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室内的气氛明显凝重了起来,任治和其实并不想把关系闹得这么僵,奈何林毕之挑了这个头,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看着李斯文的反应。
反观李斯文,面对林毕之露出獠牙毫不意外,就像他之前所说,这些人凶起来会吃人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林秘书是在指我吗?”李斯文从容不迫的反问道。
“那就要看李总你的意思了。”林毕之皮笑肉不笑,阴险狠辣的目光紧盯着李斯文。
李斯文则慢悠悠的回应道:“两位领导放心,我这个人还是很识时务的。”
林毕之以为李斯文妥协了,呵呵笑道:“既然李总这么说了,我们的问题就很好解决了。”
“别急。”李斯文抬手制止,继续道:“林秘书似乎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所认为的识时务是顺应大势,而不是顺从某些人的意愿。”
“你什么意思?”林毕之眼神一紧。
“如今香江股市的局势,是你们金管局一手造成的,你们不想办法稳定局面,竟然总想用歪门邪道坑人,这种做法让我如何顺从?任局长,你不觉得脸红吗?还是说你认为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李斯文很不客气的道。
听见这句话,任志和眼角明显一跳,而林毕之则气得拍了下桌子,呵斥道:“李斯文,你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那我就说的清楚点,我是不可能拿钱帮助你们抬高股市的,一来不想被你们坑,二来我也没钱。”李斯文摊开手说道。
“你没钱?忽悠谁呢?那一百多亿美刀难道都是纸?”林毕之大声说道。
“一百多亿美刀?”李斯文疑惑一声,随后解释道:“不瞒两位,那笔钱我早已经投资了。”
“投资了?”林毕之愣了下。
“没错,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我拿那笔钱买了恒指期货。”李斯文微微一顿,又冒出两个字:“做空。”
这一句话,就好像一把刀子直接架在了任志和与林毕之的脖子上,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不仅仅是因为他戳了两人的脊梁骨,更因为这是在明摆着侮辱他们了。
“李斯文。”林毕之有些怒不可遏的大吼了一声:“你故意的是吧?”
李斯文抿嘴轻笑,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并没有回答对方。
“我告诉你……”林毕之还想继续出言训斥,不过任志和制止了他,虽然同样恼怒,但还是保持平静的问道:“李总,你真的拿那笔钱做空恒指期货了?”
“我们红海基金筹资这笔款项,给出了高达百分之三十的年利息,我当然需要找一个好的项目进行投资。”李斯文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来刚开始我并没有打算这么做,奈何当我看见你们金管局冥顽不灵的做法后,只能走这条路,毕竟有钱不赚王八蛋的道理大家都懂。”
李斯文说着呵呵一笑:“现在整个香江——不——应该说是整个世界都知道香江的股市是赚钱机器,只要外汇市场有风吹草动,你们金管局就用提高利息这一招应对,如此死板的金融市场,还有不被收割的道理吗?似乎只有你们金管局还不清楚恒指能捞钱吧?”
几句话说的任志和面红耳赤,面对李斯文赤裸裸的讽刺,他只能强压怒意道:“这就是金融学,你不懂。”
“我的确不懂,我只知道那些外国佬每次都会从恒指市场捞很多钱,既然如此,这笔钱还不如让我去赚,兴许还有用武之地。”李斯文慢条斯理的道。
“李斯文,我看你是诚心和我们金管局作对。”林毕之在一旁再次怒吼。
“林秘书,别这么激动,别忘了你只是一个秘书,任局长还在呢。”李斯文抿嘴一笑。
“你……”
“好了。”任志和制止了林毕之,然后对李斯文道:“我虽然说不上喜欢你,但也并不讨厌你,朱老总派你前来,我个人还是很支持他的工作的。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你这个自己人却在最关键的时刻背刺我一刀。
今天的事,我不想多说,希望你好自为之。”
任志和说完,起身做出送客的手势,李斯文则起身道:“任局,临走之前我说最后一句,当你走在错误的道路上时,所有人都会背刺你,不仅仅是我。”
李斯文说完,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而人之和则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了沙发上,一时无法言语。
只有林毕之,在一旁骂骂咧咧个不停。
“妈的,不帮我们也就算了,竟然还把一百多亿美刀全部用来做空恒指,要我说他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解决问题的,就是为了打探消息。”林毕之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任局,兴许这小子还是索罗斯的同党呢。”
任志和沉默不语,他还在回想着李斯文的话,这让他在自己的选择杀过出现了动摇,但他不能理解,难道放弃外汇市场拯救股市就是对的?这怎么可能?即便是朱老总也不会走这样的路,他坚信自己的理念以及金融学识,坚信自己所做出的选择。
“小林,你说他刚刚的话对吗?”任志和皱着眉头道。
“任局,他这种人说得话,怎么可能是正确的?瞧瞧他做的事,放在战争年代和汉奸有何区别?这些商人,从来都是损人不利己的。”林毕之沉声道:“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不仅要向内地通报,更要狠狠地教训这小子一次,任局这也是一次杀鸡儆猴的机会,如果我们惩戒了李斯文,那些想要通过做空获利的游资,机构,财团,也必然会收紧手脚。”
任志和觉得林毕之的话有些道理,但思考了几秒后摇摇头道:“算了,这事我回亲自和朱老总沟通的。”
“任局……”
林毕之还想说着,任志和脸色一沉道:“我说算了,没听见吗?你现在的任务是尽快搞到见神秘人的机会,那是我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