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叹道:“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状况,就怕越国和北魏早已联手啊。”
楚王连忙道:“叶公何出此言?”
叶公道:“我且做一个可能发生的假设,如果对方早已和北魏联合,那么这次答应替吴国求援,显然就是居心叵测,毕竟越国若是不帮吴国这个忙,吴国走投无路一定会自己派使前来,我王就可能因唇亡齿寒而派出援军,而叶渊此来……”
子綦立刻反应过来,道:“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帮助吴国的意思,前来楚国只为彻底破坏楚国和吴国联手的可能,所以他才在宴会时对叶公说出不敬之言,后来还放任自己的手下杀掉蔡城将军,为的就是激怒我王,拒绝派兵助吴!”
楚王惊叹道:“好毒辣的心计!”
子西连忙道:“现在咱们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放任情况恶化,那么楚国破国之日已然不远,为今之计唯有和越国推心置腹,争取和吴越两国抱成一团,同心协力打退北魏的入侵……”
蔡丕打断子西的话,冷冷地道:“令尹虽然说的好听,但谁知道你是否收受越太子的重礼,所以帮他们说话?”
子西斥道:“上大夫何出此言?”
蔡丕冷笑道:“令尹平日收受贿赂的习惯,我们可都一清二楚。”
子西连忙面向楚王,叫屈道:“王上,臣冤枉啊!”
楚王一挥衣袖,道:“现在咱们在谈论国事,你们这些纠纷暂时放下,国家都已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你们还有闲心扯皮?”
子綦道:“昨日越太子遇刺,显然是国内有人想破坏联盟,如今越太子若是就这样愤然离去,定然会彻底投靠北魏,现在咱们已经没有时间犹豫,还请王上早作决策,如果等到北魏和越国的联军兵临城下,到时候可就后悔莫及啊!”
子綦的话语掷地有声,反对派不禁哑然无言。
上大夫蔡丕见此,终于按耐不住,怒道:“吴国是我国死敌,现在要与其结盟,咱们楚国的百姓会怎么想?……而且我楚国曾号称南霸,威镇诸侯,只因吴国诡诈,使得我国颜面尽失,王上且不可忘记平王之耻,出兵助吴寒我三军将士的心啊!”
子綦斥道:“蔡丕你这奸贼,真要让我楚国再次亡国不成?”
蔡丕站起身,高声道:“咱们谁是奸贼还有待公论,但是出兵助吴万万不可,即使咱们答应,三军将士也不答应,三军将士答应,咱们楚国百姓也不答应!”
子綦冷笑道:“蔡丕你颠倒黑白,可谓是大大的奸贼。现在北魏早已虎视眈眈,破吴后眼见就要对付咱们楚国。而我国共有步卒四万,战车千乘,到时候必留一万抵挡越国来袭。敢问上大夫一句,这点兵力如何同拥有十数万甲兵的北魏抗衡?”
蔡丕闻言一怔,一时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子綦乘胜追击,呵斥道:“如果你敢说一句,可以用这些兵力战胜北魏的上将花木兰,那么我子綦不说二话,立刻将麾下两万甲兵双手奉上,但是现在我只问一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你……”
蔡丕无言而对,不由颓丧地低下头来。
这场论战显然是蔡丕的战败,而这一败已是反对派的失败,群臣全都寂静无声,都已明白联越救吴已是势在必行。
楚国公馆,叶渊房内。
叶渊懒懒地靠在床头,咀嚼着姜柔摘来的水果,沉吟道:“只要楚王他们搬上我的那套理论,确定联合我越国,并且出兵援救吴国的策略。这样一来我们此行的目的就能达到,而后我就可以走出最后一步。”
姜柔忍不住问道:“什么最后一步?”
叶渊笑道:“蔡氏一族既然坚定地反对援救吴国,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既然敢收买刺客来刺杀我,这次很可能就会兵行险招。只要他们被我拿捏到把柄,那么我就可以置他们于死地。”
姜柔紧张道:“他们还会再派刺客?”
叶渊点头道:“只要我一死,那么联盟一事就只能告吹,现在已经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也是我对付他们的最佳良机,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定要为寒月报那一剑之仇。”
此时院门处走进一个人影,正是楚王派来的使者:“楚王已决定联越救吴,特来邀请越太子殿下到王宫商议。”
楚国王宫,宫门。
使者弯着腰,恭敬道:“越太子殿下请。”
叶渊微微一笑,迈步走进宫门。
他的背后跟随着樊哙和寒月,他们两个的神情都很冷漠。
叶渊得到楚王已经决定联盟并出兵助吴的消息后,就明白蔡氏一族最后的反扑即将到来,这次进攻会见楚王,他们很可能就在此刻组织绝地反击。
而这一点,他已告知樊哙和寒月。
叶渊早知道这次进宫有重重杀机,所以并没想让寒月随行,毕竟她旧伤复发,还需要休养,但是寒月坚持要来,他也只能同意。
毕竟理智地来说,即便是有伤在身的寒月,只要手中还有三尺青锋,那么她就是不可忽略的可怕存在。
叶渊迈步前行,目光四面打量。
楚国王宫他已来过一次,早已注意到这里的布置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不必细说,但是现在只有少数士兵在巡逻站岗,显然已经过重新布置,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当然不必细说。
叶渊笑了笑,看向带路的使者:“我上次来过王宫,这条路似乎不是同往正殿?”
那使者弯着腰,回身道:“越太子殿下上次遭遇刺客袭击,我王心中过意不去,打算邀请殿下到藏剑室一见,我王愿将珍藏宝剑相赠,这条路并没有走错,还请殿下稍安勿躁。”
叶渊挑眉道:“什么剑?”
那使者笑眯眯地道:“那柄剑正是天下排名第二的名剑,王者之剑湛卢。”
叶渊略一颔首,心里却在暗暗冷笑。
关于湛卢的典故,他当然很清楚。当年越王允常命欧冶子铸剑,耗费十年光阴,才终于铸得五剑,分别为湛卢,钜阙,胜邪,鱼肠和纯钧。
而其中最难炼造,最为珍贵的便是湛卢。
当时欧冶子带妻子朱氏,女儿莫邪,女婿干将和徒弟徒风胡子,薛烛等当时超卓的名匠,用整整一年时间找到最适合的铸剑之地,而后花费三年辛苦,才终于铸就了锋芒盖世的湛卢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