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听他说我的人,一向淡漠的脸上不禁染上一丝红晕,而后抬起螓首看向姜柔,挑眉道:“这位姑娘是……”
罗奇和寒月说话的同时,姜柔也在悄悄地打量她,当看到罗奇口中的护卫原来是个女护卫,再见到他们如此亲切的交谈,心里不禁涌上一股酸涩的感觉,不过还是被她立刻按捺下去,盈盈一礼道:“我叫姜柔,现在已跟随殿下。”
寒月见她就站在罗奇身侧,而且还是一副极其亲昵的姿态,心中不禁了然,虽然感觉有些不适,却还是神情淡漠地拱手道:“属下寒月,见过主母。”
这一句称呼再次叫得姜柔羞涩不已,低着螓首神情颇为扭捏,发现罗奇并没有纠正对方的称呼,心里不由更是感到满足。
他们正在说话,便看见樊哙走上楼来:“楚王在王宫设宴,想要款待殿下,我还没有回复对方使者,不知道殿下想不想去?”
罗奇笑道:“咱们已经落过一次他的面子,这次还是答应吧。”
寒月闻言,连忙想要起身:“殿下请容我收拾片刻,我得跟随殿下同往,以便护卫您的安全。”
罗奇将她按回床上,而后盖上薄被,道:“你伤势未愈,还是好好休息吧。”
寒月微摇螓首,道:“楚王态度暧昧,我怕殿下有何不测。”
罗奇笑道:“楚王就算不想出兵援助吴国,肯定也不会对我有何不利,除非他脑袋被门缝挤过,否则没有必要白白和我们越国成为死敌,更何况我有樊哙跟随,他能奈我如何?”
寒月听罗奇这样说,只好轻轻点头。而樊哙听到主公如此表彰自己,自然是昂首挺胸得意洋洋。
姜柔不甘落后,道:“我也想陪殿下一起去。”
罗奇回过身微微一笑,打趣道:“你和寒月一样伤势未愈,还是留在馆驿内好生休养吧。”
姜柔听出他言外之意,不禁羞涩道:“讨厌!”
罗奇笑了笑,便带着樊哙前往王宫赴宴。
楚国的宫殿位于郢都城的中心,四周城墙环护,郝然就是一座小型城池。
罗奇一到宫殿令尹子西就走了过来,他此刻是楚王亲自任命的迎接使者。
宴会在楚宫兆德殿举行,根据子西的介绍昭德殿是楚宫最大的宫殿,足以容纳近百桌宴席,同时还特地说道:“为了今日的宴会楚王特别勒令,郢都内的大小官员都要参加以示尊重。”
罗奇听此言,淡淡一笑,心里冷冷地道:“如果真是如此尊重,当初也无必要将自己拒之城外。”
当罗奇到达昭德殿时,昭德殿内已经坐满了宾客。
罗奇放眼望去,楚王的王席位于大殿以北的正前方,左右两边各有二十余排宴席,共分三层,每席能坐三人。
在子西的带领下,罗奇来到了王席下方右旁首列的空席上坐下。
依照礼数最靠近王席的地位就越高,而这个时代以右为尊,罗奇位于右上角足可见楚王对他的重视。
大厅装扮的极为豪华,其中两边大墙处挂着两幅巨型图画分别是《人物御龙帛画》和《人物龙凤帛画》这两幅画,可谓是雄浑壮丽,大气磅礴,恰如其份地衬此宫殿的豪华。
罗奇仔细一看,差点叫出声来,知道这两幅画正是中华魂宝。
那《人物御龙帛画》描绘巫师乘龙升天的情景。巫师宽袍高冠,腰佩长剑,手执僵绳,神情潇洒地驾驭巨龙。龙首轩昂,龙尾翘卷,龙身为舟,迎风奋进。龙尾之上立有长颈仙鹤,龙体之下有游鱼。帛画中的华盖飘带与巫师衣带随风飘动,表现巫师乘龙飞升的动势。
《人物龙凤帛画》则呈长方形,质为深褐色平纹绢,以写意手法绘人物及龙凤。画幅中是一位侧身直立合手祈祷的贵族妇人,身着宽袖长袍,细腰垂譬,神态虞诚,花袍上饰云状花纹,妇人脚踏一半月状物,似为龙舟,亦可释为弯月,妇人前上端绘有高颈昂首、尾翎卷翘、轻盈飘逸向上飞跃的凤鸟,与凤相对应处绘有伸脚卷尾,躯体弯屈,扶摇升腾的黄龙。
这两幅画在二十一世纪是中国,不,是全世界最早出现的两幅帛画,此画一出土当即震惊全球,被国家定为无价之魂宝,据说曾有人出价百亿也没能买个中一副。
当年,罗奇曾经至收藏馆见过这两副画,因此印象颇深,现在再次看到这两幅画,心里隐隐有莫名的恍悟。
这个世界有无数的英雄豪杰,能够分别和中华历史中的名臣猛将对应,他一直以为这就是这两个世界的联系,但是现在看来,这两个世界的联系恐怕比自己想象中更加紧密。
这个世界因何存在,最终将走向何方?
罗奇沉吟片刻就收回思绪,这些问题根本不可能找到答案,因为一切都已经脱离逻辑,无论从任何角度都很难推测出结果。
他在两幅画上收回目光,开始打量起身旁的宾客,有几个神态各异的人引起他的注意,便向子西问明了他们的身份,而后终于得到满意的答案。
他所在意的有左上方一组的两人,尤其是坐于中央的那位身材高颀,相格清奇,两眼深邃,闪动着智者的光芒,看去有若神仙中人的老者,而他就是叶公沈诸梁,历史中有名的叶公好龙的主角。
另一个吸引他的人是右方二排的一个武将打扮的人物,虽是武将装扮,却无任何莽撞之气,举手投足优雅大方,眼中却时不时的出现阴鸷狡猾的神色,而他则是楚国司马子綦。
最后一组有三人,最长者面貌平凡,但是服饰华贵,其身份显然并不简单。余下两人均是武官打扮,一个外貌雄伟,身上散发着骠悍之气,另一个却是少年,同他也有过一面之缘,正是昨天在酒家出现的将军蔡城。
他们三个显然都是蔡氏一族的成员,同时是他此次来访最大的障碍。
罗奇见到他们正在谈笑风生,目光不禁逐渐转冷。
自己贵为越国太子,而他们竟敢明目张胆地进行刺杀,殊不知这样必将导致楚越两国关系破裂,最终付诸战争,如此没有远见实在是天大的蠢才。
而且既然进行刺杀,那么双方的仇怨就无可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