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奇点头道:“其实甄家的财力虽强,但还不足以独自支撑这笔生意,但他们竟敢毫不犹豫地踢掉郭家这个合作伙伴,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寒月摇头道:“属下不知。”
罗奇微笑道:“关于这一点,我同样没有确定的答案。但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打的应该还是王陵的主意。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他们迅速扩充财力的捷径。”
寒月惊疑道:“王陵?”
罗奇点头道:“东汉帝王驾崩后,几乎都葬在东郊王陵,其陪葬品极尽奢华,若是能挖掘出来的话,将是一笔巨大的财富,重建洛阳根本就不在话下。而唯一的问题就在于……此事可能被董卓所抢先一步。”
寒月道:“他们当真要如此行事?”
罗奇笑道:“其实我并不能完全确定,但这并不影响我接下来的计划,所以是真是假倒是无足轻重,不过我们倒是可以试着抢先发掘。只要趁着搬城之日兵荒马乱的最佳时机,事后再把罪名扣在董卓头上就行。”
寒月想了想,道:“其实属下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罗奇挑眉道:“什么事?”
寒月道:“袁绍若是得知董卓搬城的期限,定然会火速进攻并且阻止火烧洛阳一事,这样一来重建洛阳根本就无从谈起,吃亏的到头来不还是甄家么?”
罗奇摇头道:“甄家得到消息以后,断然不会第一时间转告袁绍,只会等到火烧洛阳已经开始,董卓将退未退的时候才传达消息。这样一来,袁绍根本就没有阻止洛阳烧毁的时间,而甄家赚到的人情却分毫不减。”
寒月苦笑道:“这个甄家还真是……善于玩火。”
罗奇笑道:“而甄家布局的精髓就在这里,洛阳一旦被烧毁,就必然会落到袁家的手里。想来应该没有哪位诸侯会和袁家拼得头破血流,结果只为得到一座废城……毕竟单是重建的费用就难以负担。而甄家既送有袁绍人情,更兼有往日保持的良好关系,承接洛阳重建一事顺理成章,这就是真正的官商结合。”
寒月叹道:“这个甄家……果然精于钻营。”
洛阳城中,世事更迭。
随着前些日的城南惨事结束,城内的生活已然日渐平静。而投进水中的石子,就在此刻开始扩散波澜。
董卓军忽然开始动作,抓捕潜伏城内的数路关东义军。
王匡军和韩馥军全军覆没,经过严刑拷打后被尽数斩首,一时间各路义军互相提防猜忌,深怕被别的势力出卖,由此变成一盘散沙,解救人质的行动陷入困顿。
随着战争进度的推进,城内的守军逐渐外调。
不安的气息笼罩着这座见证近两百年风雨的首都,战火正在一点点地逼近。
甄家居所,内厅。
甄宓躺在竹椅上,慵懒道:“城内的义军有数路被捕,你说出卖他们的是谁?”
黄月英淡淡道:“定然是那个罗奇,毕竟他要获取董卓搬城的日期,就得先混进董卓军,而出卖关东义军就是他所做的第一步。”
甄宓笑道:“想不到他倒是挺卖力的。”
黄月英微笑道:“这样正好能够变相证明我的判断没错,他在越国的真实身份的确是一个完美的把柄。”
甄宓笑道:“看来郭家已经没有机会和我们竞争,我们接下来只需考虑如何处理和袁绍的关系。事情能够进行得如此顺利,还真是多亏你的谋划呢。”
黄月英微叹道:“我的布局还有一个破绽,那就是挖掘王陵一事。”
甄宓挑眉道:“你是说董卓有可能抢先一步,在搬城的同时就将王陵里的陪葬品都挖掘出来?”
黄月英点头道:“按照董卓的一贯做派,此事极有可能。”
甄宓笑道:“即便如此,我们的计划依旧可以运转,只需要回头再和郭家合作,就可以摆脱财力上的不足,而对方的把柄就捏在我们手上,关于利益的分配由不得他们不低头。”
黄月英微笑道:“牵扯到利益问题,你倒看得很清楚。”
甄宓伸着懒腰,道:“现在我们已立于不败之地,剩下的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你的谋划果真完美无缺,怎么算都没有可能吃亏的可能呢。”
黄月英摇头道:“天下智士数不胜数,我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再怎么完美的布局都有被破解的可能,而那个罗奇就很可能有这样的手段……”
甄宓一把搂着黄月英,笑着道:“在我心里,你就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黄月英苦笑道:“你啊……”
相国府,正厅。
寒月站在厅内,漠然道:“相国现在应该可以信任我家少主的诚意了吧?”
董卓笑道:“这次能捕获这么多反贼,你家主子居功厥伟,等到日后归于我的帐下,定有高官厚禄给他。关于他要策反的那路反贼,现在结果如何?”
寒月抱拳道:“此事只能循序渐进,恐怕还要一些时间。”
董卓挥挥手,道:“无妨无妨,让他放手去干吧。作为褒奖的证明,我先赐予他一枚校尉的令牌。”
李儒闻言不禁皱眉,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
寒月接过侍卫取来的令牌,连忙抱拳道:“多谢相国厚爱,其实我家少主还有一条计策想要献给您,用来对付关东联军。”
董卓饶有兴致道:“什么计策?”
寒月恭谨道:“我家少主曾经说过,相国不久定然会由洛阳撤向长安,临走时还会烧毁洛阳,而他的计策就能在搬城时运用。”
董卓不禁看向李儒,笑道:“你的打算都已经被人家看穿,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李儒连忙躬身道:“小婿惭愧。”
董卓复看向寒月,饶有兴致道:“你家主子所说的计策,究竟是怎么回事?”
寒月斩钉截铁地道:“引诱袁绍进洛阳,用火烧死他。只要龙头一死,关东联军定然土崩瓦解,只会重新变成一群狗咬狗骨的恶犬。”
李儒挑眉道:“你说引诱袁绍,该如何做?”
寒月淡淡道:“这一点我家少主自有妙计,问题的关键在于搬城的日期。”
李儒想了想,冷笑道:“你说得倒简单,但我们怎知你探知搬城日期,不是想透露给关东联军,让他们趁虚来攻?”
寒月轻蔑道:“我们想要的并非是真正的搬城日期,而是严阵以待挖好陷阱对付袁绍的时间。即便这个计划泄露出去,董卓军也不用担心受到突袭。这种有赚无赔的选择题,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董卓笑道:“说的不错,我当然没有不采纳此计的理由,反正洛阳终究要烧毁,还不如拉上袁绍为他陪葬。你家主子究竟是如何安排的,快把所有的细节都告诉我吧!”
寒月点头道:“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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