各有关院、系的工作。比如区委zu zhi部长担任文学院院长,xuan 部长担任政治系主任……
此外,也就是我要说,设了还赶不上不设的强呢的原因:区委还让相关业务部门同红旗夜大挂钩。
比如,请区卫生局局长和原四九城第一医院、xuan wu医院、hui min医院的院长担任医学院的正、副院长,请原四九城第二机床厂主办机械制造系等。
为提高夜大学的教学质量,学校还和许多全日制大学挂上了钩。全校70多位教师中,有47人是四九城大学、zhong guo人民大学、四九城师范大学、原四九城师范学院、zhong guo医学科学院的教师或研究人员。
58年前后成立,现在拢共统计,在校生,已经达到了三千多人了。每逢周二、周五夜校上课的日子,原宣武区机关、学校、工厂、医院等十几处地方,都分布着“红旗夜大”的课堂。
办学至今也有五年了,“红旗夜大”培养出600多名毕业生,他们经过3年到5年的学习,达到了相当于专科、大学的水平。
而且他们不少人在各单位,或者原单位。已经用自己所新学的知识,征服了原领导,新领导。好评如潮。
这些人表现的这么好,足以证明,这所学校教学质量的优秀。
这也是为什么,我给你的礼物是这个的事儿。
很多职工都希望到“红旗夜大”学习,大家都很上进,报名十分火爆。但是教师就这么多,名额有限。可以说是竞争十分的激烈。
有志于学的,大部分都是高中生,当初没考上大学,想要通过这个实现自己上大学的愿望。初中生,甚至没文化的职工,报名的少之又少。
而且大部分也是没有任何的希望的。”杨厂长说到了这里,看向了李守良。
李守良俨然知道了他是个什么意思。大家都是高中生。但是名额还有限,所以竞争激烈是在所难免的。
这是对于自己一个初中学历的不看好啊。还没等李守良多想,回复杨厂长什么。
就听见杨厂长接着说道:“我从周总工那里了解到,你已经自学了一些和咱们机械相关专业的大学的课本。还且卓有成效了。
为此,我还几次考证。就怕他跟我不说实话。因为这关系到你的未来问题。必须是实打实的。周总工对此也是再三的保证,你的真实水准远超于此。
后来我又了解了一些你的事迹。才敢确定下来的。”
李守良没有说话,杨厂长这话有未尽之意,后面肯定还有呢。果然。
“我刚才说了,机械制造系专业的,是由第二机床厂主办的。而这个机床厂,你应该不陌生。和咱们之间有不浅的联系。
为此,我前段时间,特意找了一下那边主管这个教育情况的这赵副厂长。不出差错的话,大概可以为你要来一个名额。”
李守良尽管已经猜测到了杨厂长给他弄了一个进修学习的名额。但是到了这紧要关头,还是忍不住遐想。
杨厂长是他亲爹啊?待他甚厚!从他刚进厂,因为父母都伤死在厂里,对他有印象。随后是他拜了一大爷为师父,打群架就彻底记住了他。
再之后,就是李守良连续跳级,扎实的基本功和熟练的手上功夫。让人实在是欲罢不能。
至此,杨厂长这里挂上了号。到现在,在李守良有数的几次职业生涯的转变或者荣誉,好像杨厂长都在后面给他使了劲儿,一锤定音。
和一大爷比起来,都不遑多让了。
想到这,李守良打了个机灵。
笑道:“厂长,您这么对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了。哎,从出生,就是我父母对我好。可我父亲为了咱们厂早逝。
我母亲也是积劳成疾,在我初中毕业那边离去。幸得咱们厂易师傅垂怜,拜入门下,细心学习钳工知识。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现在,又得厂长这么厚待,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李守良一边说着话,一边双手在底下使劲的搓着,说的十分动情,自己都感动了!
杨厂长见状,连忙摆摆手说道:“哈哈。我身为厂长,就是要为了厂里的优秀人才着想。若是你的未来,一眼看得到头,我也不会这么为你操持。
可是我觉得你的未来大有可为。别的不说,二十岁的七级工,我实在想不出,谁比你更厉害。
所以我东奔西走的,就是为了不耽误你的前程。别到时候再冤枉我。觉得我没有发觉出你的天才之势。”
李守良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也知道现在的这个场合,就应该说一些场面话。
“厂长,不管怎么说,都是您为我如此着想,我才能有更光明的未来。我是,我是。我实在感谢你啊。”
李守良憋得眼眶都红了,终于感觉到了自己的泪水所在。你知道让一个来到这还没哭过的人,哭出来得多难办嘛!遭了大罪了。
杨厂长点点头,倒是没再多做纠缠。
“行了,你知道有这回事儿就行。回头等那边通过,你还得去人家那边考核一下子呢。这个你能理解吧?”
李守良点点头,表示这个当然理解。到了人家那,人家还不得试试你是什么水平,再来进行教学。
李守良已经有所了解了,这是典型的“小班授课”。班上学生不多,正好是老师的极限。都能照顾的到。要么说,人家这里的教学质量好呢。
而且都想着来人家这边上学,这自有一番道理的。
“厂长,这我当然能理解。毕竟人家要是只对我不查,到时候对别的学生,也不好交代。这是我能放心的。严格代表了一定的质量。”
这里就有人说了,严格就一定有质量吗?李守良不知道。但是李守良知道,不严格的东西,质量或许有好的。但是百分之八十都是坏的。
对此,李守良没有什么表现一套,背后一套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杨厂长点点头,很是满意的说道:“行了,让你来,主要是为了告诉你一声儿。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还有就是,你们车间老刘,刚上任。有一些厂里不克服的事儿,还得你帮衬着。我可是知道,你在现在的车间,威信很大啊。哈哈。”
李守良也没反驳什么,这时候点头称是就对了。说再多都是借口、不想帮忙的借口。人家刚给了你一份大礼,让你干点儿小活,你都不干?
至于杨厂长为什么给这么一份大礼,李守良还得细细的思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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