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4月7日,这一天李斯文并没有参与任何谈判,和德国sag公司的谈判则全权交给了徐迪和胡立新,而他则是利用这个时间联合侯为贵与向大东一直在和国内的配套企业进行沟通,苦口婆心之下最后又凑了一亿美刀。
晚上的时候,唐秋林则主动找上了李斯文。
“朱老总的意思我已经明白,并且会配合你的工作,但……”唐秋林欲言又止,迟迟说不出话。
李斯文知道,唐秋林也害怕出事,简单来说他们的做法是违反规定的,如果有问题不仅李斯文完蛋,唐秋林这个管钱的也脱不了干系,唐秋林可是国家级资深会计,大好的前程,如果出事,事业必将断送。
“唐姐,你放心,有任何问题我都会扛下来。”李斯文亲自给对方倒了杯水:“到时候,你就说是我强迫你的。”
这声唐姐让唐秋林听得很舒心,她轻轻一笑道:“我在审计署干了整整十年,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却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拼的。”
李斯文听出了唐秋林的意思,轻声反问道:“唐姐不信我吗?”
“谈不上信,也谈不上不信,不过只要朱老总信你就可以了。”唐秋林说完,起身向外面走去:“账户那面的问题我会搞定,你放心谈判即可。”
“辛苦了。”
李斯文说完,靠在沙发上闭起了双目,与此同时,在另一间卧室,周峰正在和周达康通着电话。
“叔叔,我在这里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整个工作组都在看我的笑话。”周峰抱怨道:“那个什么狗屁的华宏老总,老子不争了。”
“沉住气。”周达康语重心长的道:“你知道这个位置对我们家族来说有多重要么?上百亿的项目,后续投资会不计其数,把他攥在手里,相当于拿下了一座金山,不仅可保周家衣食无忧,甚至会让我有争夺上峰的可能性。”
“可……可那个李斯文。”周峰提起李斯文,就气的说不出话来。
“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周达康安慰道:“我听说上面已经在开会讨论李斯文的动机了,到时候肯定有个结果的,如果他真敢砸进去上百亿,必定会处罚他。”
“真的吗?”周峰忙问。
“国家的资金哪是说动就动的?这个责任谁都不敢担,哪怕是朱老总。”周达康轻轻一笑:“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别看李斯文现在很跳,早晚会摔倒的,他把经商那一套放在体制里,就是最大的错误。”
“我懂了。”周峰点头。
“你一定要稳住,搞好同事关系,李斯文不足为惧。”周达康继续道。
“叔叔,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他没那么可怕了。”周峰终于露出了笑容。
周达康的形容确实没有任何问题,经商和从政看似相同,但实际上却有着天壤之别。
1996年4月8日,李斯文在皇冠酒店的会议室与科特雷进行了碰面,与科特雷同行的还有阿斯麦的总裁劳伦斯,以及恩智浦的总裁巴塞尔,简单来讲就是一个大哥带两个小弟。
会议桌前,李斯文也是开门见山的道:“我知道几位在科技领域的实力,所以我很希望能引进一条或者两条完整的芯片生产线,当然,如果能提供更多的生产线最好。”
“看来李总的胃口不小呀。”科特雷微笑着道。
“没错,十亿美刀只是我的起点,主要还是看你们的诚意。”李斯文微笑着道。
“我们呢也确实准备了一些不错的东西。”科特雷说着将一份资料递给了李斯文,解释道:“这是我们飞利浦本地晶圆厂的一条完整的生产线,已经有多家公司联系过我们,但价格始终未能满意,其中还包括台岛和大韩的科技公司,如果你们能给出一个合理的价格,我很愿意合作。”
李斯文将资料推到侯为贵和向大东面前,两人仔细地看了起来,片刻后压低声音道:“这是一条0.5微米的芯片生产线,与现在世界最先进的工艺仅仅差了两代,可以说是非常不错的选择,能满足我们国家百分之九十九的需求,价值很高。
而且如果能把这条生产线弄回去,对我们日后的科技提升会有很大帮助,别看这仅仅比德国sag的生产线先进了两代,可效果却是完全不同的。
我记得姜汉文教授的光刻机团队在你们大唐,如果再有他们的技术加持,我们的提升将会更大。”
“没错,这0.5微米的生产线和0.8微米的生产线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向大东也说道。
李斯文自然明白两人的意思,当年909工程走投无路,最后也是投靠日国电气nec才勉为其难地搞了一条0.5微米的生产线,最后生产芯片所赚的钱基本都被nec掏空了。
想到这,李斯文看向科特雷问道:“科特雷先生,你们的报价是多少?”
“如果建设全新的0.5微米生产线,整体价格要在三亿美刀左右,考虑到这是我们飞利浦使用过的设备,价格至少也要在两亿左右,这才有得谈。”
李斯文看了一眼侯为贵,对方轻轻点了下头,意思是这个价格不虚,而他也清楚一条生产线值这个价,毕竟放在几十年后,搞一条芯片生产线可要百亿起步。
李斯文虽然心中明白,但表情却极为不爽:“0.5微米,要我们两亿美刀?科特雷先生,我看你这不是谈合作,而是来抢劫的吧?”
“李总,这可是最真实的报价。”科特雷严肃的回道。
“也许你的报价真实,但你觉得我有必要在一条0.5微米的生产线上投资两亿美刀吗?这个工艺可要比最先进的芯片工艺整整差了两代,而且随着时间的变化,这条生产线的价值将会越来越低,两亿美刀我什么时候才赚得回来?”李斯文言辞犀利的道:“我呢也不和你们废话,要么卖给我最先进的设备,要么这条生产线我只能出半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