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红三色小球,表面光滑如镜。
乔冕将手放在“M”形的标志上,轻轻摩挲着。
他试着仔细倾听,仍未听到黑龙的声音。
这家伙也不知怎么突然安静下来。
心情似乎还不错。
乔冕愈加好奇。
要不是规则限制,他都想进入大师球里看看。
不过已经过了这么久,他该跟那家伙谈一谈了。
深吸口气,乔冕将手指放到大师球开关上,屏息望去。
大师球中闪过微光,一道黑影随之出现。
乔冕本就站在水边,想着黑龙那庞大的身躯可以落入水中。
然而瞧见面前的黑影后,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视野中并非狰狞庞大的黑龙,而是一个身穿黑裙的窈窕少女。
少女十五六岁,黑发黑瞳,肤白如雪,容貌绝色。
她眼睛狭长,眉角上扬,有种说不出的锐气。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头顶两根小小的角,黑玉一般,极惹人注目。
龙女!
乔冕立即意识到面前女子的身份。
想来也是,妖王便可化身人形,这头堪比妖王的黑龙,变成人身也在情理之中。
与龙女对视之时,乔冕暗暗握紧手中的大师球,只等一言不合就将其收进去。
龙女眼中却闪过忌惮。
乔冕正想开口,却见龙女先一步道:“仙长……”
乔冕板起脸。
龙女目光躲闪,低声道:“您可否让我回去?”
她的样子让乔冕心下的些许惧意瞬间消散。
看着面前的龙女忐忑不安的样子,乔冕感觉愈发古怪。
“难道她以为我是神仙?”
“要不要骗一骗这只怂龙?”
“罢了,怂不代表傻,瞒不了太久……”
他心中泛起这个念头,面上却表现出世外高人的模样,昂首挺胸,淡淡道:“我可不是什么仙长,不过一法力尽失的凡人而已。”
听到他的话,龙女神色一凛:果然,他就是神仙下凡!
乔冕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心中暗松口气,又眯起眼睛道:“你想回去哪里?”
他思索着如何才能将她留下来。
难得用大师球捕捉到这种生物,他可舍不得放对方离开。
不料龙女伸手指向他手中的大师球,小心道:“那可是您的洞府?”
乔冕皱眉。
要不是知道这乡巴龙从未见过大师球,他都以为对方在侮辱自己。
他摇头不语。
龙女面露喜色:“可否再让我进去?”
乔冕诧异,又感到好笑。
他这才明白龙女所说的回去原来是指大师球。
他故作淡然道:“你若是愿意跟着我,自然可以随时随地进入其中。”
颠了颠手中的大师球,乔冕接着道:“日后这里当成你的私龙住处也不是不可以。”
龙女意动道:“我一个?”
“当然。”乔冕道。
大师球本就只能捕获一只生物。
龙女忙不迭点头:“我愿意!”
面对乔冕,她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而那洞府非但有美食玩具,还有那种闪闪发光能播放各种有趣影像的宝贝,她恨不得永远呆在里边不出来。
见她答应的如此干脆,乔冕反而感觉不真实。
他沉默数秒,开口道:“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龙女点头:“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叫什么名字?”乔冕问。
“钟九螭。”龙女说话的同时,右手在空中一划,三个字浮现在空中。
乔冕好奇:“螭龙?”
他看过记载,螭龙是龙族一种,头上无角。
龙女的名字莫非跟螭龙有关?
钟九螭答道:“我母亲是螭龙,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乔冕恍然,又感到戒备:“你父母尚在?”
钟九螭摇头:“我从未见过他们,母亲也许还在,但我父亲……”
她伸手指了指脚下岩石,说道:“我们正踩在他身上呢。”
乔冕脸色骤变,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钟九螭却道:“我父亲本是天界龙神,行事跋扈,吃过的人类不知凡几,惹到一个人族剑修,大战三百多日后,被那剑修斩杀于此地!”
听到她这话,乔冕长长松了口气。
钟九螭又说:“父亲死后,他的鲜血化作湖泊,筋骨化作山峦,鳞甲化作岛屿,血肉成了鱼虾,残魂成了那些罗刹鸟!”
乔冕恍然的同时,又莫名感到心潮澎湃。
可他很快感到疑惑:“所以你仇恨人类?”
钟九螭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杀他者乃是那剑修,与其他人有何关系?”
“而且父亲交代过,让我不得主动招惹人族!”
“为何?”乔冕蹙眉。
钟九螭振振有词道:“他那般强大,都被人类斩杀,我只是一条未成年的小龙,如何敢与人为敌!”
乔冕不由想到白大师早先说过的话。
剑岛沉湖之后,这黑龙明明气得要命,却并未吃他们,果然是条怂龙。
可为何……
他望向钟九螭,问道:“那你当初为何要吃我?”
钟九螭委屈道:“我哪敢吃你,不过是想吃掉那只老罗刹鸟而已。”
乔冕愣了下。
当初他靠在罗刹老祖尸体上。
倘若黑龙想吃鸟尸,也说得过去啊!
仔细想想,当初黑龙似乎并非真的盯着自己啊。
钟九螭小声道:“它是我父亲最强的那道残魂所化,吃掉它对我大有裨益,人又不好吃……”
乔冕一惊,戒备道:“你吃过人?”
“没有。”钟九螭说。
“那你怎么知道人不好吃?”乔冕反问。
“我父亲说的。”钟九螭道,“他说人肉又柴又硬,吃起来如狗屎一般,臭不可闻。”
她吸了吸鼻子,盯着乔冕道:“仙长闻起来倒不臭呢。”
乔冕下意识道:“我肉是酸的,硬的磕牙。”
钟九螭认真点头:“也可能哦。”
乔冕不想跟它探讨人肉的问题,继续询问其他问题。
断断续续半个来小时,他对钟九螭的身世过往有了大概的了解。
钟九螭的龙父被斩杀后,并未彻底死绝。
那名剑修为了避免老龙逃脱出去为祸人间,用大法力将此地隔绝于世,放弃登临仙界真身在此地镇压,久而久之便成了如今的样子。
终南山内的龙潭是一处单向通道,仅能进入此地,但无法离开。
这是剑修刻意留下来的,为了挑选继承者。
钟九螭本就被父亲带在身边,那剑修念她懵懂不知世事,并未将她赶尽杀绝。
她在此地孵化、生长。
早年她以湖底的鱼虾为生,但随着她长大,胃口不断增加,鱼虾数量越来越小,她便将目光投入到了罗刹鸟上,因此与罗刹鸟群体结仇,被罗刹老祖视作眼中钉。
一些生活技巧,都是老龙通过传承记忆告知给她的。
“那座剑岛是怎么回事?”乔冕问到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