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想要拉自己下水吗?
乔冕沉吟着。
按照张世奇所言,姜螓是他表姐,而他又是黄其中的外甥。
换句话说,姜螓同样得喊黄其中一声舅舅。
在西北地界,黄其中俨然土皇帝。
抱上这根粗大腿,对自己并没有坏处。
可一旦确定跟他们同一阵营,日后的麻烦少不了。
西北军团内部就不太平,二马与黄其中貌合神离。
西北边界上,大小摩擦从未停止过,随时可能爆发大战。
如果加入他们,很可能让自己置身险境。
提伯斯未必事事都能护得他的周全。
而自己只要安心开盲盒,早晚有一日会得到无敌天下的力量,实在用不着为了一根“金大腿”冒险。
不划算!
乔冕作出决定。
他刚要开口,却听旁侧的张世奇大笑道:“对,乔兄弟跟我去军中,咱们兄弟联手,一定能荡平贼寇,掌控天下!”
这家伙长得丑,野心倒不小。
乔冕婉拒道:“打仗的事我不懂。”
张世奇大手一挥:“跟着我就彳……”
“行”字还没说出口,他就接触到表姐冷厉的眼神。
被姜螓一瞪,他立即清醒过来。
自己这岂不是跟表姐抢人嘛。
他嘿嘿干笑道:“开个玩笑。”
伸手拍拍乔冕肩膀,他挤眉弄眼道:“你还是从我了我姐吧。”
姜螓脸色由白转红,隐隐发黑。
“这个弟弟,难怪别人都喊他张大炮!”她心中恼怒。
乔冕顺势道:“这话回头再说。”
他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忙道:“咱们先把这些人弄上去。”
……
目送救援队走远后,乔冕将工程车钥匙给了张世奇,提出自己有事便悄然离开。
这辆军用多功能工程车自他拿出来开始,就无法再放回去。
商城内购买的东西仅能在保存一次,提取出来后便无法重新存入。
这种东西他留着其实也没多大用处,倒不如做顺水人情卖给张世奇。
售价他没说,张世奇也没提。
一路之上,乔冕边走边观察。
农田中青黄不接,大多作物都是以谷物高粱为主,几乎没什么果树。
他经过一个村庄,破旧荒僻。
村中几乎没什么青壮年,老人们表情麻木。
几个小孩怯懦而好奇地偷看他,没等乔冕走进他们十步之内,便被家中的老人拉走。
远离村庄后,乔冕再回头看着那一个个孤零零的土房子,心里有些发堵。
“这世道……”他暗自摇头。
自己有点实力,可在这个世界上不过沧海一粟,很难改变什么。
……
夕阳西下。
在临关城门前,乔冕入了城。
看到熟悉的小书店,他空落落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推开门,乔冕将画轴放下,直奔小院子。
打了桶水,他自头顶浇下,浑身通透。
扒掉衣服,他放进水里随意揉搓几下便挂到晾衣绳上,光着身子走向卧室。
黄昏已至。
房内光线灰暗。
乔冕正翻找着衣服,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娇羞的声音。
“乔先生。”
他霍然转头,见一个身着素色长裙的女子含羞带怯地看着他。
“你……”
乔冕立即跳上床,闪电般地扯开被子盖住身体。
“你怎么在这里?”他语气不太自然。
扫视到桌上的画轴后,他更是吃了一惊。
自己明明放在店内的书架上,它怎么跑这里来了?
他目光搜寻一圈,果然在门后看到了鬼头鬼脑的黄鼠狼。
刘香君低着头,小声道:“先生是要更衣吗?我可以帮忙呢。”
帮个锤子忙!
乔冕戒备道:“谢谢好意,我自己来就行了。”
黄英跳上桌子,插嘴道:“你不用怕,香君不是那等专食男人阳气的恶鬼,纵是与她交合也不会伤及你。”
乔冕与刘香君对视,一人一鬼都红了脸。
这黄皮子好下流!
乔冕心中吐槽。
他抱紧被子,正色道:“我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小人,救你之事不过顺手为之,你不用以这种方式报恩。”
黄英歪头,表情迷惑。
刘香君抬头,一双如水的眼眸凝视着乔冕,语气坚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违背,黄姐姐与我情同母子,是我与先生之间的牵线红娘,我不敢不从。”
乔冕愕然。
这女鬼怎么还深受封建礼教的荼毒?
他试着解释:“我们……”
他刚开了个头,刘香君便打断道:“我与先生一见如故,已定终生,今世非您不嫁,莫非先生嫌弃我丑?”
她自然不丑。
那双水盈盈的眼眸最是让人难以忘怀。
乔冕老实摇头:“不是。”
“那是嫌弃我非人类?”刘香君潸然欲泣地转过头,“既然如此,那我这便转世投胎……”
见她要往外冲,黄英大急:“香君,快站住!现在出去只怕魂飞魄散……”
乔冕吓了一跳,跟着阻止:“不是,你别冲动啊!”
见女鬼停下,他暗松口气。
刘香君回头,含情脉脉望向乔冕,嫣然一笑:“虽然我非人类,但吞食鬼王阴丹,假以时日必能修成鬼躯,到时候便能为先生生下一儿半女。”
她的笑容很动人,乔冕差点就把持不住答应下来。
可他终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
尤其是前身被女鬼搞死的事情让他记忆深刻,他不得不防。
见女鬼朝着自己走近,他忙道:“等等,我没说清楚。”
刘香君停下,无辜看他。
乔冕斟酌着道:“这是咱们第三次见面吧?”
刘香君点头。
“所以你怎么从这短短时间内,判断出我是个好人呢?”乔冕反问。
刘香君抿嘴道:“先生是坏人我也愿意呀。”
乔冕一阵无语。
“那你又怎么确定我是良配?”他挑明说道,“也许我滥情酗酒打女人……”
刘香君双手捏着裙摆,说道:“自古才子多情,先生想多娶几房也无妨的。”
“至于喝酒,这又不是坏事。”
“如果我惹先生不快,被打也是应该呢。”
乔冕仰头看着头顶的木梁,无语凝噎。
“先生?”刘香君见乔冕久久不语,以为自己哪句话惹恼了他,怯怯道,“我说的不对吗?”
乔冕叹了口气,终是道:“我们之间的事,等你修成鬼躯再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