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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1月16日,距离除夕只有最后六天,京师301总院特殊病房内,李斯文悠悠转醒。

“郑总,你快看,文哥好像醒了。”李斯文眼睛还没睁开,就听见赵健激动的声音。

“真的吗?”随后便是郑嘉遇快步走近的声音。

而当李斯文睁开双眼时,发现两人正大眼瞪小眼,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文哥,文哥!”

“老板!”

两人一左一右,同时呼唤。

“吵死了。”李斯文苦笑着皱下眉头,然后问道:“我睡了几个小时?”

“几个小时?都睡快三天了,今天已经十六号了。”赵健忙回答道。

“十六号了?”李斯文大吃一惊,忙用力地支撑起身体,缝合的伤口让他表情有些扭曲,见此一幕,郑嘉遇忙在旁边说道:“你……你别乱动啊!”

“我没事。”李斯文硬着头皮靠在了床头,左右环顾一周,发现这间病房非常特殊,不仅各种设施应有尽有,就连门窗都是特制密封的,他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医院?”

“301总院。”郑嘉遇回道。

李斯文沉思几秒,301总院他当然知道,可以说是京师最好的医院了,属于某委直属机关医院,但这个病房。

“这是特殊病房,听说只有到达一定身份的人才可以住进来,是那位救我们的女士安排的。”郑嘉遇看出了李斯文的疑惑,解释道。

“她人在哪里?”李斯文想起了那个黑衣女人,不过当天他已经没有力气询问情况了。

“文哥,她就在病房外面。”赵健站起身道:“我去通知她你醒了,正巧你和郑总好好聊聊,这几天可都是她一直在照顾你。”

李斯文一愣,瞪着赵健道:“你个大老爷们不会照顾我?”

“嘿嘿,我哪有郑总温柔细心啊,况且我想伸手,郑总也不让啊!”赵健打个哈哈就出去了。

“怎么?我照顾你还不满意啊?”郑嘉遇虽然表情有些羞涩,但还是装作不满的问了一句。

“咳咳,当然满意。”李斯文有些尴尬,忙岔开话题道:“那个黑衣女人是谁?”

“她没说,只告诉我们你醒了通知她,而她则一直在病房外守着。”郑嘉遇努努嘴道:“你说奇怪不奇怪,医院给她安排房间她都不去,一天二十四小时坐在走廊,即便睡觉也是坐着,就连我给她买饭,她都面无表情。”

“她到底是谁呢?我印象里绝对不认识这样的人,而且敢对陈小童动手,又是在京师,又把我安排到这里,她的背景一定非比寻常。”李斯文深思几秒却觉得有些头疼。

“你先别考虑这些了,好好休息,医生说,你虽然骨头没受伤,但是失血过多,尽量少用脑。”郑嘉遇关心道。

“少用脑?那我岂不是傻子了,别听医生瞎说。”李斯文呵呵一笑:“对了,这几天我有来电话吗?”

“你老婆打来过两个电话,都是赵健接的,他害怕对方担心,就说你因为应酬喝多了,鹏城那面也来过电话,因为你迟迟没有在鹏城露面,传你跑路的谣言更加猖獗了。”

郑嘉遇说完,又补充道:“还有杨玉影小姐,她现在正在央台备战春晚彩排,没时间过来看你,还说她的经济公司那面已经同意解约了。”

“乡谣酒吧打架的事外面有风声吗?”李斯文又问。

“新闻是没什么动静,而且外面的那个女人也说了,她会派人处理好一切。”郑嘉遇道。

两人说话时,门被推开了,赵健走了进来:“文哥,外面那位正在给她上级打电话,还说晚上会有人过来见你,我们要不要吃点东西?”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饿了。”

一天的时间,李斯文除了吃饭,看报纸之外,又安排了一些工作问题,到了晚上九点,一直未露面的黑衣女子终于推门而入,随她共同进来的则是一个披着尼龙大衣,戴着军帽的男人。

男人四十多岁,身体笔直,个子足有一米八多,脸上的轮廓非常刚毅,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如同猎鹰一般精锐。

“你们两个先出去吧,首长有事和李斯文单谈。”黑衣女人对着赵健和郑嘉遇说道。

两人看了一眼李斯文,后者点头应许之后,才走了出去,房间内则只剩下男人和李斯文。

“李斯文,1965年曹州生人,生日3月3号,你爷爷叫李进喜,曹州木材厂的车间主任,1983年病逝,给你留下了一栋房子,你爸叫李爱国,你爷爷的独生子,你出生后便和你母亲一起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你老婆叫周文静,1966年生人,你和她在1987年时结婚,还收养了一个叫李小妮的女儿。

你在家乡的口风并不好,抽烟喝酒赌博打老婆,左邻右舍都把你当成饭桶。

然而在1990年的10月底,你却突然开窍,变卖房产办起了火腿肠加工厂,从此开始了你的经商之路。”

男人每一个字都让李斯文大惊之色,因为他爷爷,他爸爸的名字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男人竟然查的一清二楚,这男人到底什么身份?难道是情报部门的么?

“你到底是谁?”李斯文皱着眉头问道。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自说自话:“一个大家眼中的饭桶,却突然开了窍,是你之前一直在装睡,还是说你的身上发生了某种变故,比如基因的突变或者说一些科学难以解释的事,我想不通。”

男人说完,犀利的目光已经盯住了李斯文,这让后者神经都跟着一跳,这眼神太有穿透力了。

“每个人都会变,我就不能改变吗?”李斯文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惊恐,但他当然不能吐出实情。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有事在隐瞒,不过没关系,我的到来并不是要调查你。”男人平静的道。

李斯文心中苦笑,这些资料还不算调查吗?就差把他裤衩扒下来看看屁股上有几颗痣了。

“我能知道你是谁吗?”李斯文再一次尝试性的问道。

“我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代号?”

“你可以称我为黑狐。”